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长安,毕竟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
外城郭土黄色的颜色虽然让罗一提不起什么兴致,但对城内还是有所期盼的。
都说长安一百零八坊,坊坊比州城。能
被如此夸赞,肯定是有些有趣的地方。
即便没什么可玩的地方,还有被后世所熟知的东、西两市这两个超级大市场可以去转转。
毕竟东亭的行市再怎么热闹,也没法和东西两市相比。
长安可是人口将近百万,如此庞大的消费市场,两个行市怎么可能小的了。
更何绞尽脑汁地琢磨着赚钱,不就是为了花。
如果只进不出,那就成了钱的奴隶,实在太过无趣。
打算等着那些热情奔放地小娘都撤走后,趁着天色还不晚赶紧去御史台报个告,随后就领着洪秀和十九娘先去东市来一通shopping。
可是当长安的小娘和亲友团们滞留下来的越来越少,透过不再那么密集的人群向前方望去,罗一顿时石化在当场。
因为前方再次出现了一堵堵人墙,组成人墙的人,由长安的小娘变为了老少皆有的男子。看衣着打扮,应该都是些读书人。
仔细打量了一阵前方的人群,罗一忽然间情绪有些低落起来,抬手按揉了几下眉心,轻声道:“这些读书人,我忽然有些不可怜他们了。”
“就因为他们也来堵你的路?”李尚客看着人群脸色变得有些复杂,“他们等得太久了,只是不想失去这次机会。你暂时先耐下性子吧。”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觉得我会是因为这个缘由才这么说的?”
罗一目光落在一个年岁看着比老班头还要大的一个老者身上,微微摇头道:“大唐幅员如此辽阔,难道只有长安才是读书人一展才华之地?
宁可蹉跎岁月,守在这里等着一飞冲天,也不愿去最需要他们的地方去尽一分读书人之力。
不要说与高先生比,就连去河北的那些读书人他们都比不上。
去河北的那些,不管是因怨气或是什么其他什么缘故而想得差了,不停的在悬崖边上徘徊。
但他们至少做到了学以致用,做到了身体力行。”
环视了一眼人墙,罗一轻哼了一声,“眼前的这些人,十个里能有两个会做事能做事的,都算是多的。
我这个没读书的都知道‘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这句话。
在底下做事做得好了,就算上边有人再怎么压着,早晚也能出头。
读了一肚子死书,连个乡里都没治理过,谁敢举荐他们。”
“你当谁都能和你一样?”李尚客翻了一眼罗一,“还有你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自夸。”
看到人墙开始涌动过来,李尚客脸色一正,继续道:“别说废话了,人往这边过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罗一耸耸肩,“我又没读过书,看不懂那些引经据典地诗词,他们来找我也没什么用。”
李尚客眉头一皱,“你不打算从这里挑些带去辽东?这样可容易挨骂的。”
罗一转身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这些人不算麻烦,汇集在河北的那些读书人才是。
当然要可着后者往辽东引流,有地有人给他们治理,怨气自然就会消散一空。”
罗一虽然一直没说如何减缓河北的各种矛盾与怨言。
但从全盘接收河北过来的读书人这一点来看,李尚客多少能猜出来一些。
但是以辽东的体量,也接纳不了太多的读书人,可以断定罗一肯定还有其他办法。
而罗一做事向来难以猜测,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打算,总是让人心里没底。
趁着涌动过来的读书人还有些距离,话茬也说到这,李尚客对罗一一挑粗眉,“你打算要釜底抽薪,可凭辽东的体量根本拽不动,你到底还有什么打算。”
罗一嘿嘿一笑,“你就不知道举一反三?辽东能抽柴火,别的地方就不能抽了?”
李尚客顿时一惊,瞄了瞄四处,压低声音并且以极快的语速道:“你莫不是疯了。
极东那么好握在手里还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况且大唐四境现在都不算太安稳,来时的路上你也听闻了。
西川那边两月前还在与吐蕃大战了几场。
两次与南诏用兵又全以大败而告终,估计朝堂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再算上安西那边情况也不太妙。
根本不可能做到立国之初时,集半国之力打高句丽那样去打靺鞨人。
你真对靺鞨人下死手,别说无法覆其国,一旦陷入僵持,你都会被推出来平息靺鞨人的怒火。”
辽东方镇的兵额已经定下,是罗一预估的最高上限,达到了两万之数。
这对于东亭来说,这确实不是个小数目。但以两万之数与靺鞨硬刚只会死的很惨。
所以罗一暂时不会对靺鞨人下狠手,只是先输出些经济瘟疫,打击其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