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贺罗将军再次高升!”
“罗将军安好!东亭有罗将军坐镇,是为福地。”
“托罗将军冬日里照顾,此次行商还算顺利!”
“谢罗将军照顾,不然此次命就要丢在路上。”
“罗将军大恩,吾等感激不尽。”
“罗将军仁义,此次虽损耗的多些,可也算不上折本。”
“诸位太过客气了,罗某身为东亭一地之长,都是应做之事。”
看着会所大厅里聚集的黑压压一片返程的行商,罗一回应寒暄的同时,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大厅原本是用来区分高低档消费的,结果倒成了超大会议室,一有事情全都窝到这来了。
不过这样也不算是坏事,至少会所是不愁没人来,知名度也给打出去了。
另外看这个架势,冬日里滞停的那些商队,怕是一个不落才都过来了。看样子东亭的酒水,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大。
“诸位一路风尘仆仆,身心皆疲。某做事从不拖泥带水。
冬日里欠下的碳火米粮明日补交过后,拿着开出来的文凭去大营,估摸着最少能领个百坛的额度。
现在诸位就好好泡泡个热汤,再吃些可口的吃食,美美的睡上一觉。”
这些人的心思罗一很清楚。
如果不是为了之前应下的酒水份额,这些行商赶路挺老累的,谁会在这陪着笑脸说那些吹捧的话。
罗一不打算过多寒暄,这么多人同时尬聊也没什么意思。
况且时间都挺宝贵的,直接给这些行商吃了颗定心丸。
一众行商听了罗一的话,既感到欣喜又十分感动。
这些行商走南闯北,见过的人形形色色。像罗一这样这么体谅人,又不用手中的大权硬讹硬抢的实属难得。
纷纷跑到大厅里侧的一排超大木柜前,打开自己的柜子,取出了自认为合适的货品,递到了罗一身前。
“罗将军放心,那些米粮碳火钱只会多不会少。这是东市书肆最新的诗集,还请罗将军收下。”
“这是长安东市刘家笔行用狼毫、貉子毛、茼麻和猪鬃四样制成的上等狼毫笔。权当是一点心意,还请罗将军收下。”
“罗将军,这是蜀地最上等的石蜜,色亮味甜。听闻您已经成了婚,给夫人调蜜水喝吧。”
“罗将军,某家小业小,这蒙山茶只能送您两团,您可千万不要怪罪。”
“这是唐纸中最好的宣城纸,某比不得大商巨贾,只得一扎,罗将军不要嫌少。”
“罗将军,这是西州高昌过来的白緤布。虽比不得绸缎光滑,但胜在柔软,冬日里贴身暖和。”
罗一原本一直在挥手拒绝,但是看到这名行商手里捧着的布,立刻惊咦了一声。
这个行商见罗一有兴趣,脸上立刻一喜,向前挤了挤把布直接塞进了罗一手中。
罗一捧着这匹布摩挲了几下面料,越摸越觉得像是纯棉的布料。
抽出断刃割了一条下来,又吩咐于海龙那拿出火折子将这条布料引燃。见离了火折子布料还在继续烧,直到成了一堆灰烬,罗一激动的握了握拳。
“这布你有多少,我全都要了。”罗一压下心中的激动,拍了拍这匹棉布继续道:“你说这叫白緤布,是没染色之前为白色,还是有其他缘故称为此名。”
这名行商连忙应声,“这布价格不低,只是卖个稀奇,一共只买了五匹,将军若是喜欢便都送了。
名称的由来也简单,与南边的木梧桐结满白色的绒花相似,白緤只不过是如庄稼长在地上。”
绸缎类的面料夏天穿着确实舒服,但是到了冬天就差了些。而且容易出褶子不说,还不太结实。
纯棉的面料在结实程度与保暖上要好的多,听闻只有五匹棉布,罗一心中略微有些失望。
五匹看似很多,其实也就够家里每人做个三四身衣物。
不过好在知晓这时候已经有种棉花的了,虽然离得远了些,但是可以想办法弄些种子过来。
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讲过,特殊年代的时候村小队被安排种过棉花,只是产量低了些。
自己家乡可是在玄菟的北边,南边的羁縻州种上一些肯定没问题。
一旦有了棉花,受益最大的就是靖东军,以前参观沈阳故宫的时候,看到过里面保存的棉甲。
看简介介绍,棉甲看似胖乎乎的没什么防御力,其实一点不亚于铁甲。
或者说其实就是铁甲的一个变种,两层棉花的中间是镶嵌了铁片的。
虽然这时候没有对手拥有火器,但这玩意儿保暖效果好,最适合东北使用。
唯一的缺点就是夏天的时候可能会热的要命,但穿铁甲也同样强不到哪去。
而且就算制不成棉甲,或是效果并不理想,也可以单纯的制作成棉袄棉裤。
想到这,罗一嘴角上扬,露出和煦的笑容道:“听你所说,这个白緤开花时一定很好看。知不知道有没有卖这个种子的。”
“开花时确实漂亮极了,雪白的花骨朵甚是让人喜爱。长安城的富贵人家的花房里都有种的。”
这名行商应了一句,跑到木柜前翻找了一阵,拿了一个纸包挤回来递给了罗一,“花种不算多,但是种个十几二十株的还是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