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与奉诚接壤处并不宽,只有四十里左右。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并且西侧为军都山,东侧是?余水,中间为汉时军都关。
整条防线蜿蜒雄浑,易守难攻。
即便是辽东军想要正面破关,也需要费一番力气。
高仙芝能够上了崔家人诈降的当,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好在入关的人马只有半数,且都是刚刚经历过大战的精锐,折损并不算大。
唯一让人恼火的就是被百姓逼着退关而出,下次想要再进来,要多出许多麻烦。
不过高尚与高久仁的加入,让破关变得极为容易。
尤其是看到守关的汉姓军卒直接加入了己方的队伍,高仙芝率领的人马既高兴又有种一拳打在柔软布帛上的感觉。
在大营的时候,可是听闻了幽州胡人的种种恶事,这股怒气发不出去,实在是憋的难受。
其中有些没见着胡兵影子的军卒,更是生出了一股心烦气躁。
高仙芝察觉出麾下的状态心中立刻一惊。
士气旺盛到狂躁的地步,不但消耗体力,更会变得鲁莽甚至失去理智。
略微琢磨了一下,高仙芝立刻找到罗一,先将心中的担忧讲了出来,随后缓声建议道:“不如让王将军率领的人马暂时驻守军都关一天。
毕竟他那边没受百姓的气,而且此时是夜袭,又有高将军麾下各军城的汉军策应,五万与十万的数目其实没太大的区别。”
“让老王先停下?”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高仙芝的意思,罗一目光望向远处在夜色下只能看出轮廓的山峦一阵,摇头道:“这里不是京畿,而是河北的幽州。
从上到下都是彪悍之辈,尤其是幽州的各部胡蕃,他们都是安禄山的铁杆拥趸。
一旦停下就是在给那些羁縻州准备的时间,让他们跑了都算是咱们白忙一场。”
转过身看了看高仙芝,又看了看站在城头看着大军鱼贯而入的王玄志,罗一沉声下令道:“既然军心可用,大军又刚入关,那就玩得更大一些。
老高,将你部大军分为两部分!
一部向西北的方向顺着长城与山脊杀向居庸关,随后杀向正南的威州、玄州等羁縻州。
一部向东南沿着长城杀向燕州城,最终在雍奴止步,随后杀向正西的会昌、固安等县,在玄州与另一半人马汇合。
将大半个幽州完全包围住,省着那些胡人逃脱。”
对王玄志挥了挥手,罗一继续下令道:“调拨给余承泽的人手照旧,剩余的大军不用再管其他,直接杀向范阳城!
务必不能走脱了史思明,待破城后再从内由外的扫荡,最终与老高的人马汇合!”
高仙芝听了罗一的安排眼中目光陡然一,“属下领命,且谢过郡王厚爱。”
领命过后紧接着将目光看向王玄志,高仙芝歉然道:“这次占了些便宜,还望王将军不要计较。”
王玄志嘿嘿一乐,“你这一圈看似将幽州的各部胡蕃收拾个遍,但史思明这条大鱼可是归了我。
而且我离着范阳城就一百多里,真正占便宜的是我。”
高仙芝抿嘴笑了笑,“既然王将军不计较,那我就先行一步。”
目送着高仙芝离开,王玄志收了脸上的笑意,先是按罗一的吩咐传了军令下去,随后脸色凝重道:“你让他围着幽州走上一圈,人屠的恶名你可是背定了。”
“杀人才会被称为人屠,可我下令杀的是人吗?”
轻声应了一句,罗一冷笑道:“河北的汉姓人在我眼里全都金贵的不得了,岂能让他们肆意欺辱?
更何况燕南城两万汉姓人的义军,他们没放过一个,是他们自己作死,怨不得我下狠手。”
王玄志紧皱着眉头道:“我怎么总觉得你给的这个缘由有些太牵强。
当年营州也只是比幽州稍稍强了些,也没见你生这么大的气,那边的部族更是给编入了军中。
你这道军令下的,与杀胡令无异,是不是有些过了。”
罗一摆了摆手,“营州只是胡兵骄横了些,而且当年被老班和老耿他们那些老兵收拾了一次,知道汉姓人不好惹,做得并不算过分。
靠着大泽的部族更是安分守己,甚至是依靠跟着高庆东他们倒卖粮食获取利益。
幽州这边的胡蕃则不同,高高在上的久了,并且欺负自己人已经成了习惯。
这帮吃人的家伙,浑身上下透着的全是恶,我没功夫改变他们,也改变不了他们。
今后武力征服极西之地后,想要守住地界儿,靠得是公平与公正。
将这帮渣滓迁到极西只会坏事,继续留在幽州,也还会继续闹腾。
毫无用处的坏种,没必要留着。”
顿了顿,罗一冷笑着摇头道:“也不能说是毫无用处,可以他们的人头来杀鸡儆猴。
谁再敢肆意借着民意的幌子搞事情,要先思量思量是脖子硬还是刀子硬。”
王玄志砸吧砸吧嘴,上下打量了几下罗一,“自从那日高尚与你在帐外交谈过,总感觉你哪里好似变了许多。”
罗一点点头,“算不上变,就是许多事情看得更开了些。
之前争得声望有些时候反倒是一种拖累,恶名才真正管用。
咱们前面的敌人太多,不能再让河北的叛乱已经拖下去。
我的后半生还想好好享受,可不想一辈子都活在要么打仗要么在去打仗的路上这种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