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中有不少拥护他的人。而且他的母亲是皇后,亦是嫡长子,他继承王位,乃是天道。天道一词,便足以让各方势力依护。
宁晋与他从没有手足之情,纵然念着何湛留他一命,但也不会让他再从京城翻腾出什么浪来。自慎王入京之后,宁晋的人手就盯上慎王。
宁左进宫看望景昭帝,宁晋也同在侧。
景昭帝已经不能说话了,宁左给他喂了碗药算是尽最后的孝心,昔日神采飞扬的骄矜已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波澜不惊的淡然。他像是真只是来探病的,同景昭帝说了一会子话,就转而对宁晋说:“我还要去景仁宫看看母后,睿王随我一起吗?”
“不必了。走之前去见见三叔,他很想你。”即使宁晋并不想让他们相见。
两人没有什么要说的,相对沉默,外头传来奶气的声音,清脆得像个小黄鹂鸟。永乐就似个小麻雀一样蹦进来,一头扎进宁晋的怀中,呲着小白牙喊:“妗妗…晋晋…”
宁晋抽了抽眼角,将永乐扳了个方向,对向宁左:“你父王来了。”
永乐不太认得宁左了,但两人始终是亲生父女,见面之后永乐也不怕,跑到宁左的轮椅前瞪着眼睛打量他。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直看着宁左喊:“妗妗,妗妗…”仿佛妗妗就是对她来说很亲近的人。
宁晋:“叫父王。”
“妗妗…妗妗…”
宁晋:“…还未教她。”
宁左说不难受都是假的,看着永乐,他说不出一句话。永乐觉得一直说不出话实在太憋屈,就指着宁左的腿说:“站…站…!”
对,她还会喊站。
宁左见她说要站,倾身将她抱到怀中,让永乐站到他的腿上。
永乐高兴得蹬着腿踩来踩去,宁左是觉不得痛的,却见永乐笑得那么开心,第一次觉得不痛是件好事。
永乐玩了一会儿,宁左第一次坦然面对自己的女儿,见永乐不认生,开始教她喊“父王”,到永乐嘴里就成了“污王”。
宁左选择放弃。过一会儿奶娘就将永乐抱下去吃东西了,永乐趴在奶娘肩膀上看宁左,还冲他挥手,喊着:“妗妗…妗妗…污王…”
宁左对她挤眉弄眼,逗得永乐直笑,笑声渐渐消失在殿内。
宁左坐了半晌,才对宁晋说:“我听说这段时间…永乐一直在由你照拂?”
“是。”
“多谢了。上次我刚失了一双腿,没有心思去照顾她,未能带她一起回青州。此次再回封地,我想带她一同回家。”
宁晋木着声音说:“只要她愿意的话。”
“谢谢。”
宁左由宫人推着出去,要走到门口时,才对宁晋说了句:“宁晋,我不欠你的。幼时我对你不善,换来半条残腿,我不欠你的。”
身处局外,他才看清。
轮椅慢慢推向景仁宫的方向,听宫人说,自从宁右入狱之后,皇后的精神就不大好了,头发已经花白,成日里盯着两对虎头小鞋看。她是不原谅景昭帝的,纵然景昭帝病重,她都未去看一眼。
宁左进殿之后,看见坐在软榻上盯着虎头小鞋看的皇后,半晌,皇后缓缓转过头来,眼眶涌上热泪,哑着声唤了句:“儿…你来看娘了?”
“母后。”宁左唤了声,行至皇后面前,缓缓抚上她苍老的手,“母后怎么不爱惜自己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