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令瑄忽然有些懊恼。
楚淮玉是初次同男人欢好,他晓得楚淮玉身子敏感稚弱,因此虽然此刻看似强势,比之以往,已是收敛压抑了许多。
原本想着今晚除夕,长夜漫漫,忍了这许久,他要与楚淮玉好好地亲热温存一番。
方侯爷自己血气方刚,一场情事有时甚至可以持续整整一夜。
可楚淮玉身虚体弱,又是头一遭,若是丢精丢得回数多了,难免伤身。
即便方侯爷非是什么正人君子,心底却仍对楚淮玉存有几分怜惜,盖因楚淮玉的确颇合他的胃口,他不愿失手将人弄坏了。
他本想着可以慢些,稍稍温柔些,将时间拖久一些,好叫楚淮玉深深体味一番。
不成想,才过了半刻,方侯爷便将人弄得去了一回。
方令瑄神色不明,思索半晌,低声问楚淮玉:“你方才说,你与陆文烟不曾圆房,可是真的?”
楚淮玉微微偏着头,眸色失焦,俨然还未从高潮的强烈刺激中回过神,唇角逸出破碎潮湿的喘息。
方令瑄的眼睫动了动,俯身捏住他的下巴。“本侯问你,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算算时间,楚淮玉与陆文烟成亲已有六日,方令瑄只知成亲那夜他二人不曾同房,却不知过去这许多日,居然还未……
不知为何,方令瑄隐约觉得有些欣喜,好似什么东西失而复得了一般。
手上又用力捏了捏,方令瑄放缓了语调:“回话。”
楚淮玉闭上眼睛,眉心微拧,双唇颤动道:“是……”
“缘由为何?你难道不是因为喜欢陆文烟,才愿意入赘陆府的么?为何不碰她?”
方令瑄一连丢出几个问句,全然忘了此刻二人间是何种暧昧情形,一味地刨根问底起来。
楚淮玉睁开双眼,定定地与方令瑄对望,面色凄楚,自嘲地笑道:“若我与陆文烟有情,现下,便不会如此这般,作出雌伏之态,与侯爷暗通款曲了。”
闻言,方令瑄心间猛然一动,微怔之后,面色逐渐阴鸷下来。
“同本侯交欢,令你觉得屈辱,是么?”
方令瑄的语气冰寒,隐隐含着怒意。楚淮玉面色煞白,抿紧了唇,一声不吭。
这般表态,在方令瑄看来,便是默认了。
他下身微沉,猛地深顶一下,楚淮玉浑身一颤,手指倏然抵到方令瑄的肩头,凄声道:“呃……疼……侯爷、别……”
方令瑄不为所动,一下接一下用力顶入,感受着楚淮玉的身躯,在他身下不受控地痉挛、颤抖,一股施虐的快感由心底渐渐滋生。
楚淮玉很快便被强烈的动作弄得头脑发昏,腿间的玉茎被夹在两人的身体间,时时磨蹭着他脆弱的神经,下腹愈发烧得炽热如火。
方令瑄瞧着楚淮玉逐渐神色涣散,喉间发出淫荡不堪的呻吟,冷笑起来,低哑说道:“如何,不是觉得屈辱,觉得不甘么?那为何还要同本侯交易,为何要来勾引本侯?”
“我……嗯……没、有……”楚淮玉轻轻摇头,勉强吐出不成字句的几个音节。
“没有?”尾音上扬,方令瑄顿了顿,又疾又重地猛掼而入,用力抵在肠壁深处碾磨。
“没有不甘?还是没有勾引?”方令瑄直起身,掐住楚淮玉的腿弯,残忍地讥笑:“真该让你自己瞧瞧,你现在的神情,有多么淫荡!”
