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弗郁部早都走了,你还望着北边,可是还琢磨你那场梦?”
罗一上次伤了情志就是在玄菟,这次过来的时候又莫名其妙且非常罕见的喊起累来。
现在与楞利实那个老狐狸交锋过后,契丹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
罗一却还是坐在案几之后,直愣愣地看着北边,让李尚客心头蒙上一层阴霾,玄菟这地儿好似专门克罗一。
坐到罗一对面轻声问了一句,李尚客迟疑了一下,试探着继续道:“玄菟这地方确实挺玄,要不把罗中的巫医师叫过来?”
“你是真不盼我好。”转过头剜了李尚客一眼,罗一眼中闪过一抹忧虑道:“小瞧那个老狐狸了,这一仗恐怕不是那么太好打。柴河城那里,我准备亲自去一趟。”
“不行!绝对不行!”
李尚客对罗一的突然变卦,拒绝的十分干脆,摆着大手继续道:“在东亭时已经说好,由侯杰替你走这一趟。况且该怎么布置你也都告知他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李尚客此刻心里是真有些发毛了,罗一定下事情后很少出尔反尔。
并且向来是怎么稳妥怎么来,到了玄菟接二连三的一反常态。
之前所猜想绝对没有错,或是五行相克,或是命相相克,此地就是专门克制罗一。
越想心中越是担忧,不等罗一开口解释,李尚客阴沉着脸道:“不用说什么缘由,肯定是不会同意你去柴河城。
假若在东亭时你这样说,我都万万不会同意此次出兵。”
目光在罗一身后略显破败的玄菟城看了看,又扫了扫四周的旷野。
阴沉沉的天色之下,将远处光秃秃只剩枝杈的树木与枯草显得格外阴森。尤其是寒风吹过后,感觉周遭格外的阴寒。
这让李尚客愈发心慌,猛得起身站了起来,拉着罗一的胳膊道:“你克不住此地,尽是琢磨失心疯的事。
趁着各军还未赶到玄菟,此次军事就此作罢。以后玄菟这边你也不要再来。
真出了差错我没法与洪秀交代,更没法给辽东百姓一个交代。”
李尚客这么大的反应,让罗一十分无语,不想让自己涉险这个能理解,但好端端的怎么整到玄学上了。
此刻脚下的这片土地,应该就是千年后沈阳的主城区。
不敢说把几区都溜达个遍,很多没特意去的地方或是乘坐公交和地铁时也都路过过。【1】【6】【6】【小】【说】
根本从来就没发生过什么不科学的事。不,是发生了不科学的事也没把自己给克死,而是送到了千年之前的大唐。
老李此时说要退兵,以后还不许再来这里,简直就是开玩笑。
玄菟现在就是东亭对东对北的一处桥头堡,而且还是个不太稳当的桥头堡。
想要更稳一些,向东至少要推到现代时的铁岭与抚顺一带,那里的群山是堵住靺鞨人的重要卡口。
向北至少也要推到他家乡那一带,北侧的半沙地是拦契丹人的一道天然屏障。
而想要完成这些目标,以后往玄菟这边少来不了。
“你先别这么神神叨叨的。”甩开李尚客的手,罗一朝着楞利实退走的方向道:“那个老狐狸临走时说了些什么你可听到了?”
李尚客冷哼道:“我不管他说了什么,我只管你跟我回东亭。
杨洪山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与老王写封信过去,加盖了都护府大印,靺鞨人会放人。”
“现在就是回城也走不上,咱俩之间该说的话也还是一样要说。”起身将李尚客按到凳子上,罗一笑嘻嘻道:“在这里视野开阔,看着也舒坦,现在这说会话。”
看出不在这里把话说完罗一是不会走,李尚客叹了口气,“很多事情你别不信,这样做也是为你好。眼看着就要入长安,千万不能有半分差池。”
罗一点点头,“知道你是小心,你先回答我方才问你的问题。”
“楞利实不是与你定好了夜袭的时辰与对号,这里有什么不妥吗?”
“不是这个,是他临走前最后说了什么。”
“最后说了什么?要布帛,还要调兵接应。”
呢喃的应了一句,李尚客猛得醒悟过来,“你的意思是接应的人马是种威胁,不太好突袭?”
罗一微微颔首,有些担忧道:“这只是其一。
其二是楞利实说他们的战马为了取暖全包上了布帛。
咱们上次是怎么侥幸取胜的你该知道,很显然这个老狐狸已经知道如何破解。
以这种理由说出来,其实就是在告诉我,他已经有所防备,不要想着卸磨杀驴。
这头老狐狸做事滴水不漏,难怪能以小博大,将黄头室韦给吞了下去。”
李尚客摸了摸肥硕的下巴,沉吟道:“毒烟能不能用,对夜里设伏的影响并不大。
因为一旦夜里赶路被袭,根本没法站住阵脚。
至于那五千人马恐怕也是在唬人,五天的功夫不足以将室韦人抽调过来。”
罗一摇摇头,“楞利实的话不能全信,我怀疑那五千兵马已经跟过来,只不过是没让我们见着。
多出来这么多人,就算是夜里设伏,也不太好打,东亭的兵多折损一个我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