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这天起,谢琰每晚都歇在陆长安的院子里。旁人只当他们哥俩关系好,也没往别的方向想。
谢琰爱吃醋,控制欲又强,恨不能把陆长安关在家里藏起来。
可陆长安恰好就是个不爱出门的懒货,巴不能有人把他养在家里。
两人什么锅配什么盖,一年过去,感情非但没淡下去,反而愈发甜蜜腻歪。
可远在皇宫里的楚曜就苦了。
这一年来,楚曜收拾掉不安分的兄弟,在先皇驾崩后顺利登基。
忙起来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可一闲下来,楚曜就忍不住想那个貌美傻气的男人。
当初刚恢复记忆的时候,楚曜皇族脾气上了头,自认为折辱于人,对陆长安是怎么想怎么恨。
可如今一年过去,当初的羞恼情绪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深切怀念。
越是身处诡谲政局,楚曜就越是渴望陆长安那个简单纯粹的男人。
跟陆长安相处的那段日子是楚曜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没有算计,没有阴谋,只有两夫妻甜蜜吵闹的小日子。
陆长安那小笨蛋念不好书还要跟他哭,纯粹就是个小哭包、小草包。
可他偏偏就喜欢这小草包。
楚曜已经富有四海,他不需要陆长安有什么大本事,他乐意也有能力养着陆长安。只要这个小笨蛋陪在他身边,他就安宁快乐。
楚曜越想越觉得心动,他打算把小笨蛋接进宫,安排个什么常宿宫禁的职务。
还有他们的孩子也要接进宫,他会给那对孩子名分,大宝直接立为太子,小宝就是可可爱爱的公主。
楚曜越想越兴奋,但又不免有些忐忑。一年没见了,宝宝们跟他生分了吗?还有陆长安,自己当初那么驱赶他,这小笨蛋肯定很怨他吧?
不过这小笨蛋挺好哄的。
楚曜相信自己能哄好小傻夫,脑子里已经幻想起了一家子和和美美的好日子。
他迫不及待地吩咐心腹去接陆长安父子,反复叮嘱心腹一定要像敬重他一样敬重陆长安。
心腹喏喏应下,然而半月后,心腹急赶回来,说是陆长安已不在淮南,如今人在京中谢家。
“谢家?”楚曜颇感意外。
心腹解释道:“据说陆郎君八字轻,幼时只能寄养在别家,等成年后才被接回谢府。他在谢家嫡支行六,目前是白身。”
谢家乃是楚曜的舅家,现任谢家主安国公正是楚曜的亲舅舅。
算起来,陆长安是他的嫡亲表弟。
楚曜觉得这缘分真是妙不可言,但凡陆长安是个女子,他现在就直接娶陆长安为皇后了。
他越想越高兴,既然是表弟,这事就更好办了。
楚曜随便找了个理由召陆长安进宫——安表弟一年前回府,朕这个做表哥的如今才得到消息,现在召这个表弟进宫来看看不为过吧?
当然不为过。
谢家收到这消息的时候都觉得是皇帝陛下恩宠谢家,欢欢喜喜地把陆长安打包进宫了。
陆长安心里七上八下的,虽说在京中这一年他也出席过各家勋贵的宴席,可面见天子还是头一遭。
宦官领着他进了宫,态度格外恭敬。
陆长安对皇宫不熟悉,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如今进的是皇帝的寝宫——紫宸殿。
他按照谢家人的提点,低着头进殿,绝不抬头乱看天颜,规规矩矩地行礼:“草民谢长安拜见陛下。”
他如今没有功名在身,一介白身,也没承袭爵位,哪怕是个贵族也得自称“草民”。
“免礼。”
皇帝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陆长安觉得有些耳熟。
“到朕身边来。”
陆长安低着脑袋,眼睛只敢瞧皇帝的脚,一路走到皇帝跟前才停下。
“抬起头来。”
陆长安忐忑极了,缓缓抬起头,这才看到了皇帝的脸。
他懵了一瞬,盯着皇帝的脸看了又看,心里浮起一个诡异的猜测,吓得他往后退了一步。
皇帝起身拉住他,“你躲什么?怕朕?”
陆长安脑子乱如麻,震惊道:“你,晏安?”