语毕,方令瑄一手掐着楚淮玉的腰肢,另一手按住他的右腿,疾风骤雨地抽插起来。
“啊——!”楚淮玉扬起脖颈,发出一声连一声的高声吟叫,仿佛一支池中玉荷,在狂风摧残中飘摇不定地战栗。
那根粗长骇人的欲望,有如游龙入水,愈发恣意放纵,横冲直撞,而原本紧滞阻塞的甬道,在毫无章法的侵犯后,亦变得润滑畅通起来。
不过片刻,那口小穴便被操弄地红肿糜烂,两人交合之处,稀稀拉拉地淌出些透明的淫液。
方令瑄见状,不由得低笑,一面更加卖力地操干,一面开口激他:“淮玉这处,竟似女人一般,你瞧,竟流出水来了。”
说着,他指尖蘸了些欲液,夹在两指间捻了捻,再分开时,指尖拉出一道银色水丝。
方令瑄将手指递到楚淮玉眼前,好叫他看清些。楚淮玉眸色怔怔,待他看清那是什么,脸色顿时红得更透,禁不住别过眼去。
如此将人捉弄一番,方令瑄看着楚淮玉这不堪折辱的羞赧样子,只觉心中喜爱得紧。
他揽住楚淮玉的后背,将人抱在怀里,那根粗硕的阳物立时抵在深处,楚淮玉惊喘一声,牢牢抱住方令瑄的肩颈。
方令瑄几乎还无动作,楚淮玉便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唇间不断地溢出些啜泣低吟。
“侯爷……”他身下还未坐实,只是双腿虚虚撑着,大腿根止不住地打颤,“这样……太深了……”
方令瑄试探地向上一顶,换来楚淮玉一声崩溃的高叫,他故意问道:“哪里深?”
楚淮玉眼角沁泪,咬住下唇,呜咽着摇头,看得方令瑄下腹一紧,再次发狠地顶了上去。
“呃……哈啊……!”
楚淮玉浑身紧绷似弓弦,腰背遽然颤栗了几下,手指不自觉地深掐进方令瑄的皮肉,在他脊背上留下一道道红色的指痕。
方令瑄的小腹上传来一阵湿意,他愣了愣,随后低眼一睃。原是楚淮玉又泄了精水,稀稀落落的白浊洒在了他的胸腹上。
“啧,”他有些惊奇,又有些着恼,“怎么又去了一回……”
楚淮玉脱力般软倒下去,脑袋靠在他胸前,小口小口地低喘,身体间或抖颤几下,被情潮的余韵冲刷浸透着。
方令瑄抚了抚他光滑细腻的背,抱着他的腰将人压在榻上。
陷在楚淮玉体内的阳物犹然坚挺自若,半点疲软的态势也无,方令瑄俯压下去时,动作间不知戳碰到何处,惹得楚淮玉低低地叫出了声。
那声呻吟绵软无力,却又柔腻勾人,尾音细碎含媚,比之方才的吟叫更加撩魂动魄,叫人下腹收紧,身下胀痛。
方令瑄怔了怔,不明就里,低头亲吻楚淮玉湿润的嘴角,哑声问道:“怎么了……”
楚淮玉面色是浑然不知的迷茫,然而内心里却是又惊又疑。
方才一股异样的酥麻感骤然浮现,从后穴深处的某点扩散而开,直如热流一般,瞬间便涌遍了全身,叫他整个人变得软热无比,像要融化了似的。
且腿间刚刚释放的那处,竟又有了些许反应。
这是怎么了……
见楚淮玉毫无回应,半合着眼怔愣出神,方令瑄默然片刻,旋即从他身体里退出去,起身下了床。
楚淮玉动了动指尖,不过短短两刻钟,他便泄了两回,身体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流尽了。
他只盼着方侯爷能尽早结束。
过了片时,方令瑄又转回榻上,楚淮玉扭转目光,隐隐瞥见他手里攥着什么物什。
“侯爷……”他唤了一声,语调里含着倦意。
方令瑄默不作声,握住楚淮玉的双腿,将人拉近了些,温热的手掌握住他腿间那物,而后楚淮玉便觉那里被一个温凉细长的东西包裹住。
楚淮玉疑惑不解,撑起上半身去瞧,待视线凝聚看清那物后,思绪稍转,他便明了了方侯爷的意图。
他探手下去要阻,未料方侯爷动作颇快,不过几下便已经将那条束带缠裹完毕。
楚淮玉伸手欲解,被方令瑄攥住手腕,他挣动半晌无果,只能颤声央求:“不要这样……侯爷……”
方令瑄微有不虞,压住他亲了两下,“你总说不要,本侯已经听腻了。不如换个别的说来听听。”
楚淮玉眼波震荡,胸口起伏着喘息不定,他低声嗫嚅:“那里……缚住……会难受……”
方令瑄温声安抚道:“不会。只会让你少丢两回精。”
楚淮玉浑身一震,面色渐渐转为惶然,不可置信地呢喃出声:“不行……那样、会坏的……”
方令瑄沉下面色,笃定道:“不会。还是说,你是想被本侯肏坏,肏到射不出精?”
