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右抿了抿唇:“三叔呢?叔在雍州可娶妻了?”
这把何湛问得一愣,半笑着斥道:“你这个小滑头也太坏了!你叔当个老光棍,你就随我当个小光棍?回头不愿娶妻,就拿我当挡箭牌啊?”
宁右脸上总算有了些笑:“不行吗?”
何湛佯装肃容:“你还是拿凤鸣王当罢,他也是老光棍。回头皇上怪罪下来,一怒之下再将我踢回雍州娶妻去,我找谁哭去?”
“不会的!父皇不会的!”宁右急忙答道,“我能护着三叔了,谁都不敢动你!”
原就是何湛打趣的一句话,可宁右回答的语气极为认真,连眼神也是,细品话中竟有大不敬之处,周遭氛围立刻紧绷起来。
何湛连忙圆场道:“叔说笑呢,你别当真。”
宁右也猛然意识到自己失态,握着何湛的手松了三分,说:“我是说…父皇既封了您为忠国公,您是要一直留在京都的。”见何湛点头,他转而问:“三叔回京可定好了居处?”
宁祈适时开口:“忠国公府会选旧宅整修,在此之前,他应该会暂住在驿馆内。”
宁右说:“住到安王府去吧,驿馆内太委屈了些,大哥府中女眷又多,我府上清净些。”
宁左倒是不愿意了:“女眷多怎么了?我宅子大,三叔来住也是可以的。”
“…”
何湛激动得热泪盈眶。好好好,一群小祖宗真没白疼!
两人正在争执着,冰冷的声音横进来:“不劳烦了。”宁晋掀帘而入,略略躬身,算是行礼:“臣弟已经请示过父皇,在府邸整修好之前,三叔会同臣弟住到睿王府。”
宁左宁右皆皱起眉头来。
何湛展眉问:“回来了?”
从后跟进的小宫人来传话,说是家宴已经备好,令太子和诸位王爷去禹明宫等候。
“叔。”宁晋唤了一声,言下是要何湛同他出去,似有要事相商。
何湛怎会听不出来?对屋中的人躬身请示一番,便同宁晋一起离开了定和宫。
如今已过黄昏,天还未完全黑下来,空气中像是浮动着灰蓝色的光霞。宁晋屏退左右,同何湛走过拱形水桥,悠然散着步,不像是有要事的样子。
何湛疑而问:“怎么?不是要同臣议事么?皇上为难你了?”
“没有。这一路舟车劳顿,我看叔又瘦了不少,不想你再去家宴费心应对那些人。我跟他请示,说让你先行回府休息。”
宁晋真是太贴心了。一路下来,他当真精疲力竭,懒于对付这场家宴。
只是…
何湛说:“你也该改口叫父皇了。”
“只有我们两个而已。”宁晋大胆放肆地握住何湛的手,快速地吻了一下何湛的额头,“我令人备好了马车,他们会带你入睿王府。等我应付了这顿家宴,再回去陪叔吃饭。”
何湛被宁晋的举动吓得不轻,只觉一把刀架在了头上。这要是在雍州也就罢了,如今在天子脚下,若让景昭帝知道他和宁晋…
那别说被贬到雍州了,他这颗脑袋都不一定保得住啊大哥!
“以后…不许再如此放肆。宫里宫外都是皇上的耳目,如今你贵为睿王,那么多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