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那些练不死就往死里练的“体力基础”,已然昭告了命运。
年幼的刺客们开始抽泣:“我们要怎么样能战胜剧痛呢?这是斯尔德才能做到的事情!”
助教摸摸下巴,接收到教官警告的视线后,没敢把真相告诉他们:“很快,教官会教授你们如何减轻和对抗疼痛,不要害怕。”
说这话时,他的表情在笑,眼睛在哭,声调平稳冷漠。
小观众们浑浑噩噩地离开,另一边,术士也浑浑噩噩地跟着夏回到宿舍。
精灵本人比人类更不在乎自己的伤势,大概是觉得不会死,就粗糙包扎了事。宿舍没人,云端左一耳朵右一耳朵听来消息,据说他们很快就要从刺客营毕业出去了,因此大部分人都要临时磨炼技能,以平稳度过出营前的考核。
一听就懂:差不多就是大学毕业前对考研来临的焦虑。
夏作为尖子生,没这个焦虑。
他坐在床上,沉默地查看自己无甲的指尖。
类似手段层出不穷,是他童年走来从未缺乏过的体验,疼痛吗,憎恨吗,但随着魔力将感官隔绝的时候,这些忽然就不值一提。
云端站在他侧前方,为他施展治疗手段。
大概是感觉到了魔力温暖的光芒,夏忽然抬头,仔仔细细环视了宿舍一圈,似乎想找到云端的方位。
他失败了。
于是刺客裹着绷带,走出宿舍,没入黑暗。
他去了黑盒,坐在最角落里,屈膝,将脸埋在手臂里。和躺在床上一样,格外蜷曲,但特意将脸颊露出大半。
深海沉闷的气息忽然就变成了梦境的一部分,云端进到黑盒中,便觉得头重脚轻,分不清方位。
为了稳住重心,他将手腕搭在年轻刺客肩上。
看他半侧着脸闭着眼睛,术士习惯性贴上去,亲吻轻而浅。
在刺客营的最后一天,是个不寻常的阴雨天。
即将离开营地的刺客们全部汇聚到最大的石料制训练大营中,黑压压一片,从上往下数不清人头,就算精灵们天生多半浅发色,也掩盖不住他们身上漆黑的刺客衣装。
只是教官下发的羊皮纸打破刺客营最常见的寂静,年轻的刺客们寻得一个偏僻角落,平静地打开羊皮纸。
据说是来自执事大厅的正式通知,有关刺客制度的改革。
然而当他们真正看见内容时,脸庞还是失了血色。
教官道:“……这就是今年执事大厅下发的通知,增加了对刺客营的物资补给,但是要求预备刺客在完成出营任务,成为正式编制后才能在生命树的洗礼下转换为成年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