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枝与温凌乃是总角之交——温凌的父亲曾经中过举人,家中也算颇有藏书,可惜他在五岁那年不知见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大病一场双目失明,为了给儿子解闷,温凌的父母便买下了谢南枝。
谢南枝幼年丧父,家境贫寒,还有一个胞弟。他的母亲无论如何都无法同时养活两个儿子,忍痛将自己的孩子卖予温家,只求孩子可以吃饱长大。好在温家夫妇乃是善良温厚之人,虽买了谢南枝,却不作践他,只叫他做温凌的书童解闷,待他也有半个儿子那么好,也因此谢南枝才得以读书习武,他的名字甚至也是温父给他重新取的。
温凌十一岁时被玄天宗前来云游的弟子断定为有仙缘,随后便跟着那位弟子去了玄天宗,并且被长孙川相中,十分顺利就入了白云峰。温凌走后谢南枝便承担起他的职责为温家夫妇尽孝,后来温家夫妇见他志不在隐居,便劝他也去试试修仙,谢南枝这才辞别二老,追随温凌的脚步去了玄天宗。
结果误打误撞的,还真就是天生剑体。
温凌笑道:“你少用这话来哄我,若真是为了我加入玄天宗,为何不来白云峰?”
谢南枝也笑,眉眼弯弯的:“被你看出来了,其实在入门选峰头的时候我也问过,白云峰多是法修,对我并没有什么益处。”
他是追随温凌的脚步不假,但并非一定要贴着温凌,更多只是对修仙界一无所知,也就听说过一个玄天宗,于是就来了。选峰头的时候别说他并不知道温凌在哪里,就算知道,他也不会选择根本不适合自己的白云峰。
温凌点头:“白云峰确实不适合剑修,不过你也真是去错了地方。若是真论剑修的峰头就该去无相或者长留,就算不去这两个也该考虑李师叔的落霞峰——毕竟玄天宗第一剑修弟子常月就在他手下,怎么着也不该去小如意峰。”
“这个我知道,不过我入门那年李师叔不是恰好不在吗?而且……”
“而且?”
“不,没什么。对了,你那位心上人,现在有消息了吗?”
说到这个话题,温凌的脸顿时红了:“什么心上人,不要说得这么轻浮。”
谢南枝笑了笑:“你对人家‘一见钟情’,本来就很轻浮。”
温凌摆摆手,道:“说起这个,我一直以为她应该是某位同门,但我向许多人打听过,他们都不认得玄天宗有这么一个用剑的女修。”
“女剑修,白发,灵力精纯深不可测,你还说她长得极美,我也没听说过玄天宗有这样一号人,若是真有,恐怕早就出了名了。”
温凌叹了口气:“你说得对,可能她根本不是玄天宗的人。罢了,我也没有强求的意思,若是有缘再见,我自会向她表明心迹。若是没有缘分,那就当从未见过,相忘于江湖也是好的。”
谢南枝挑了挑眉,他见温凌神色认真,也没说什么扫兴的话,只是起身道别。回去的时候他没有御剑,权当散心,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小如意峰的后山瀑布。
这是他常练剑的地方,也是温凌声称见到那神秘女剑修的地方。
“女剑修……”谢南枝喃喃,他站在瀑布前抬头仰望,心道自己在这里这么久,怎么就没见过什么倾国倾城的白发女剑修。正思考着,突然察觉到背后有什么人的气息。谢南枝猛地转身,随即惊诧地看见不远处衣衫和长发凌乱、嘴唇红艳如血、直勾勾看着他的李墨容。
李墨容的头发是他在这个世界上见过的最黑的东西,发、肤、唇,黑白红三者对比鲜明,极为美艳,饶是被吓了一跳,谢南枝也一时间挪不开眼。
“师叔……”谢南枝话音未落,李墨容就往前走了一步,步子有些重,谢南枝下意识顺着往下看,这才发现他居然只穿了上身的长袍,下体光裸,走一步就露出一截雪白的腿来。淅淅沥沥的淫液顺着他的腿根往下,有些直接滴落在鹅卵石上,有些沾湿了他的脚,留下一个湿乎乎的脚印。
他踉跄着走到谢南枝跟前,谢南枝便伸出手,让他栽到怀里。李墨容扑过去抱住他,发出一声很舒爽的叹息,随即抓住谢南枝的一只手往自己的腿间塞:“南枝……南枝……我好痒……好难受……”
谢南枝的呼吸骤然变得粗重,他的手指触碰到李墨容湿热的两片嫩肉,只是稍微把玩一下,李墨容便浑身发颤,头发散落到跟前,佝偻一般弯下腰,贴在他怀中断断续续地喘息。谢南枝搂住他,凑在他耳边低声:“还没到十五——距上次也就才过了几天,怎么师叔又开始发骚了?”他话音刚落,手指猛地插入李墨容的骚穴之中,李墨容顿时“咿啊”地尖叫起来,两腿一阵狂颤,好似逼里被插进两根铁棍一般站不住脚,几乎软倒,只能死死抓住谢南枝的衣服,带着哭腔道:“又……又发骚了……想要南枝肏我……”
谢南枝抽出手指,啪一声毫不留情抽到他的阴阜上,打的淫水四溅:“这是师叔求人的态度?”
