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英招不等再探,直接挑开枪,上马往丛林中冲去。
黑鸟从密密郁郁的林中惊飞而起,杨英招抬头看去,心中惶惶不安,止不住动如擂鼓。
铁骁骑的马蹄独特,她尚能循着踪迹跟上一段,可没再往深处走,马蹄的痕迹变得杂乱。似乎经过了一场骚扰,铁骁骑都四下纷乱逃开,马蹄印延伸至四面八方,杨英招遍寻不得方向,只能凭借着风吹草动继续探去。
宁晋的弓紧绷待发,周围陷入了极为恐怖的静谧当中,他发现不对之时已经晚了,密林中找不到谢老七的踪迹,他屏住呼吸,眼看四路,耳观八方,忽地听到一阵草动,他的箭如脱兔,直入草丛当中。
紧接着,谢老七的身影在树影中闪现,宁晋的箭紧随其后,飞快地射过去,几次都将谢老七逼得无处可躲。
忽然,宁晋闻见一股独特的香味。他师从玄机子,对于毒或药的香气极为熟悉敏感,这是“丧魂”,可让人在短时间内失去反抗能力。
他惊着捂上口鼻,从马上翻下来,匍匐着躲到一棵树的后面,以作遮挡。
纵然他躲得再快,多多少少也吸入一点,便是这一点点就足以让他再难抗敌,他弃弓抽剑,手握刃口,硬生生在手心当中划出一道血痕来,疼痛让他逐渐恢复感觉。
他强咬着牙起身,方才明白谢惊鸿此次的目标从来就不是何湛,而是他。
谢老七说:“宁晋,不要再躲了,出来吧!你逃不掉了!”
谢惊鸿一心想要何湛认他,软硬兼施逼何湛为他效力,所以无论何种计谋都是对何湛使的。
他不是没想过对宁晋下手,但是他享受让敌人痛苦的过程,他要的是何湛的背叛,对宁晋的背叛。然而宁晋的成长速度远远超过他的预想,宁左宁右在朝多年,宁晋只用了小小的手段就让他们兄弟二人土崩瓦解,一个成了残废,一个自尽而亡,如此下去,宁恪的路只会更难走。
正如魏瑶所说,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要送给忠国公府的信,倘若何湛能收到,以他的脾性定会前来,届时自投罗网便是最好;倘若这封信叫宁晋的人截下,他转而对付宁晋,未尝不是个好方法。
谢惊鸿的马稳稳当当停在谢老七身后,他道:“宁晋,靖国的男儿要死,就要死得坦坦荡荡!你身为靖国皇上,怎么如此懦弱!”
宁晋掌心的血顺着指尖儿流下,痛觉已经完全消失了,他拿不起剑来。眼看着谢老七的步伐越来越近,他的心思反而沉静下来,沉着地去找寻着一线生机。
“丧魂”不需要药石,只需一碗水即可化解,可眼下根本找不到一口水,幸在他只吸入一点点,倘若能拖住时间,或许还有得救。
宁晋杵着剑站起身,倚着树干喘了几口粗气:“你就不怕何湛恨你?”
谢老七止住步伐,循着声音望去,果然从婆娑的树影中发现一个模糊的身形。他心下警觉,反倒放慢了搜寻的步伐,只听身后的谢惊鸿说:“不过是枚棋子罢了,恨不恨的又有什么关系?”
何湛与他不同心,这样的儿子不要也罢。
他的儿子是宁恪,辛辛苦苦谋划到今日,不过是为了宁恪而已。
宁晋的手上渐渐再度恢复知觉,他背上的箭筒中还有一支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