“……不……”楚淮玉极为难堪地半垂下眼,再说不出一句辩驳之言。
方令瑄重新含住他的唇,纠缠吸吮,含混不清地低语:“你乖一些,本侯不想弄疼你……”
楚淮玉颤颤巍巍地回抱住他,赤裸身躯在方令瑄的连番亲吻挑逗下,不可抑制地重又烧热起来。
“背过去。”忽听方令瑄低沉出声。
“什么……呃!”
瞬时,楚淮玉的腰侧一紧,方令瑄掐着他的肋侧,将人猛地侧翻过去。
楚淮玉视野翻覆,方令瑄的两手掐得他发疼,他来不及反应,转瞬间变作了背对方令瑄趴伏在榻上的姿势。
身后男人的喘息愈发粗重,方令瑄低眼睨着那两团雪白圆润的臀肉,喉间微动,低声又道:“抬起来。”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有力的手掌呼啸着落在楚淮玉的臀丘上,霎时间,便激起那团雪丘一阵细微的晃动。
“唔——!”楚淮玉顿时睁大双眼,眼角凝着清泪,心底羞愤难当,双臂撑着床榻缓缓抬起下身。
方令瑄狎昵地揉搓那白玉也似的臀肉,间或甩上两个巴掌,片刻后,那雪白之间便清晰地染上了绯红的印迹。
他又抄起落在一旁的白瓷小罐,抠弄出油膏抹在腿间硬翘的阳物之上,而后抵住楚淮玉的穴口,强势地压住他的后腰,粗鲁地提气顶入。
背后骤然袭来一阵侵入的剧痛,如此姿势,竟使那硕根进到了更深处,楚淮玉的身体被激得往前一耸,险些支撑不住地软倒下去。
一声闷哼噎在喉中,楚淮玉咬着唇,想要咽下冲到舌尖的痛呼,蛰伏在他体内的似巨龙一般的阳物,忍耐不住地冲撞起来。
方令瑄箍住楚淮玉一捻细腰,从身后看去,楚淮玉好似更瘦了些,在他毫不顾忌地顶撞下,一颤一颤地缩着肩头,岔开的双腿亦本能地想要合拢。
从前与女子欢好的那一套,被方令瑄悉数用在了楚淮玉身上。
腿间孽根极有规律地在他体内抽插进退,软热的肉壁被强行破开,又闭合,再被破开,即便操干了百来下,那狭窄之处仍会如此反复地将他死死绞紧。
方令瑄不清楚是所有男人的后庭都会如此这般,还是独独楚淮玉天赋异禀,天生尤物,生来就有这么一副销魂处,合该被男人于床笫间亵玩。
出神几息,方令瑄的下身愈发失控而急重地狂插乱顶起来,楚淮玉双手胡乱地在被褥间抓搡,呻吟几乎变成了哭泣。
“啊……轻、一点……”
楚淮玉受不住地开口求饶,方令瑄闻声回神,听见这话,缓了一缓,将阳物抽出几分,随即又牢又重地钉嵌进去。
身下人立即发出声崩溃般的尖吟,方令瑄仿佛得了趣,有意作弄地一下紧一下地深凿猛顶进去。
须臾,那截细腰倏然猛地一抬一弓,背脊肌肉绷紧,像是已经拉满的弦,再难承受下去,若是再强逼片刻,便要崩盘折断了一般。
然而楚淮玉这一弓身,坏了姿势,方侯爷猝然动作受阻,不耐烦地伸手压下他弓起的背。
只是方令瑄刚一使力,便引得楚淮玉哭声迭起,好似触碰了什么敏感之处。
“啊……侯、侯爷……”
楚淮玉浑身抖颤不止,伸手探向腿间,却被方令瑄眼尖地瞧见。
他将人捞起,两手圈住了楚淮玉的前胸,一只手缓缓下移,握住他腿间被绑缚的玉茎,俯在楚淮玉耳侧低声问道:“做什么呢,嗯?谁允你私自解开了?”