李墨容被打得浑身一颤,抽搐起来,双腿不自然地痉挛着,大滴大滴的淫液落在地上,他双眼泛红,险些直接高潮,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转过身去背对谢南枝,撩起自己的衣摆,随即趴在地上,对着谢南枝高高翘起屁股,手掰开自己的臀肉,露出已经红肿充血、水光淋漓的女穴,又把穴口用手指撑开,微微摇晃着臀,断断续续道:“南枝……看这里……你不想进来吗?”
那被掰开的女穴娇艳欲滴,濡湿的穴肉纠缠在李墨容的手指上,在谢南枝的目光中羞怯又不知廉耻地抽动,看起来极嫩,又极烂熟,一看就是被鸡吧插得熟透了。谢南枝的喉咙动了一下,他蹲下来,手握住李墨容的大腿,开口道:“师叔,在这种地方,万一被别人看到怎么办?”
“到时候小弟们就看见落霞峰的李师叔……在这里不知廉耻地翘着屁股掰开自己的肉穴……发了疯一样往男人的鸡吧上撞……”
李墨容被他说得浑身通红颤抖,淫水一股一股泛滥起来,手指扒不稳,从穴肉里滑了出来。谢南枝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指往他嘴里送,李墨容下意识张开嘴含住自己的手指,然后被属于自己的腥甜味儿刺激地呜了一声,随即他被谢南枝拽住脚往后拖,一直被拖到瀑布边缘:“啊……干、干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又被一巴掌抽了屁股。谢南枝动作粗鲁,捏住他的臀肉就是一阵揉弄,揉得雪臀通红,逼口都被揉开了。李墨容闷哼呜咽,随即听见背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脚也被谢南枝挑开,不消片刻就感觉到他滚烫灼热的龟头抵住了自己的穴口,呼吸骤然粗重了,忍不住扭动腰肢去吞吃,嘴里不断溢出灵气,化成一缕缕白雾:“快点……”
谢南枝不再忍耐,扣住他的腰便噗嗤一声重重插了进去。李墨容的穴早就是他的形状,严丝合缝,阴茎一肏进去便被层层剖开,随即发狂地裹上去吮吸。李墨容被这一下直干到花心,顿时白眼一翻,随即便被谢南枝狂插滥干起来,整个身体前后不停剧烈摇晃,眼泪和口水都甩动着,一张美艳的脸几乎扭曲,嘴里不断嗯嗯啊啊地吟哦:“啊……哦……哦哦……好舒服……好快……再深一点……插到里面了……逼好烫……受不了了……”
谢南枝低头看着他脊背上翻滚的肉浪,丰腴雪白的屁股不停耸动,随着他的操干发出啪啪啪的激烈水声。他搂住李墨容的右腿,把他的穴拉得更开,疾风骤雨一般狂乱地抽插,肉刃如同捣花泥一般,把李墨容干得透烂。李墨容身体弯折蜷缩趴在岸边,一条腿踩在水里,打滑一样站不稳,整个人重心不得不压在身后的谢南枝身上,更像是把逼喂给对方一般,让对方进得更深。
他掐住李墨容的腮把他的脑袋顶起来:“师叔的女道真是骚浪得不行了,又烫又滑,差点把师侄的阳锋都夹断。以前没想到师叔这么浪荡,想必也不可能只有师侄一人伺候师叔吧?”
李墨容“呃呃”几声,被他干得形容散乱、浑身无力,手也下意识掌着对方的大腿侧,好让鸡吧和逼穴结合得更加紧密:“没有……我没有……”他下意识摇头,漂亮的黑发随着动作甩动起来:“没有跟别人做过……没有被肏过……阿枝……只有你、只有你……啊啊啊……好棒啊,阿枝干得好深……顶到骚心了……”
他发出极其陶醉而愉悦的叫床声,嘴中溢出的灵雾也在不知不觉间被谢南枝吸走。他像是精神恍惚,然后突然回过神来,十分委屈地往后偏:“阿枝……亲我……”
谢南枝看见他这样,又温柔地揽住他的脸亲吻他。李墨容的眼睛愉悦地眯了起来,伸出舌尖和谢南枝色情地吻了起来。他的背紧贴着谢南枝的胸膛,保持着被后入的姿势撑起身子,右脚弯曲起来夹住谢南枝的腿,然后啧啧有声地跟谢南枝热吻。谢南枝扣住他的脑袋,舌头从他的唇舔到他的脸,每一寸都细细舔过,下半身更是不断深顶,干得李墨容嘴里只能吐出支离破碎的呻吟,女逼一阵抖动,喷出一大片淫液来。
“呃……好棒……被阿枝干潮吹了……”
李墨容哆哆嗦嗦地任由谢南枝抽出,随即他转身迫不及待抱着谢南枝,依偎在他身上,又忍不住对着谢南枝亲了又亲,从耳朵亲到脸颊,随即他红着脸往后一靠,美艳的脸上满是红晕。他伸手分开自己通红的阴唇,轻声道:“阿枝还没射呢……继续用我这里让你舒服吧?”
“师叔……”谢南枝抚摸着他的脸,俯身亲吻他,湿淋淋的还冒着热气的阳锋蹭着他的逼口,咕一声又插了进去,“师叔……真可爱。”
被谢南枝夸奖,李墨容喉咙里滚出猫一样舒服的声音,他搂着谢南枝的脖子,一条腿勾住他的腰,仰着头眼神迷离地说:“那……阿枝喜不喜欢我?”
