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朱三剑身上的,可那日他所为我并不知情,我也是事后才发现半路杀出来的人就是朱三剑……”刘珣见季瑶脚步一抬就往前走,忙闪身拦在了她面前,急急道,“季瑶!你不是说什么事都相信我的吗?我方才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今儿个的日光不知怎的,骄艳的很,加之方才在御书房磕头用力了些,血气上涌四散,使得她有些站不稳,身子晃了一晃到底还是勉力站住了,眼眸无力地撇了刘珣一眼,有气无力道:“我现在真的没有力气和你争吵,让我先回家好吗?”
“好……我送你……”
季瑶推开他伸过来的手,往旁边避了一避,才绕过他直直往端门方向走去,刘珣也不敢太靠近,只是不近不远地跟着,直跟到端门外,竟发现门口早就停着的那辆马车之中探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来。
那面孔的主人竟还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笑了一笑,刘珣气得双拳紧握,待跑到门口之时,马车已然掉转过头迅速驶去了。
马轱辘转地飞快,使得这车厢也极为颠簸,季瑶忍不住皱了一回眉,身侧之人掀帘见刘珣没有追过来,才轻声叮嘱外头的马夫道:“慢一点,避开难行的路,竟然走平滑的大道。”
“是!大公子!”
“大公子……”季瑶忍不住低声念叨了一回,心里奇怪至极,不由自主地便瞧了他一眼,祝商对上她这巡视的目光垂眸淡淡一笑,不知从哪拿出来一个药箱,细心地用纱布沾了草药涂抹季瑶的额头。
季瑶与他近的几乎是脸贴脸了,可她并未察觉到半分尴尬和不适,因为在她心里,她和祝商的关系是堂堂正正、干干净净的兄弟之情,因此顾自发问道:“你把一切都提前算好了,就不会有失策的时候吗?”
“当然有,所以我把所有意外通通算了进去,并做好了相应的应当之策,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就像这次……”
“嘶……”季瑶痛得泪水一下便滚了出来,身子往后一仰,满眼委屈地瞪着他,“你能不能轻一点?下手这么重疼死了!”
祝商闻言却是哈哈大笑,脸上没有半丝疼惜的表情,一面说着对不住一面倾身抓着纱布凑了上来,季瑶略微犹豫到底还是配合地坐直了身子,念叨道:“别看你一脸文秀的样子,有时候做事还真是不斯文,一点都不文雅。”
“我祖上几代人都是练剑的,你说说,我能文雅到哪去?”祝商这回下手倒是温柔不少,这也是季瑶头一回从祝商口中听到他的家世,不免暗暗吃惊。
“那怎么没见你碰过剑呢?”
额间的手忽然顿了一顿,季瑶分明从他深邃的目光之中看到了一丝痛楚,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祝商已收手痛声道:“我家里人,上至年过八旬的祖父,下至刚过满月的小侄子,都在一夜之间被一场大火带去了生命。”
“啊?”
季瑶未曾想过祝商的身世会是这般的惨烈,她深知经过这样大的伤痛不是三言两语的安慰就能安抚情绪的,只能尴尬地噤声不语。
沉默了小半注香的时间,祝商忽然轻笑出声,侧头看着季瑶道:“你怎么也不安慰安慰我?”
“我……”季瑶顿了一顿,在脑中略微过转便将话道了出来,“逝者已逝,这是无法挽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