楚淮玉呼哧低喘着,苍白无力地辩解:“我……没有……嗯……”
“那你方才伸手过去,是想做什么?”方令瑄嗤嗤地笑了声,舌头舔弄他的耳廓。
楚淮玉不禁缩了缩脖颈,软绵绵地低泣:“好胀……侯爷……放开我罢……”
闻言,方令瑄缓缓地抽插两下,楚淮玉立时浑身颤栗绷紧,后穴绞拧挤压得愈发厉害,令他几乎难以为继。
方令瑄知晓楚淮玉已近乎到了顶,扳过楚淮玉的脸半侧向后,衔住那两片濡湿的软唇吮吻。
“你若求本侯,本侯便放开。”
楚淮玉双眼迷离,脑海被情欲搅和成了一团浆糊,此刻只想快些从那凶器上解脱,软着嗓音道:“求、求侯爷……放开……”
方令瑄眼神暗了暗,低头舔咬楚淮玉湿淋淋的后颈,手指掐弄他胸前的乳珠。
“本侯觉得,还不够有诚意。”
“啊……”楚淮玉不知如何才是有诚意,胸口的刺激叫他难以收声地呻吟。
“别再浪叫了,”方令瑄手指伸进楚淮玉的嘴巴,夹弄他湿热的舌,低笑道,“再叫下去,本侯要忍不住继续下去了。”
楚淮玉下腹的欲望难以释放,不觉痛苦万端,连声呜咽,嘴角断断续续流出些来不及吞咽的涎水。
“快些,不是还要求本侯么?”方令瑄松开手,拔出那硬热的长枪,将人翻了个身,正对着自己。
楚淮玉目光朦胧微闪,直直地看着方令瑄,双唇轻启,缓缓吐出两个字:“……令瑄。”
方令瑄目光一滞,浑身猛震,掐着他的双肩哑声回问:“你叫我什么……?”
“……令瑄……”楚淮玉恍若被吓住了,喃喃细语道。
“再叫一声。”
“令瑄……求你……放我……”
方侯爷神情颤动,再难自持地挺身贯入,一面伸手解了楚淮玉的束缚,却以指腹压住他的顶端。
楚淮玉双眉痛苦地凝起。
方令瑄一际粗喘着快速深插,一际又问:“舒服么?”
“别……啊啊……松手……”
“本侯问你,舒服么?”
楚淮玉难耐地扭头哭喘道:“舒、服……放手——嗯!”
方令瑄俯下身,紧紧抱住楚淮玉的身躯,嘴唇贴在他颊边,低哑粗喘。
“叫我的名字。”
“令瑄、令瑄,我……不行、了……”楚淮玉泪水簌簌落下,双腿交叠在方令瑄的后腰,求饶般轻蹭,“求你……快些……啊……!”