他主动地摆动腰肢去吞吃谢南枝的鸡吧,谢南枝闷哼一声,搂住他的腰也抽插起来。李墨容毫不吝惜自己的声音,在他耳边喘息:“嗯……嗯……太爽了……刚刚高潮又可以被阿枝肏了……好舒服……再多填满我……”
谢南枝不免失笑,亲了他好几下,随即才回到:“喜欢,喜欢得不得了,李师叔这么可爱,谁会不喜欢?”
“别喊我师叔……阿枝……你喊我的名字吧?”李墨容简直爱惨了谢南枝,不停亲他的唇。谢南枝抱着他拥吻,在唇齿间说道:“那我……以后叫你墨容?”
“嗯……阿枝……亲亲……”李墨容亲他亲得简直没有余裕,“好,你就这样叫我……只让你这样喊我……阿枝……好爱你啊,我好爱你,你也爱我好不好?”
谢南枝把他压在岸边,压住他的手,一下一下重重挺身,李墨容便敞开腿、挺起胸膛忘情地呻吟着。他迷迷糊糊间听到谢南枝带着笑意的声音,似乎是在问:“师叔,这么想让我爱你吗?”随即他眼神迷离地点头,过量的快感将他的理智吞噬殆尽,在狂乱的交合中,他恍惚中好像看见谢南枝坐在破败的蒲团上,抬起眼来,古井无波地看着他,随即他捻了一下手里的佛珠,问到:“你想让我爱你?”
李墨容怔怔地落下泪来:“我……我想……”
谢南枝愣了一下,他下意识伸手擦了擦李墨容的眼泪,李墨容呜咽了一声,双腿紧紧缠住他的腰,抱着他亲吻不止。谢南枝伸出舌头与他交缠,扣住他的后背,力道很重,却碍于修为的差距无法刺伤李墨容分毫。终于,他在四溅的水花中重重肏进李墨容的最深处,在他的尖叫和高潮中全部射了进去。
两个人青天白日在瀑布里做了一通,直到夕阳西下才从水池里出来。李墨容在情欲褪去后看起来清冷了许多,他走上岸的时候抹了一把自己的长发,身上所有的水分都在一瞬间被蒸干,于是漆黑的头发又大片大片轻盈地落回肩头。
他转头看向谢南枝,谢南枝是剑修,入门时间不算长,学过的法术屈指可数,连蒸衣服都不会。于是他抬手点了点对方的肩头,谢南枝“唔”了一声,顿时浑身干爽:“多谢师叔。”
“举手之劳,也值得你专门谢我?”
“师尊教导过,不可对师叔无礼。”
李墨容皱眉,甚至一瞬间还有点委屈,他低声道:“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谢南枝愣了一下,显然也想起来了,他挠了挠脸,有些难以启齿,最终敌不过李墨容略显期待的目光,结结巴巴道:“呃……墨、墨容?”
他一说出口,自己都莫名其妙笑了起来,觉得实在是有些怪怪的。李墨容倒是愣了一下,眼睛亮了起来:“……再喊一遍?”
谢南枝看着他,有些无奈,但还是道:“墨容。”
“再喊。”
“墨容。”
“再喊一次。”
“……别闹了,师叔。”
“就一次。”
“……墨容,”谢南枝失笑,“我从没想过可以这样称呼师叔。”
李墨容跟他并肩走着:“除了我师尊,没有人这样喊过我。”
“是吗?”谢南枝一边走一边伸出手指,勾住他近在咫尺的手。李墨容心中一跳,顿时脸色发红,但还是窃喜着回握住他的手。
谢南枝没有再说话,只是牵着李墨容往回走。他并不是一个自恋的人,在他的前半生除了按部就班生活就是练剑修仙,跟祝知秋滚上床最开始也是为了修炼——至于李墨容这件事,多少是赶鸭子上架。他很清楚自己的斤两,以李墨容的势力,完全可以找到比他修为更高、更英俊、更身强力壮、擅长房事的男宠,所以他从未幻想过对方是真的喜欢他,一点都没有。相反,只要能从李墨容手里活下来,他就觉得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本来是打算把李墨容送到小如意峰门口,没想到李墨容却说:“走都走到这儿了,跟我回落霞峰吧。”
“呃,可是……不太好吧?”谢南枝欲言又止看着他,李墨容脸色一红,甩开他的手:“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马上就是宗门大比了,你那个师父根本教不了你什么,你不如多留在落霞峰几日,我也好指点指点你。”
谢南枝皱了皱眉:“师父虽然修为不高,但教我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李墨容悻悻:“怎么,说他两句你就不高兴了?我知道你是他的好徒弟,不过我是实话实说,你师父本来就不是什么修仙的料子,心也不在这条道上。他若是真心想要变强,越是身为炉鼎,就越该比常人有毅力、更能吃苦才对……他也就是运气好,被我师尊带回宗门,下半生才有了着落……若他不做长老,我就任由他去了。可他现在身为一峰之主,手下那么多弟子,自己还又水又混,岂不是误人子弟?”
他越说谢南枝脸色越冷,到最后只好闭嘴。谢南枝对他行礼,道:“多谢师叔为南枝考虑,宗门大比将至,师叔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弟子吧。”说着就要走,李墨容又急又怒,连忙拉住他的袖子:“谢南枝!你去哪里?!”
他非要拉扯,谢南枝哪是他的对手,当即皱眉:“师叔,松手!”
