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时的姜柔,对傅司渊充满怨恨,但是她终究没有一颗铁石心肠。
她的心脏疼到几近抽搐,她立即翻身下床,拿起自己的毛衫穿好,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光着脚走到房门。
可是当房门开启前那一瞬间,她眼神中的焦急慌乱全然消失不见。
只余冷漠。
姜柔将房门打开。
看到李婉容医生的第一眼,姜柔微微一愣,很快她便回神,冲对方微微颔首,然后侧身让到一边,请她进来。
李婉容恭恭敬敬向姜柔打过招呼,便从王姐手中接过自己的医药箱,步履急促走进房门。
留下一缕淡雅清新的香水味。
上次李婉容来别墅为姜柔诊病,整整在别墅留宿三天。
姜柔生病那三日,昏睡时间多,清醒时间少,她全程由傅司渊贴身照顾,她和李婉容唯一的交流,便是病情彻底好转那一天清晨,李婉容夸她有福气,她与她进行一番简短的对话。
姜柔记忆中的李婉容,28、9岁的年纪,相貌清秀,戴一副金丝边框架眼镜,身穿白大褂,气质温婉大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给人的感觉是她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医生。
今天的李婉容,显然是经过精心打扮的。
她没有戴框架眼镜,取而代之的是一目了然的隐形美瞳。盘起的长发也披散下来,柔顺富有光泽。她进屋的第一件事便是脱掉驼色羊毛大衣,她里面搭配的是一条极显腰身的黑色修身连身裙。
她整个人打扮得落落大方,简约温柔,给人一种没有攻击性的知性美。
姜柔的表情没有丝毫担心紧张,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这让雷力和关衡对她心有怨言,他们仅仅冷淡扫了姜柔一眼,没有往日见面必毕恭毕敬的问候,一言不发,风风火火跟着李婉容走进卧室。
只有王姐满脸关心望着姜柔苍白的面庞,小心翼翼说道:“小姐,您脸色很难看,是不是病还没有完全好利索?正好李医生来了,您哪里不舒服,顺便再让她给您检查一下。”
姜柔摇头:“我没事。”
王姐微微叹息一声,连忙下楼去为李婉容准备茶水。
姜柔站在门口,望着李婉容婀娜的背影,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李婉容发出一声惊呼:“天呐!这么严重!”
傅司渊受罚的过程,姜柔全程看在眼里。
她知道常易下手有多重,因为只要他下手轻,那么那一下就不会做数,重新来过。
体罚过程,姜柔表面无动于衷漠不关心,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两条大腿,都被她险些掐破皮肉。
她始终抗拒主动去察看傅司渊的伤势,她甚至逃避。
当李婉容惊呼出声的时候,姜柔几乎是条件反射低下头。
她悄悄深吸一口气,正准备逃离房间,关衡忽然大步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衣袖,连拉带扯就往床边拽。
关衡的动作极为粗暴,他步伐又急又快,姜柔被他强行拖拽着,步履踉踉跄跄,险些摔倒。
雷力见状,连忙呵斥关衡:“关衡你疯了!立即放开姜小姐!”
关衡平日还挺听雷力的话,此时他怒气上头,直接不管不顾置若罔闻。
他愈发加快步伐,将姜柔拖拽到大床边,口吻无比愤怒无比痛惜:“姜小姐,傅先生因为你伤成这样,你连一点心疼都没有吗?你知道傅先生和阿易的感情有多深厚吗?阿易是乔先生的义子,他们虽然是上下属,但是他们更既是兄弟又是朋友!
“可现在因为你,让他们关系降至冰点,险些彻底翻脸!都是因为你,是你破坏了傅先生和阿易的感情!现在傅先生为讨你欢心身受重伤,可你这个始作俑者却一副置身事外漠不关心的姿态,你何止没有心,你根本就是冷血动物!”
关衡话音方落,雷力已经走到他面前,骤然挥掌,狠狠照他的脸掴一巴掌。
“闭嘴!”
关衡脾气瞬间炸裂:“雷力,你心里不也是这么想的吗?你不敢说,我说出来有什么错?!这女人就是红颜祸水!先生和夫人都不喜欢她,我开始还为傅先生忿忿不平,现在看来还是先生和夫人是正确的!她根本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女人,她不值得傅先生放弃尊严喜欢她!”
关衡说这番话的时候,姜柔生怕看到傅司渊的背脊,她始终逃避似的低着头。
可这看在关衡眼里,却代表她漠不关心,冷血冷情。
关衡情绪激动愤怒到极致,他陡然站到姜柔身后,两只大掌捧住她的头颅,强迫她望向大床。
傅司渊虽然已经沉睡,但是他依然维持侧躺的姿势,他身上的薄被此时被李婉容掀开,他受伤的背脊,完全暴露在姜柔眼前。
傅司渊的背脊伤痕累累,没有一寸肌肤是完好无损的,血渍已经凝合,看起来格外可怖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