方令瑄不再多言,下身一阵猛烈狂乱地顶弄,而后猝然松手,楚淮玉的哭声戛然而止,发出一声沙哑的哀鸣。
两人几乎同时冲到了云霄,方令瑄一记深顶,将涌出的热液悉数灌在楚淮玉的体内,犹不满足地顶蹭了两下。
楚淮玉浑身痉挛渐歇,手指无力地伸展着,方令瑄将其握进手心,极为爱怜地一根根亲吻。
帐内声息渐止,红烛奄奄欲熄。
楚淮玉阖着眼,满面湿痕,汗泪交织,脆弱不堪,却又透着几分惊心动魄地美艳勾人。
方令瑄躺在一侧,垂着眼,沉静地凝眸瞧了片刻,随后伸手一捞,将人圈到怀中。
这副柔软暖热的身体,竟叫他感到少有的快意舒心。
“楚淮玉。”
楚淮玉因着累极,已经沉沉睡去了。
一低眼,方令瑄又瞧见楚淮玉唇上的伤口。
他阴沉盯看半晌,忽而又叹了口气。
方令瑄抚了抚楚淮玉的长发。
两人相拥而眠。
事后,楚淮玉昏沉不醒,带着一身情事痕迹,肌肤黏黏糊糊的未曾清理。
后半夜,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梦中不时呢喃轻哼,睡得不太安稳。
方令瑄躺在他身侧,展臂搂住楚淮玉的身体,时常被他的动静闹醒过来。
楚淮玉侧过身,窝在方令瑄的胸口,无意识蹭弄,吐息的热气似挠痒一般,轻抚在他心口。
原本就不曾满足的方侯爷,只觉怀中躯体柔软滚烫,撩拨得他有些心火难耐。
两人赤裸相贴,楚淮玉滑腻似玉的腿抵在方令瑄的双腿间,教那不知餍足的阳物又苏醒过来。
方令瑄沉吸了口气,一个翻身,压在楚淮玉身上。
他的手掌沿着楚淮玉的肚腹,摸至腿间,后穴里黏湿一片,满含着方令瑄先前弄进去的精液。
楚淮玉眉心微蹙,拢了拢双腿,面上却没有醒来的迹象,是一副毫无抵抗任人侵犯的模样。
方令瑄用手指草草伺弄两下,抬起楚淮玉的双腿,一寸寸地沉身顶入,不待缓和几息,便急重地深插猛送起来。
楚淮玉双眼紧闭,闷声哼着,偶尔张开嘴唇呼出几声呻吟,前半夜他叫哑了喉咙,现下几乎发不出声。
方令瑄俯身舔弄楚淮玉的嘴唇,纵情至深处,又撬开他的唇齿,吮吻楚淮玉湿热的舌尖。
静谧的房间里,男人低沉的粗喘,与肉体相击的啪啪声响清晰可闻。
方令瑄喉中涌出一声沉重的闷哼,下身猛地一耸,将热液冲射进楚淮玉体内极深处。
浑身畅快的方侯爷,借着余韵往那紧滞的谷道里深顶了一下。
因着热液的润滑,方令瑄的性器竟顺畅自如地抵进了更深处,而那阳物的顶端,竟好似触到了一处紧密的缝隙。
方令瑄怔然一瞬,轻轻试探着再往那处顶了顶,那处缝隙瑟缩着被挤压后退,宛若一道暗门,极力欲要遮掩其后的隐秘。
昏昏沉沉的楚淮玉低哼了一声,吃痛似的,方令瑄还欲深入时,身下人浑身一绷,继而睁开了双眼。
“侯爷……”
方令瑄停下动作,抽身而退,手臂撑在两侧,盯着身下人漆黑的双眼,低声唤道:“淮玉。”语气竟有些温情脉脉。
外间天色昏暗未亮,但有渐明之势,约莫时辰,应是五更刚过。
屋内虽仍旧黑暗,但两人在床上离得极近,彼此能看清对方的面庞轮廓。
方令瑄伸手抚摸楚淮玉的额头,热烫洇湿,像是出了淋漓的汗,他低头凑过去吻了吻。