李墨容被他这样一说,竟然有些委屈:“我不说就是了,你怎么还……还跟我置气?我们才刚刚……”
谢南枝顿了顿,看见他委屈地盯着自己的模样揉了揉眉心,竟然觉得无奈,只好轻叹一声,也没继续跟他计较:“师叔若是真心喜爱我,就不要再这样议论我师尊了。无论如何,他都是我师尊。”
李墨容小心翼翼看他,见他终于不生气才松了口气,低声道:“好,我知道了。”
不过他心里却不平,只想着若不是当初谢南枝入门的时候他恰好不在,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让给祝知秋那废物?
见他服了软,谢南枝微微一笑,转身摸了摸他的长发。李墨容脸一红,又撒娇一般抱着他,两人才结伴来到了落霞峰。
之后就如李墨容计划的那般,谢南枝一直留在落霞峰跟着他的学习剑法和一些简单的法术。诚如祝知秋之前说的那样,虽然李墨容本人是个法修而不是剑修,但他对剑道的理解也颇深,对此,谢南枝甚至很好奇为什么他当初不走剑道这条路。
李墨容只是回他道:“当时没想太多,就是觉得自己不该拿剑……也不是讨厌,就是,觉得剑有些坠手,太沉重了,无法一直握住。”
他说起这话时眉眼间有些落寞和茫然,像是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感觉从何而来。
一日,李墨容有时被传召到掌门那边,说是静林仙君来访玄天宗,各大峰主都去了。他走的时候嘱咐谢南枝就好好待在他的院子里练剑——他才教了谢南枝一套剑法,要求谢南枝练够八十遍。谢南枝也不含糊,果真在院子里勤勤恳恳练习着。
恰好李墨容的小徒弟孟玄才从宗外回来,尚且不知道静林仙君来访一事,只是带着珍奇特产兴冲冲想来师尊面前邀宠卖乖——没想到才过竹林就远远感觉到一股陌生的剑气,孟玄顿时脸色一沉,靠近后看见谢南枝在院子里挥剑,又皱眉一看,不见李墨容身影,便口气冷淡道:“看见我师尊没?”
谢南枝没搭理他,继续练剑,孟玄便生了气:“问你话呢。”
他见谢南枝依旧不搭理他,一时间动了气,拔剑刺去。谢南枝练到一半被骤然打断,眼看孟玄剑尖刺来,他立剑一挡,孟玄的剑尖从他剑身上“呲”一声擦了过去,两人便动起手来。
上次宗门大比,谢南枝尚且不是孟玄的对手,但这一次孟玄却心中一惊——这小如意峰的谢南枝,什么时候跟自己打得这么有来有往的了?!
几招过后,两人分开,谢南枝这才慢条斯理收剑。孟玄紧紧盯着他,语气不善道:“我还以为你真哑巴或者耳聋了,原来是听得到动静的。”
“刚刚孟师弟是在喊我吗?抱歉,你没指名道姓,我也不知道你在喊谁。”
孟玄被他阴阳地牙痒痒:“少跟我装蒜,我记得你是小如意峰的弟子吧,你跑来我师尊这里做什么?”
“李师叔让我来的,你若有疑问,不妨亲自问他。”
“……我师尊人呢?”
“大概是去见静林仙君了吧。”
听到静林仙君的名号,孟玄眉毛一挑,倒也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之后刺了几句谢南枝,让他赶紧回自家峰头,不要老想着蹭落霞峰。谢南枝没有跟他争吵,只是在当晚李墨容回来后用了晚饭便道别了。
李墨容还纳闷他怎么走的这么快,无意中便听见孟玄在跟其他师兄弟议论谢南枝:“……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师父不行徒弟也不行,自家吃不饱就想来蹭别家的饭,还跟我一口一个‘师叔让我来的’。我呸,他也配?他算什么东西,还要我师尊去喊他过来,搞得好像稀罕他似的。我的诸位师兄师姐谁不比他厉害?区区小如意峰的二流剑修,给大师兄提鞋都不配,看我怎么在宗门大比上收拾他……”
李墨容听到这些,脑子里“嗡”地一声,快步走到了外面。其他弟子看他来了立刻笑脸相迎,孟玄更是欣喜不已:“师尊!”
结果他才凑上去,便看见李墨容冷着脸道:“谁教你说这些的?”
“啊?”
“本座问你,谁教你这样议论同门的?本座允诺要好好教导谢南枝,亲自把他请到这儿来,你却说他不算什么东西,你的意思是本座的决定有误,说话就如放屁一般轻巧?”
孟玄一脸懵逼,他是李墨容尤其疼爱的小弟子,从没有听过他这样冷淡严厉的语气,只好期期艾艾道:“可是……师尊,这本来就不适合啊,谢南枝又不是咱们落霞峰的,何况师尊不是一直都不喜欢祝师伯……”
李墨容怒道:“孟玄,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长辈的事情了?!”
孟玄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师尊,徒儿不是这个意思!徒儿说错话了,徒儿该死,请师尊责罚!”
“你年少有为,心高气傲,本座清楚,但你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下次,本座不想听到任何议论你谢师兄的话,明日你就亲上小如意峰给谢南枝道歉!”
“师尊!”孟玄抬头,震惊地看着他,“徒儿,徒儿不能——”
“怎么,现在连本座都支使不了你是吗?你若不听本座的话,就滚出落霞峰,我李墨容受不起你这样的徒弟!”
