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昱霆说话还是平时的腔调。
高贵，清冷，沉如大提琴，音质极佳，在深夜时分，堪称声控福利。
赫晚晚脑海突然想起自己当年为了听他的声音，经常不厌其烦的在他睡觉前的几分钟给他打很多电话的事。
顿时想打死当年的自己。
糗，太糗了。
简直不像她。
当年的她肯定是被什么魔鬼附身了吧！
赫晚晚收敛回心神，语调便冷飕飕的，“怎什么么？找你啊，还能是什么，不然干嘛给你打电话？”
夜昱霆：“……”
大晚上怎么吃炮仗了，真凶……
男人沉默了会儿，捏了捏眉心，“什么事？”
赫晚晚抿了口红酒，看着窗外，总算放轻了语调，“夜昱霆，我主要是说两点。”
“第一，你已经订婚了，就不要再对我做奇奇怪怪的事情让我误会什么了。”
“第二，关于女儿和儿子的事情，我希望等我们能够对彼此没情绪的那天，再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聊聊。”
她语气顿了顿，“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你的女儿现在叫别人爸爸，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现在并没有，当然，我丈夫现在对嘻嘻也特别好，这点你也不用担心。就像我不担心儿子在你那里会受委屈一样。”
她叹了口气，“我现在有许多事情还没处理好，我爸的事情，赫家的未来，包括我自己本身如今背负的案子，还有其他牵连出的事端，我只能一件一件去解决。”
“我与你说这些不是博取你的同情，我也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给我点时间，行么？”
她的语调没有了之前的咄咄逼人，而是很明显的进入了情绪。
在夜深人静的夜晚，情绪尤其能感染到人。
夜昱霆一直听着她讲，直到她讲完之前，都没有插话。
而现在……
夜昱霆的目光眺望着远方漆黑的夜幕，他的声音都染上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般的贵与冷，“赫晚晚，我对你没有恶意。”
从始至终，一直都没有。
表达的是争夺抚养权。
说的也是跟她要女儿。
可是，他去了之后，其实什么都没做。
夜昱霆的目光变得既空洞又深邃，“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变了个样子。”
他最近总是想起一些发生在过去的那些相当遥远的画面。
有他和赫晚晚订婚时的样子。
有他当年每每接到赫晚晚电话时自己不耐烦的样子。
也会想象，会脑补当时的赫晚晚在给他打电话时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可惜，画面不是模糊的就是虚构的。
他和她，虽然当了两年的夫妻，也曾同床共枕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可惜，他却连她平时面对事情的表情都想象不出来。
很明显，当年的他作为丈夫，无疑确实是失职的，有再大再好的理由，那也是理由。
有些理由也许可以获取别人的体谅，可是事情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什么意思？”
夜昱霆说话说的很浅，赫晚晚听的有些迷糊，“你变成怎样了？”
然而，通话里的男人明显没有为她解答的意思，他轻呵了一声，似乎笑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我能体谅你如今事多压身，但是，嘻嘻我还是要时常见到的，早点休息吧，晚安。”
说完，那边直接挂了通话。
赫晚晚：“……”
她有一种她说了那么多，却都是白说了的感觉。
她打这个电话，真的只是希望，夜昱霆能缓缓，别抽风，冷静下来后能和她合作共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