楚淮玉方才那一声呼唤,仿佛是来自睡梦中的呢喃自语,之后半晌都没再有动静,眼睛直直望着虚空。
方令瑄眯眼瞧了一会儿,思忖这人又被自己折腾了一番,该是累极了。方侯爷尝够了滋味,乐意顺着他的性子哄上一哄。
念及此,方令瑄低笑了声,便躺回他身侧,揽过楚淮玉肩头,一手探到背后揉捏楚淮玉的腰,将人紧紧抱在怀里,预备温存入睡。
片刻后,楚淮玉动了动,忽地挣开方令瑄的手臂,一下子坐起身,接着便是想要下床去的姿势。
方令瑄愣了愣,手心一把攥住楚淮玉的腕子。
“做什么去?”方令瑄问道。
楚淮玉睡在里侧,方令瑄身体挡在他眼前,他等不及回话,便弓起身子,另一只手越过方令瑄扣住床沿。
随后,方令瑄便瞧见楚淮玉趴在自己身上,探出半身去,撕心裂肺似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
楚淮玉又咳又呕的动静,许久不见止歇,让方令瑄顿时有些慌神。
他一下紧一下抚着楚淮玉的后背,一面为他顺气,一面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楚淮玉说不出半个字,腹中翻涌的恶心感叫他抑制不住地干呕,他直不起腰,泪水浸湿眼睫,视野模糊。
方令瑄拉起楚淮玉,抱在胸前安抚,手捂住他的嘴巴,试图叫他屏气止咳。
楚淮玉浑身柔软的似一团透湿的棉花,苍白的手指握住方令瑄的胳臂,嘶喘许久,方缓缓平复,脱力地靠在他身前。
“淮玉。”方令瑄松开手,掌心被楚淮玉的眼泪与涎液濡湿,他低声问:“好些了么?”
他蓦地有些后悔,自觉方才不该按着人强来一遭。
楚淮玉晃了晃神,方才那股恶心的感觉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腹腔中空空如也的饥饿灼烧之感。
他有气无力地开口,声音低哑细弱:“劳侯爷挂心了,我没事。”
呼了一口气,楚淮玉又道:“大概是昨日晚膳用得少了些,我少时体虚气弱,若用的饭食过少,便会头昏目眩,浑身虚软。”
方令瑄静默不言,倏尔忆起昨夜,楚淮玉曾问他是否用过晚膳。
他当时只以为,是楚淮玉意图拖延,随意与他攀扯的些个借口。
方令瑄偏头吻了吻楚淮玉的额角,将他的身体轻柔放倒,安置妥帖,而后披衣下床。
“我去去就来。”
言罢,方令瑄抬步走向外间。推开房门,廊外阒寂冷清,方令瑄微嗽一声,眼前立刻多出四道黑漆的人影。
四人齐声低唤:“侯爷。”
方令瑄淡淡地命令道:“将侍从都召回来,再派人去准备热水和饭食,口味清淡一点。叫他们快些送过来。”
“是,侯爷。”四人领命而退,鬼魅般悄无声息。
折身回到房中,方令瑄倒了杯水,微抿一口,入口的茶水冷凉如冰。
他抬眼瞥向床榻,忖了忖,先点了灯,又端着茶盏走至床沿,半扶起楚淮玉的身子。
楚淮玉靠在他怀里,目光迷离,面如金纸,半张着唇低低呼喘。
方令瑄一试他的额头,才发觉这人竟发烧了。
楚淮玉全身上下未着寸缕,方令瑄身上携了两分寒意,楚淮玉不禁畏冷地缩了缩肩颈,哑声问:“敢问侯爷,此刻是什么时辰了?”