孟玄大骇,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连忙扑上前抱着李墨容的腿哭个不停:“不不不!师尊,我听您的,您别说这种话,别不要我!我马上就去给谢南枝道歉……”
看见他这样,李墨容叹了口气,又有些心软,便甩了甩袖子:“你做错了事,自然要承担后果。谢南枝虽不是小如意峰的弟子,但按照辈分是你的师兄,你怎可对他如此无礼!至于你大师兄,他的剑术修为同辈之中无人能敌,但这不是你拿来装大的资本,你若有常月那样的实力,不用语带讥诮,别人自然会敬畏你,若没有,就少天天惦记着和谁与有荣焉,本座最烦这种事情!”
孟玄抹着眼泪,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李墨容讨厌别人打着他的旗号为非作歹、欺凌他人,这个众人皆知,至于常月本人……
他忽然有些后悔,转念一想,又庆幸常月现在并不在玄天宗——他情愿被师尊、被掌门训斥,也不想跟那位“大师兄”相处。
为了给自家师尊一个交代,纵然万般不情愿,孟玄还是去了小如意峰。谢南枝刚和周瑾练完剑洗了个澡就听人说落霞峰的孟玄来访,便一边擦头发一边去见了他。
孟玄见他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还在滴水,觉得自己被故意轻视,那句“抱歉”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磨蹭了半天,就只说上次太鲁莽,不该随意跟师尊的客人动手。谢南枝耐心听他讲完,擦了擦发梢:“……哦,我知道了,孟师弟请回吧。”
“反正我话是已经传达到了。”
孟玄走后,周瑾皱了皱眉,问他:“你什么时候跟这人有牵扯的?”
“我跟他没牵扯,”谢南枝把擦头发的毛巾扔给周瑾,“也不想有牵扯。”
周瑾接过他的毛巾扔在水池里,上前揽着谢南枝的肩膀:“我怎么感觉你这段时间进步了很多,马上都要冲击元婴了?嗯?实话告诉师兄,是不是有了什么奇遇?”
他那剑眉星目的帅脸靠得太近,谢南枝把他的脸掰过去:“算是吧。”
“还真是?什么样的奇遇?”
谢南枝想了想,他跟师父师叔双修,又被师叔塞了许多东西,真话是肯定不能告诉大师兄,便含糊道:“有钱有势的仙子看上我了。”
周瑾笑道:“能不能跟仙子说说,师兄也器大活好。”
好像跟师尊或者师叔说这话师兄都会死得很惨吧……谢南枝这样想着,目光顺着他的裤子往下移动,到他的腿间。
周瑾自豪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绝对傲视群雄,改天洗澡给你看看。”
“我不看。”
“师兄懂的,男人遇到比自己更威武雄壮的难免会自卑,师兄不会笑你的。”
“跟自卑有什么关系,我不想看。”
“为什么不看?你看了之后就会惊叹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奇迹,有这样男人中的男人,男人中的佼佼者。以后你在遇到什么困难的时候,你都会想到师兄的oo,一想到曾经有如此令人啧啧称奇的高山在你人生中出现过,你就再也不会惧怕任何困难了!”
“……有病。”
谢南枝推开了他,转身向着后山走去。
之后他和周瑾也好几次结伴上白云峰登门拜访,结果有一次和孟玄等人撞个正着,可谓不是冤家不聚头。
玄天宗的规矩是,宗门大比时不同的峰头可以结盟,也可以单独出战,总之出战的人数按照报名时的总人数比例来算,人数越多可以派的弟子就越多,赢面就越大。似乎是因为早年玄天宗因为这宗门大比内讧,有一代掌门就干脆定了这么个规矩,竞争与合作都兼顾。这规矩一出,大部分的峰头都倾向于拉一个队友,而成为盟友后就会彼此共享资源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实力较低的峰头会给实力更高的那一方“好处”,这都是潜规则。
之前白云峰多与落霞峰、长留峰合作,而小如意峰因为实力低微,经常都是单打独斗那个。如今长孙川身死,白云峰的大权便暂时由温凌掌控。温凌本在小如意峰与落霞峰之间犹豫不决,孟玄这边却因见到了谢南枝言语挑衅、屡屡失态,最终惹怒了温凌,决定与小如意峰结盟。
孟玄为此更是大为火光,回来之后狠狠骂了一顿温凌不识好歹,也更加坚定要在宗门大比上教训谢南枝的想法。
三个月后,玄天宗宗门大比便开始了。
这三个月间谢南枝除了日常修炼更是屡屡与祝知秋双修,差点把师尊直接修坏在床上。另外他也多在落霞峰停留,一方面李墨容悉心教导,让他着实收获不少,也惊叹于李墨容的博学;另一方面两人更是情到浓时便滚作一团,谢南枝把他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肏了个通透,就差让他怀孕了。
在离开落霞峰的最后一个清晨,李墨容面对面抱着谢南枝坐在他的腿上,只穿着一件红黑色的长袍,堆叠在腰间,屁股慢慢抬起又落下,湿淋淋地吞咽着对方的性器。他散着头发,紧紧抱着谢南枝,不停伸出舌头跟他亲吻,谢南枝便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一手抚摸着他的腰,慢条斯理地颠着。
