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陷入沉思。
这些言论,的确像个神志不清的疯子才能说出的话。
如果他不曾先查清恕雪台的暗中计划的话。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被人控制了。”
谢沐风回眸看着身边人。
段星执亦抬眸回视,笃定开口:“竹阳军中,有恕雪台的人。”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人恐怕是竹公子本人。
“你还记不记得当日在岷州发现的毒鼠?” 他环顾一圈四周,确认暗中无人,这才不紧不慢道,“你回来得匆忙,许多事没来得及相告。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两人在那座格外安静的瞭望台呆到临近黄昏。
谢沐风轻轻闭了闭眼:“凌叔叔应是发觉了他的身份,但也同样暴露自身,这才落得如此下场。”
“竹公子的手段...” 段星执语气微顿,不由自主想起远在抚镇的秋沂城。安静片刻,最终化作一声轻叹。
“但我还是不明白,什么叫 ‘所有人背后都攀着一只厉鬼吸附着我们的命,争来斗去,俱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
“想不明白就先不想了,凌弦知道的东西,兴许比我们现在更多。”
段星执琢磨片刻道:“你说,他背叛既非本意,会不会想办法给我们留了些线索?”
谢沐风蓦然回想起曾数次撞见长辈盯着他的眼神。
焦躁、惊惧、担忧、绝望,还有曾收到过的一封未曾署名的约见密信。
“他想告诉我的...那些异常,我明明都注意到了...是我太迟钝了。”
但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看着神情怔然的人,段星执抿唇无声轻叹,道:“能不动声色地控制当年身为副将的凌弦而不引起你们任何人的注意,明白何种程度的打击能致使竹阳军元气大伤却不至于彻底一蹶不振,他对军中情形定然了然于心。看来竹公子在军中的身份不会太低,你可有怀疑的人选?”
谢沐风摇了摇头:“在军中说得上话的那些老人,我与他们相识已有十年,未曾察觉半点异常。”
“兴许这就是竹公子的恐怖之处。”
谢沐风喃喃:“可一个人的伪装术再出神入化...当真能到这种地步吗...”
“我也未曾领教得彻底。” 段星执叹了口气,“那凌副将生前的居所...”
“早就烧了,连同他的尸身一起。”
他微微皱眉:“可惜,本想去看看是否能找到些遗漏的线索。”
“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段星执抬眸:?
“叛军之罪,他本该被挫骨扬灰。但他顾我多年...所以命人将他的尸身从火场中替换了出来好好安葬。从自缢到下葬,再没人接近过凌叔叔,负责安葬的人是我秘密培养的暗探,军中没人知晓他们的存在,不会有问题。”
段星执:“所以,如若他真想告诉你什么,只能试着将消息藏在身上中,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接下来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