“不知。”方令瑄握住他圆润的肩头,“先喝口水,你的喉咙都哑了。”
楚淮玉低咳了一声,抬手去接方令瑄手中的茶杯。
方令瑄顿了顿,忽地仰头灌了口水,茶杯搁在床头,复又低头捏住楚淮玉的下颌,对准他的嘴唇覆上去。
楚淮玉神思恍惚溃散,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渡了口水,含在口中,一时忘了吞咽。
方令瑄稍稍撤开,低声道:“发什么愣,咽下去。”
楚淮玉迟钝片刻,喉结滚动,咕咚一声,将那口水咽下,耳尖隐隐地泛起了红。
方令瑄满意地勾了勾唇,又饮了一口水,欲要再来一次。楚淮玉立时别过头,嗫嚅道:“别,还是我自己喝罢……”
强势的手指扳过他的脸,楚淮玉顺着力道怔怔抬眼。方令瑄的面色透着不容分说的霸道冷硬,冰凉的唇凑近了贴上来。
楚淮玉无法反抗,只能顺从地闭起双眼,接受这似亲吻一般的照抚。
片刻后,楚淮玉仰着脖颈,手指揪扯着方令瑄的襟口,微微摇头。
“侯爷,不要了……”
方令瑄的指腹按在楚淮玉的唇角,揩了揩溢出的水痕,含笑问道:“喝够了?”
“嗯。”楚淮玉眼眸低垂,轻轻地点了点头。
方令瑄放下茶盏,将被褥往上拉扯些许,楚淮玉被裹掩得密密实实,雏鸟一般依偎在他怀里。
“本侯已命人去准备饭食,再稍待片刻就好。”
方令瑄的手指轻轻磨蹭着楚淮玉的侧脸,楚淮玉安静未动,应道:“多谢侯爷。”
不多时,寝房外头响起敲门声,方令瑄命人进来,便见一名侍女端着食案走到近前。
“侯爷。”侍女屈膝行礼。
方令瑄微一招手,侍女便将食案奉上,方令瑄端过碗盏,里面盛有清粥,无形的食物香气扑鼻而来。
“自己喝,或是要本侯喂你?”
楚淮玉撑起身体,伸手接过碗盏道:“我自己来便好,多谢侯爷。”
方令瑄未再多言,随了他去,眼神却一直落在楚淮玉面上,直勾勾地盯视。
楚淮玉顾不上其他,低头慢慢吃起清粥。
虽然腹中饥饿,楚淮玉被方令瑄折腾了半夜,身上每一处都难受得紧,强迫自己咽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去。
方令瑄瞧着楚淮玉放下汤匙,碗里的粥还剩了大半,因问道:“怎么不多用些?”
楚淮玉只是摇头,面色难受地抿紧双唇。
方令瑄看他如此也不再勉强,从楚淮玉手中接了碗盏,交给仍在一旁服侍的侍女。
侍女行礼后,脚步麻利地退出寝房。
方令瑄抱着楚淮玉重新躺回榻上,手掌安抚地摸他的后背。
又过了约莫两刻的光景,有人来同方令瑄禀报说,热水已经备好。
方令瑄派人将浴桶搬进房内,备好一切后,抱楚淮玉去清洗。
昨夜欢好时,方令瑄下手没轻没重,将楚淮玉身上掐出许多瘀痕,青青紫紫斑驳一片。
是以楚淮玉身体泡进热水里时,忍不住低低嘶喘了一声。
两人在浴桶里对坐,楚淮玉身子虚软无力,仅仅只是泡在其中,任由方令瑄帮他清洗。
“过来。”
方令瑄拉住楚淮玉的手臂,将人揽到身前。
楚淮玉错以为方令瑄忽然来了兴致,又要对他做些什么,不免有点抗拒地挣扎了几下。
恰巧此时,正像应了楚淮玉的猜度一般,方令瑄的手沿着楚淮玉的后腰一路摸索向下,径直探入他的股间。
“侯爷!”楚淮玉惊声唤道,“别……”一面伸手想要阻他。
方令瑄并非真想做些什么,只是看楚淮玉这般反应,一时起了逗弄之心。
及至方令瑄的手指触碰到楚淮玉的隐秘之处时,楚淮玉立刻便闭上双眼咬紧下唇,浑身颤栗不止地喘息起来。
“侯、侯爷……”楚淮玉求饶似的唤道。
