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身前人眼底从容温和的笑意,闻人斓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他在这名看似文弱的漂亮青年身上,感受到了家中向来以严厉冷酷著称的二伯父身上如出一辙的压迫感。
搭在腕上的那只手这会儿还没用上太大力气,但冥冥中觉得,他若再胆敢欺近,腕骨顷刻间便能被碾碎。
见人识趣地不再乱动,抓着缰绳老老实实呆在身后,段星执总算收了那些迫人的威势,不再刻意吓人。仿若刚才一切都是错觉一般松开手,淡定自若换了个话题:“这迎亲花轿,怎么有两顶?”
闻人斓眼底那些俱意逐渐散去,听这问话不一会儿,又恢复成了那副倨傲隐隐带着点嫌弃的神色:“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有两人嫁入我闻人家。”
“你有两位兄弟同日成亲么?”
但一般来说,即便是两对新人,这不同人的迎亲队伍也该泾渭分明才是。但看后头跟着的布局,这两顶轿子,挨得未免太近了点。
还是这大照的嫁娶习俗与他想象中的有点出入?段星执颇有些好奇。
闻人斓:“什么兄弟,都是嫁给我二叔父做妾的。”
“是啊是啊,”一旁有人附和,语气鄙夷至极,“要不是三公子实在闲得慌,这种人怎么可能轮得到我等来亲自迎亲?”
段星执:“......”
“一次娶两人?”
他们那儿一些养外室的权贵世家虽然不在少数,但若正儿八经的纳进门来做妾,也需严格遵循礼数。
一场迎亲娶两人这种有违律例之事,他确实开眼。
“是啊,有什么可奇怪的,上回还是四个,你没见过吗?阵仗更大。”
段星执:“......”
是他孤陋寡闻,寻常家族结亲真没见过。非要比的话,倒是颇有几分皇家选秀的架势,但真比起选秀,这规格又未免有些简陋了。
“段星执,”另一侧的青衣男子也蓦地插了句话,“话说你是哪儿的人?家住何处?我怎么在这城中从没见过你。看你这一窍不通的样,应该不是浦阳城的人吧。”
“的确并非本地人,” 段星执脑中神思飞转,根据昨夜从藏书阁翻阅的信息迅速定下某个偏远的地段,“从忻州逃难过来的。”
“逃难??”
其余几人明显有些不信,上下打量了他好半天。哪家逃难的能穿得如此光鲜亮丽,怕不是在路上就被搜刮了个干净。
段星执依旧气定神闲:“嗯,途中与家人走散了,只有我独自逃了过来。”
爱信不信。
就算不信,量他们一时半会也查不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