“嗯……”春日和煦的清晨,这样绵软地做爱让李墨容十分享受,他的喉咙里滚出湿热而陶醉的吐息,女道一阵酥麻发热,下沉的动作便忍不住急切,“嗯……嗯……好舒服……好舒服啊……阿枝……”
谢南枝仰头亲他,把他抱得更紧,李墨容便用双脚勾在他的腰后,忍不住又呼出一口气,化为常人几乎不可见的白雾钻入谢南枝口鼻内。
谢南枝安抚着他,也残忍地阻止他越加急切的索取,几乎要把李墨容逼出眼泪:“……今天就要回小如意峰了,大比之后,再来看你。”
他的手掌从李墨容的腰间顺着股沟往下滑,食指按住他的后穴,在李墨容的惊叫中摸索按压,越发享受李墨容用高热黏腻的紧穴把他整个裹住吞吐的快感。李墨容“咿呀”一声,哆嗦着贴在他身上,把谢南枝按在自己胸前,谢南枝便张口去含他的乳珠。李墨容发出断断续续的急喘:“大比的时候……要小心……别受伤了。”
谢南枝对他的乳头又舔又咬,双手搂住他的臀,用力往自己这边一扽,李墨容便仰头发出长长的吟哦,女穴“噗”一声把他粗长的鸡吧完全吞进去,大腿根都开始抽搐。
谢南枝吃了好一会儿奶子,这才意犹未尽松开,一边抱着李墨容肏一边道:“嗯……我会小心的,别担心我。”
“哈啊……啊……阿枝……”李墨容咬住嘴唇,上半身跟他拉开距离,不停扭动腰身往下凿,浑身透出情动的粉色,“如果……如果你真的遇到了常月……啊……好深……肏到舒服的地方了……”他情不自禁张开嘴,舌尖上滴落唾液,牵出细长的银丝:“记得千万……千万不要跟他久战……”
谢南枝把他一条腿抬起来,让他悬空,又猛地松手让他重重落下去,肏得李墨容白眼上翻,噗一声对着他喷出一大片淫水,竟是直接潮吹了。鸡吧被温热的淫液浸泡,又被穴肉挤压纠缠,谢南枝也忍不住呼吸急促起来,极为舒爽地抱着他噗嗤噗嗤上下狂挺,肏得李墨容两腿乱蹬,嘴里尖叫不断;等谢南枝射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完全瘫软无力了,逼肉不停抽搐,被淫液和精液抹得油光水滑。
之后两人温存了一上午,谢南枝接到周瑾的催促才依依不舍离开了落霞峰,以至于他都回到小如意峰了才想起还没问李墨容为什么。
周瑾听了他的疑问,随口道:“这有什么好问的,你跟常月若是对上不就是在送菜?不赶紧跑,难道还等着被锤成菜泥啊?”
“大师兄以前跟常月师兄比试过吗?”
“比过啊,”周瑾摸了摸鼻子,“宗门大比的时候抽到过,我连怎么个事儿都没搞清楚就被他一剑扫下台了。”
谢南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大师兄的实力他很清楚,虽然小如意峰整体战力不行,但他其实是个相当优秀的剑修,起码也有落霞七子的水平了。常月若是在十几招、甚至几招内解决大师兄他还能理解,若真是见面就将他直接扫下台……难怪师叔让他别久战,想来是怕他在常月手中吃瘪受伤吧。
“不过你也别担心,常月其实很多时候并不在宗内,就算在,他也不是次次都参加宗门大比,拢共就来过一两次,也不知道是不感兴趣还是忙着修炼,所以你大概率是遇不到他的,昂。”周瑾拍了拍谢南枝的后背。
“你别乌鸦嘴,等会儿怕什么来什么。”
“诶,你这小子……”
几日后宗门大比,小如意峰破天荒与白云峰联合,着实让其他门人吃了一惊,今年落单的是无相峰,落霞峰则与苍梧峰是一组。
玄天宗的大比本来很简单,只比道论和实战两项,但今年因静林仙君有意要来参观,便搞得额外隆重一些,科目也更为详细地分为法、剑、杂门、道论、经辩、演算,赛程足足有半个月。大比第一轮便是道论,最终的胜者是落霞七子之一的莫听霜,也就是李墨容的三弟子。
“这个结果倒不意外,”静林仙君坐在席位上与玄天宗掌门重明子道,“李道友三百多年前亲上昆仑参加神剑试炼,其中一关便是与昆仑仙宗的天恒长老论道。天恒长老与他谈言意之辨,两人论了三天两夜,最终还是天恒长老认输了。”
“说认输太名过其实了,只不过是天恒长老有意让着年轻人,不想再与我师弟这倔牛脾气继续辩下去罢了。”
静林仙君喝了口茶,看着他,笑道:“只有无用之人喜欢拿‘让着年轻人’来说事,江山代有才人出,不如小辈就是不如。牵扯到十六神剑试炼,有什么让不让的说法?你呀,可别替他谦虚了,若是被他本人听到怕是免不了顶你两句。”
重明子苦笑,摇了摇头,倒也没继续接话。其实李墨容倒不会真的动不动就顶他,就是不知为何每次见到静林仙君都一副不满的态度,也不知道静林仙君哪来那么好的脾气,处处让着他这个心高气傲的师弟。
宗门大比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终于在十天后迎来剑道组的比赛——此前比赛中,温凌是道论、杂门组的第二,演算组的第五,除此以外白云峰便没有比他排名更高的了。小如意峰这边也是捉襟见肘,经辩拿了个第三便再无其他。
至于李墨容的落霞峰,几乎是拿第一拿到手软。
“倒数第一也不是没好处,”出赛前周瑾招待谢南枝喝酒,边喝便手舞足蹈道,“譬如咱们搞砸了,虽然会被刺几句,但大家习以为常,不会太在意。白云峰跟咱们一起比赛失利,别人只会说是因为他们没选一个好盟友,怪不到他们自己头上,不影响我们两家之后相处……若是能拿个好名次,大家就会说‘哇塞,小如意峰现在也太厉害了吧’!”
