原本热闹的一群人很快就散去了,全然不见方才热闹的场景。
杯残狼藉,只余下沈笑语,以及站在狼藉之中的燕王。
篝火渐渐黯淡。
沈笑语瞧着身影孤寂的燕王,他瞧
着一旁灯火辉煌,方才那些簇拥着他的人,又在圣上面前平添人气去了。
对于他们而言,燕王只是个方便他们玩乐的东家。
燕王走至沈笑语的跟前时,沈笑语还坐在位置上,不曾挪步。
寻了个话题,“县主嘴上功夫了得。”
“是殿下给了机会。”
燕王:“怪我让你陷入口舌之争?”
“君子在朝堂之上的争辩,是为国为民,百家争鸣;女子在街里巷头的谈话,是女子无事的闲话,议论长短。”
燕王:“世人偏见,如同东宫必将继位一样。”
燕王丝毫不避讳,周围是否会有人听见。
“凡是大昭的军权,圣上只交由东宫一系,不论他们是否善于用兵,凡是有不交虎符者,尽数被诛。”
“而东宫之位,百年来一直立嫡立长。我们自出生开始便被教导,不许争、不可争、不能争。”
“母妃挣扎二十余年,不过谋得一些文臣追随,赵妃筹谋十数载,也只得圈养私兵,最终被设计陷害皇后的由头除掉。”
“如今晋王生死不知,圣上虽有担忧,但在太子出现后,忧思尽忘。”
“可得到偏爱的人,有几个会珍重?”
燕王并没有打算逼宫的打算,只相信术士的太子,狭隘又盲目相信太子的圣上,多行不弊必自闭。
“县主不要忘了露面,这露脸多了,圣上自然就记起来封赏之事。”
燕王:“我会请人给你调理身子。”
“私下给你炼制禁药的人
是谁?”
“是从蜀地沈家得来的药方,经过改造之后药效减弱,但还是我的身子扛不住,才会断了筋脉。”
说起来沈家,“你族中长兄,在明年三月问斩。”
沈笑语点头。
“我不需要崔姑娘帮我看诊。”
崔芰荷不会瞒着谢虞的。
被沈笑语直接拒绝,燕王看向她。
从昨日到今日,沈笑语一副恃宠而骄,全然不将他话放在眼里的模样。
“我当真是宠坏你了?”
“殿下无须担心,逢场作戏,我知晓的。”
“你知道就好。”燕王提醒。
沈笑语柔声,“崔姑娘是好人,殿下不喜欢吗?”
崔芰荷善良得像沈笑语的反面,若非她有血海深仇,是否也能像崔芰荷这般,无忧无虑?满怀善念?
前世燕王能娶她为正妻,不说疼爱有加,也是举案齐眉的。
燕王不知道,沈笑语为何突然说起来崔芰荷,只以为她是嫉妒,谢虞与崔芰荷走得近。
“我跟前不需要妒妇。”
燕王走了,留下沈笑语一人。
侍从忙着收拾篝火,微弱的火光被踩进地里,然后消失。
侍从:“县主您还不去赴宴吗?”
沈笑语被催促,应了声,“不去了。”
就当她‘恃宠而骄’吧。
不仅沈笑语一人没去,她准备回帐篷的时候,谢虞也没去。
“你所谋求的到底是什么?”
谢虞不解。
他伸手来握沈笑语的手腕,他之前就在暗处跟踪沈笑语,并没有刻意隐藏气息,连闫兆祥都可以发现,
但沈笑语没有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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