方令瑄眯眼摸了两下,才发觉那处比之清晨时竟肿胀了许多,心下微沉。
他将楚淮玉复又拉近几分,一手把人抱住,另一只手仍停留在原处,小心温柔地抚弄。
“本侯不做什么,你莫要多想,只是后穴里的东西需清理干净,否则你会不好受。”
如此私秘之事,还是一位知交好友告知于方令瑄的,今日他偶然记起,加之楚淮玉醒后的虚弱样子,前后思索一番,方令瑄大抵知晓了症结所在。
楚淮玉咬着唇,双臂攀着方令瑄的肩头,没说话,方令瑄便当他是默许了。
被蹂躏不堪的密处再度被手指侵入的滋味,实在不算好受,楚淮玉极力忍耐着,脑袋埋在方令瑄的肩头,闷声抽气。
待到清理完毕之时,楚淮玉已完全失了力气,整个人差点滑进水里,最后被方令瑄牢牢抓住,抱回了床上。
再度醒来时,屋外天色大亮。
榻上唯有楚淮玉独自一人,方侯爷不知去向了何处。
楚淮玉强撑着酸软的身子坐起,只觉浑身似被无数棍棒敲打凌虐过一般,尤其腰腹之处,绞疼得令人不能动弹。
他不能在此处久留,楚淮玉心想,待的越久,便越容易惹人起疑。
昨日除夕夜不归宿,即便陆参心里透彻缘由为何,可陆文烟并不知晓。
原本陆文烟就不待见楚淮玉,如若她得知自己的新婚夫婿,竟在除夕之夜同别的男人颠鸾倒凤被翻红浪,届时必将闹得不可收拾。
楚淮玉迟来地有些心烦意乱,强忍着不适想要下榻。
脚尖还未触碰到地面时,房门“砰”的一声猝然打开,楚淮玉抬首瞧见来人,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文绪?你怎么……”
陆文绪大步走到楚淮玉近前,脚步一顿,定在榻前,俯视着榻上人,脸上光影半明半暗。
楚淮玉直觉陆文绪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透着股沉郁阴暗之感,他不自觉地动了动喉结,张口出声。
“文绪……”一开口,嗓音沙哑难闻,楚淮玉连忙噤声不语。
陆文绪深深吸了口气,似乎在努力按捺什么,冷冷地开口,听上去仿佛咬牙切齿一般。
“元冬,将披风拿来!”
楚淮玉心头猛震,陆文绪竟将元冬也带了来。
元冬从外头脚步匆匆地进来,一路行至床前,手里拿着楚淮玉贯穿的披风,满脸担忧地望着楚淮玉。
“公子……”
陆文绪不发一言,伸手扯过披风便往楚淮玉身上裹,楚淮玉垂下眼,羞惭地不知所措。
紧接着,陆文绪一把将楚淮玉的身子揽住抱起,楚淮玉下意识挣了挣,陆文绪握在他肩头的手便随之用力一紧。
这一下太过用力,掐得楚淮玉发疼,当即不敢再动分毫。
陆文绪没再瞧他一眼,只管抱着人往屋外走,楚淮玉目光一转,才瞧见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的方令瑄。
“侯爷……”
楚淮玉不觉脱口而出唤道。
方令瑄面色无虞,仍旧是那副怡然含笑的姿态,眼神却似刀锋般使人不寒而栗。
陆文绪顿住脚步,淡淡地说:“方侯爷,在下先告辞了。”
方令瑄微微颔首,笑道:“不送。”
话落,方令瑄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到楚淮玉面上,楚淮玉怔了怔,目光相触的刹那,顿觉心口发慌。
陆文绪没有给他们二人眉来眼去的机会,提步便走,陆府的马车正静候在别院门外。
车夫恭敬地立在一侧,陆文绪踩着马凳上去,沉声吩咐道:“回府。”
“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