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广听到哭声就烦,冷眸看向书房外,沉声下令:“将他拖下去,再这么哭哭闹闹,就将他送去庄子上,莫再来烦我。”
武丰舟本以为不跟着母亲,回到侯府就能像以前一样成为下人尊重的小公子,在府上他是主子,定是无人敢惹他的存在,哪能想,没了娘亲在府中的打理,这些下人根本没有将他这个小主子看在眼里。
如今来告状,父亲不但没有听他细说原委,还直接将他拖了回去,又说要送他去庄子,武丰舟吓怕了。
只得七岁的武丰舟终于明白,他再也回不到以前小公子的悠闲日子,不仅下人会欺负他,上面的兄长和姐姐也瞧不起他,他在侯府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而且听下人说,侯爷可是还会再娶新妇,到那时,武丰舟就会有继母了,再一想到兄长和姐姐当年的遭遇,武丰舟哭得更加伤心了。
武丰舟将这一切的遭遇都记恨在了母亲的身上,若是母亲不与父亲和离,若是母亲还在府里掌中馈,拿捏着府里下人的生死,他就不会过着今日这样的日子。
他恨死了他的母亲。
住在外城城东街小院里的朱淑文在给小儿子做衣裳,她想儿子了,只是正做得入神,突然手中的绣花针扎入了指尖冒了血,她咬住指尖,心神有些不灵,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莫不是她的小儿子出什么事了?朱淑文再也无心做针线活,起身就要走,可是走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她现在去侯府,连门都进不了,她又怎么可能见得到小儿子呢。
此刻的朱淑文想起那日马车里的黑衣人,他们堵了她的嘴,眼睁睁地看着大儿子跟着宋六的儿子去了军营,听说半个月才会回来一次了,这明显就是为了避开她。
朱淑文也不傻,她隐约猜出来了,那日茶室外的顾将军定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不然那些黑衣人从何处而来。
宋六再厉害,她也不过是个妇人,那日她在食铺外蹲守了这么久,宋六也拿她没有办法,怎么一入府了,就能指使黑衣死士了?所以唯一的解释这就是顾将军的安排了。
朱淑文真的想不明白,自己出生就是贵女,从小就勤奋,学女红、读书识字琴棋书画,她一样不落,为了嫁个好夫家,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可是到头来不及宋六一位青花楼里出来的贫民女。
这都是什么命?
朱淑文掩面痛哭,又坐回去给小儿子缝制衣裳。
祭祖大典开始了,钦天监选下的好日子,大典这日大清早的,玄阳城街头的百姓也突然聚集了起来。
不知是谁说的,说今日大典上,皇上会告知天下当年老国师亲口所说的预言,除此之外,玄阳城的百姓还能亲眼看到从寮国归来的长公主殿下。
街上好不热闹,一个个的都往祭祀之地去。
任广田从外头匆匆赶回府上,见到母亲任婆子就郁闷说道:“娘,你和外祖母不要去了,人多,怕挤着你们。”
话是这么说,实则是不想母亲出门听到不好的传言而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