被他浮夸的表演逗笑,谢南枝差点呛到,便咳了几下,摆了摆手:“我们肯定会比之前做得更好,我已经突破元婴,至少跟诸位同门还有一战之力。至于师兄你,上次大比你就是第四,这次肯定只高不低。”
周瑾笑着给他拍背,一个大力出奇迹,拍得谢南枝差点摔在地上:“那就承你吉言了!”
实战类的赛程过得很快,毕竟通常情况下真刀真枪干起来很快就能见结果,这次也不例外。谢南枝和周瑾都很顺利晋级,落霞峰的孟玄更是势如破竹,一心想着要跟谢南枝对战,好好给他个终生难忘的教训。等到第二天结束时最后入围的八人名单便出来了——令人吃惊的是落霞七子之首的幻剑常月也在其中。
“我明明这两天没见过这位师兄来比赛……”谢南枝皱眉,周瑾摸了摸下巴,道:“我想起来了,他是上一次大比的第一,按照规矩,这次他可以直接参加最后一战,不必跟咱们一样老老实实打过来。”
“第一名还有这优待?”谢南枝有些无言,但既然之前李墨容和大师兄都提过这个常月,他自然也心生好奇,不知道这位被吹上天的落霞峰大师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剑修。
翌日,第一场比赛便是落霞峰的孟玄对上小如意峰的周瑾。
孟玄一心想教训谢南枝,苦等抽到谢南枝的机会,却偏偏错过,抽到了小如意峰的大师兄周瑾,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但当他看见周瑾哥俩好地靠在谢南枝肩膀上,跟谢南枝有说有笑的模样的时候便眼睛一转,冷笑了几声。
没关系,只要赢了这场,接下来就是谢南枝比试,在教训他之前若能先教训他师兄也是好的。
怀着这样的恶念,孟玄拿出佩剑上了台。
看着孟玄,谢南枝皱了皱眉,对着正在准备的周瑾道:“大师兄,你要小心一点。”
“你说他啊?我知道啊,”周瑾将自己的袖口缠好,“这不就是前段时间跟咱们一起抢白云峰的孟师弟吗,我知道他多半想趁机报复,你别担心,常月我是打不过,他应该不至于。”
谢南枝欲言又止,他心里老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但周瑾说的其实也没错,孟玄顶多胜他一两分,不至于到力压的地步,应该不会有太糟糕的情况……不过谢南枝一直有些惴惴不安,只能反复叮嘱了几次周瑾,把周瑾都唠叨烦了,摆摆手让他别担心,便拿着佩剑白竹上了台。
“周师兄,请!”
“请!”
擂鼓声响,剑气纵横,擂台上两道身影如疾风骤雨般交错,剑光闪烁间,只见空中骤然闪现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震得四周尘土飞扬。谢南枝目不转睛在台下看着,随着战况推移,他慢慢松了口气——如同周瑾预计的那般,他渐渐占了上风,即便再拖下去横生变故,大不了就惜败,孟玄想重伤他是不可能的。
孟玄闪过周瑾迎面一剑,周瑾剑势如虹,一时之间孟玄似有些招架不住,步步后退,甚至一度踩到了擂台边缘。不仅是在下面观战的谢南枝等人,连席间的祝知秋、李墨容等人都看得认真,不过祝知秋的表情看起来要紧张得多。
孟玄心有不甘,无意间看见李墨容的目光竟然飘到了谢南枝身上,更加怒火中烧,誓要让谢南枝生不如死。但他眼下确不是周瑾对手,无奈之下,他只好心中传音默念:帮帮我!
静林仙君本在分神休息,没怎么注意台上战况,结果脑子里突然响起孟玄的求助声,便顺着看了看战局,一挑眉,心中回道:都来玄天宗这么久了,连个小弟子都打不过,你还有脸求助?
孟玄气得脸色发红,差点走神被踹下擂台,连忙闪开,稳住身形后才怒道:你当初才分了我多少修为?现在来说这些风凉话?我告诉你,我师尊可对小如意峰那谢南枝青眼有加,你看得过去?
闻言,静林仙君眼睛一眯,看向了谢南枝;谢南枝蓦然转头,刚好对上他的视线,于是静林仙君便很自然看向了别处,手指一动,一股异劲从他指尖飞入孟玄体内——就在周瑾觉得胜负已分之际,孟玄忽地眼神一变,体内剑意竟陡然增强,一剑直刺而来,快若闪电,让人避无可避。周瑾一惊,虽奋力抵挡,但那股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却如山崩海啸般猛烈;对方只是剑锋一绞,周瑾就身形剧震,鲜血自嘴角溢出,被一剑扫落,重重地摔下擂台,激起一片烟尘。
“瑾儿!”席间的祝知秋失态地大喊一声,站了起来,刚想离开就被掌门拦住了:“师弟,我知晓你关心徒弟,但长老们不得擅自离席,这是规矩,先坐下吧。”
听到掌门这样说,又看见已经有门人过去,祝知秋咬了咬牙,还是坐回去了。
“大师兄!”
