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正因为暴利的私盐经济,化外之地才不会太平,任明宇还听说有当地的富绅勾结私商逼迫沿海的渔民下海采珠,也是高利获取,谎报朝廷。
所以这些盯着他的人是什么用意?莫非刚才那两人故意提高嗓门说的话并非是真话?
任明宇不紧不慢的喝完碗中的茶,走时还不动声色的朝这些人看去一眼,一转身之时,就见有水珠从任明宇的指尖落下,刚才喝下的茶以另一种方式被他全部逼了出来。
而茶里下了毒,今日经过茶亭的人都走不脱。
打小跟着韩先生学毒,任明宇早已经五毒不侵,他刚才平静下来后就发现茶里下的毒,无非是下三滥的手法罢了。
任明宇是茶亭里唯一吃了茶还能走的人,他翻身上马背的时候突然身子一软,还故意摇了摇头,掐了自己一把,这才上了马背,随后快马加鞭的离开。
就在任明宇离开之后,立即有两个穿着葛衣粗布的庄户也跟着上了马背追上去了。
“看到了么,刚才那少年座下的马是匹战马。”
亭里有人细细嘀咕,但是话才说完,人突然倒桌上不动了。
其他喝茶的人也都相继倒下,先前说保昌郡发生命案的两位庄户却是一脸平静的看向这些倒下的人,里头端茶的伙计立即跑出来,几人商量起来:“把人都拖下去吧,银钱我们带走,人就是你们的了。”
马背上的任明宇一边驱马,一边看了一眼手里拿着的糕点,是刚才茶亭里顺手拿的,就是没想到糕点里还裹着肉团,这个肉……
任明宇差一点儿吐出来,连忙扔了糕点,真后悔刚才为何要拿上,还以为糕点都该是甜口的,里头裹了糖汁,是他想多了。
任明宇有些后悔没在出门前去一趟厨房,随便带点儿吃的也好,哪怕是一袋子没煮熟的粮食,也能在一路上想办法做成食物。
这外头人的吃食,他再也不敢乱吃了,越往保昌郡走,越是荒芜,周围农田也是稀稀落落,百姓也越发的贫苦。
在这样的地方饿肚子大概是常有的事,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人为了私盐、海珠铤而走险吧。
快马加鞭走了五六里路,任明宇发现后头有人跟踪,定是茶亭里追出来的人,刚才他上马背的时候故意脚软,对方定以为他也中了毒。
想起刚才糕点里的肉团,心头一叹,忍不住停下了马。
后头追上来的两人看到倒在路边的任明宇,面上一喜,其中一人显然没忍住,惊声道:“好一匹强壮的战马,今个儿咱们发财了。”
另一个忍得住气,瞪了同伴一眼,两人为了保险起见,先探探任明宇死了没有。
只是当两人靠近之时,任明宇突然睁开眼睛,一把粉沫朝他们袭去,转眼两人倒下了。
任明宇看了两人一眼,唉,这江湖小路子,还敢学人家拦路打劫,真是不要脸。
所以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任明宇翻身上了马背,本可以一走了之的他最后过不了心里头这一关,又拉紧缰绳调转马头往茶亭的方向去了。
茶亭的后厨里,几个伙计正呼哧呼哧处理着小猪崽,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悬梁上传来:“喂,做人还是要善良一些,不然半夜也会有恶鬼来索命。”
厨房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吓了几人一跳,干的本就不是人事,自是心虚,一个个看到悬梁上坐着的一位少年郎,吓得纷纷起身就要逃窜,结果几枚暗器出现,不待他们求救,人就倒下了。
任明宇从悬梁上跳下来,蹲身上前探了探地上赤膀子的人,竟是没死,没死也好,算他们命大。
任明宇从后厨出来,随后去了柴房,果然柴房里正关着的便是先前在茶亭里吃茶的几张熟面孔,这些人都晕住了。
任明宇给他们解了毒,松了绑,趁着这些人还没有完全清醒,转身便离开了后院,到了前头茶亭,先前几个打劫的人还在,估计又在引诱下一批赶路的行人。
“客官,走路辛苦,要不入茶亭里坐坐,一壶茶才三文钱,送糕点两块充饥,划得来。”
有人在官道边拉客,而等在暗处的任明宇记得刚才自己到这儿的时候也是这么被人热情的请进茶亭的,这些人也不知在此地干了多久这样的勾当,化外之地还有多少事是不为人知的。
年纪小小的任明宇竟有种老态龙钟的无力感。
眼看着又被骗了好几个进了亭子,任明宇也没有时间再停留了,当即出了手,手中毒粉随意一撒便倒了一大片,从小玩到大的毒,用起毒来太过顺手,也免得打斗浪费力气,话说这一路上任明宇自己也没有吃什么,尤其以后都不敢随便在外头吃肉了。
被药倒的匪徒绑了起来,随后一个个的扔到了马背上,就这么干脆利索的给带走了。
五里开外还有两个倒地不起的,等任明宇赶到时,躺地上的姿势都没有变,也都一并带走,以至于任明宇小小年纪自己骑着一匹战马,还左右牵着两匹马。
下一座城池正是保昌郡,任明宇将人和马直接带到了衙门,拿出钱斌哥哥给的军营令牌,亮出了身份,交代了这些人的罪行,这才离开了。
在保昌郡的茶楼里,任明宇还真就发现了小团子他们的消息,的确有一大两小三人在城里出现过,但是三人在打听叶家渔村的方向。
说起叶家渔村,茶楼里不少人都不愿意多话,显然是个忌讳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