周瑾一落地,惊骇的谢南枝就连忙跑了过去把他扶住。孟玄在台上低头看着谢南枝怀中昏迷不醒的周瑾冷笑一声,擦了擦唇角的血迹,看了一眼裁判,在确认自己晋级后便头也不回走了。谢南枝盯着他的背影,眼神狠厉,随即又连忙低头,配合医修们把重伤的周瑾送走。
本来就只剩最后四人,而常月与他们三个不同,直接参加最后决战便可,因此周瑾出局后便是谢南枝对上孟玄。说来今年谢南枝大放异彩,竟然进了剑道前三,更是惹人注目,不少人都开始议论他修为怎会如此突飞猛进,连掌门都有些诧异,随即便想到了其中关窍,看了一眼祝知秋。祝知秋当然明白这一眼的意思,当即脸色发红,偏头不敢看他。
掌门心中了然,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继续观战。
谢南枝拿了剑上台,对面的孟玄也已经修整得差不多了。两人都是彼此看不顺眼,新仇旧恨一并涌起,更是难以克制心中杀意,都恨不得将对方收拾一顿。
孟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青锋剑,冷冷道:“听闻谢师兄这一年来于剑道一途颇有领悟,突飞猛进,也不知道为何入门至今都没找到自己的本命剑,看来不是神剑入不了师兄的法眼。”
谢南枝擦了擦青锋剑:“我看孟师弟的剑就很好。”
孟玄脸色一变,提剑猛攻:“你找死!”
他出手如疾风骤雨,每一剑都带着暴烈的疯狂,剑锋所指,空气似乎都在颤抖,欲将谢南枝撕裂。谢南枝则以静制动,眼神冷冽,虽不急不躁,但出手之狠,毫不逊色,每一剑都直指要害,寸步不让。
剑光交错,火星四溅,二人间的比试仿佛变成了死斗,弄得观众都开始惊疑不定。孟玄的攻势虽狂,但谢南枝犹如铜墙铁壁,滴水不漏,每次反击都十分精准,交手越久,孟玄越是力有不逮,但这次不知为何,即便他心中喊了无数次静林仙君都一直没得到回应,无奈落入下风,显露破绽。
谢南枝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剑势一转,四两拨千斤挑了对方的剑,孟玄佩剑瞬间脱手,飞出擂台。他惊恐万分,试图抵挡,但谢南枝的剑如同毒蛇出洞,在他身上咬出无数血痕,最后更是攻向心口——冰冷的剑尖几乎贴上了肌肤,杀意已穿透了孟玄的胸膛,令他浑身颤抖。
这一刻,他的瞳孔中映照出谢南枝的脸,他几乎有自己已走到生死边缘的错觉。
眼见如此,李墨容瞳孔一缩,下意识就要出手替徒弟挡下这一剑!
就在差点刺入孟玄心口的时候,谢南枝突然一惊,连忙抽剑后退——在众人惊讶的叫声中,天边突然飞来一道巨大的剑气,甚至已经凝结为白色的实体,直直插入了他和孟玄之间,把坚固无比的宗门擂台都轰碎了!
谢南枝抬手挡住飞沙走石,等一切尘埃落定才放下。他定定看着横亘在他与孟玄之间的这道剑气……如果不是他反应快,现在就该轮到他被这道剑气串个串儿了。
他不用走近,就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富有压迫力的剑意从幻剑之上散发,压得在场所有弟子都屏住了呼吸。
李墨容终于放下心来呼了口气,而一旁的静林仙君顿了顿,笑道:“……恭喜李道友,看来历练一遭,你那高徒又精进了。”
李墨容白了他一眼,静林是少数知道常月真实情况的人,现在说这种场面话他都懒得听。
重明子也没说太多,只是称赞了一句:“不愧是常月。”其他长老都十分讶异,祝知秋也不例外,他知道常月很强,却想不到一个道门新秀可以如斯强大……
即便是当年的李墨容,恐怕也没有如此实力吧?
想到这里,他又后怕起来,确认下面的谢南枝没事之后才勉强安心。
谢南枝静静站在原地,感受着“幻剑常月”的剑意,他闭上眼,一息之间却似乎有所领悟。常月的剑意十分特殊,不似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但却让他莫名感觉熟悉。
片刻后,谢南枝睁眼,开口道:“我认输。”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看他,他便淡淡道:“我不是常月师兄的对手,我认输了。”说完,也不管其他人是什么表情,便自己收了残破的青锋剑下台了。
孟玄见状,捂着心口,有所不甘,刚想说什么,便听见掌门的声音响了起来:“剑道组的比试就点到为止吧。今年的剑道首席依旧是落霞七子之首的常月,次席小如意峰二弟子谢南枝,三席便是落霞七子之末的孟玄。”
掌门发话,比赛便正式结束。孟玄纵然一百个不高兴,此刻也只能被搀扶着下台。席间的祝知秋见状连忙快步去找谢南枝,李墨容皱了皱眉,但也不好拦着祝知秋或者抢在他之前去找谢南枝,毕竟谢南枝还是小如意峰的弟子……无法,他也只好去找自家徒弟。
谢南枝回到小如意峰的驻地,小如意峰弟子们都欢呼雀跃,连温凌都派了人来贺喜。但谢南枝丝毫没有余力回应,他一心沉浸在常月留下的剑意中,久久不能回神,直到祝知秋亲自来到他身边,他才从那道剑意中抽身,开口便是:“师尊……我似乎有所领悟了。”
祝知秋有些惊讶,但见谢南枝神色认真,虽然担心他被常月吓到,但此刻也只能为他高兴,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道:“是吗?那这次宗门大比就没有白来。”
谢南枝点点头,又与祝知秋说了几句,祝知秋便留下来替他应付那些贺喜的人,他默不作声去了玄天宗内专门安置伤者病人的慧莲再生堂看望周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