皇帝嗤笑一声,宠溺地刮了下他的鼻子,“小笨蛋,认不出我来了吗?”
陆长安想起这人当初拿剑指着他的样子。如今一年过去,这人摇身一变成了皇帝,还做出一副跟他亲昵的样子,好像从不曾威胁要杀他一样。
这人也太恐怖了。
陆长安不知道这人突然召见他是有什么目的,但他直觉不是好事,吓得又后退一步,诚惶诚恐地道:“陛下恕罪!草民、草民不认识你!”
当初晏安威胁他滚,肯定不想要他知晓身份,如今估计也是笑里藏刀逼他封口。
谁曾想,站在他面前的皇帝气场一滞,一把将他拽进怀里,带着几分怒气笑道:“谢长安,你可真是个傻子!”
陆长安懵懵的,没听懂皇帝的话。
楚曜见自家貌美小傻夫一脸傻呆呆的样子,气也气不起来,无奈挑明道:“微之,以前是朕对不起你。你可不可以原谅朕,和朕重新开始?”
“微之”是陆长安的小字,和他这个人一样透着几分娇气。
楚曜心气儿高,很少跟人服软道歉,这番话于他而言已经姿态很低了。
陆长安傻傻地立在原地,好生消化了会儿这番话才受惊似的反应过来:“你……还想跟我、跟草民好?”
楚曜爱怜地拉住他的手,“在朕面前不用自称‘草民’,你还像以前那么叫朕,不必称呼朕为陛下。”
陆长安把手缩回了广袖里,怕楚曜又来牵他手,他特意两手交握笼在袖子里,低垂着头磕磕巴巴地道:“陛下厚爱,草民、愧不敢当。”
陆长安虽然脑子笨,可他有自知之明,也知道及时止损。他先前已经见识过楚曜翻脸无情的本事,如今又见识了这人前后不一致的变脸态度,心里对楚曜更是忌惮,只想离这个城府极深的男人越远越好。
楚曜见小傻夫拢着手不让他牵,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是一国之君,高高在上惯了,难得放下身段哄人,结果对方竟敢明目张胆地对他摆出抗拒姿态。
楚曜有些恼了,强横地把小傻夫的手抓过来握在手里,“朕都说了要和你重新开始,那你就当得起!”
陆长安脸上显出委屈的神色来,暗道: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啊?你说了我就得应你吗?
楚曜见他委屈不吭声,连忙又放软声音哄道:“朕知道你怨朕无情,可当年朕也是逼不得已。朕那时尚且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哪儿舍得把你和孩子拖下水?”
陆长安睫毛颤了颤,抬起眼眸看向皇帝,“你的意思是,当年你是为了保护我和孩子才故意撵我们走的?”
楚曜心说小傻夫就是好哄,一口应道:“没错!”
陆长安眼圈渐渐红了,越看皇帝就越失望,“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很好骗?你要真是为了保护我们父子,事先为什么不先跟我通个气?你要说了一嘴,我又怎么会抱着孩子去找你,还平白被你恐吓一通?你当时分明就是想抛夫弃子,巴不得我跟孩子离你越远越好!”
楚曜没想到会被小傻夫当场拆穿,恼羞成怒道:“朕当时就是想抛弃你又怎样?你也不看看你当时是什么身份?你配吗?”
陆长安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到可怕,他退后一步,摇摇头道:“如果是晏安,肯定说不出这种话。”
楚曜看到小傻夫疏远他就心悸怒慌,一把拽住人家道:“朕就是晏安!”
“你不是!”陆长安含泪道,“晏安才不会像你这样拜高踩低。”
楚曜怒极,醋大地道:“晏安就是朕!朕是什么样儿,晏安就是什么样儿。”
“才不是这样!”陆长安哽咽道,“我喜欢晏安,不喜欢你!”
楚曜气得要命,“你就是个蠢货!晏安不过一个失了忆的无权无势之人,朕乃一国之君、天下共主,你要什么朕不能给你?朕哪里不比晏安好?”
“你哪里都比不过晏安!”陆长安泪眼朦胧地道,“晏安就算无权无势我也爱他。他爱孩子,也爱我……”
“朕也爱你!”楚曜抢过这句话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禁羞恼脸红。
陆长安愣了愣,盯着这个身着龙袍的男人看了小会儿,吸了吸鼻子道:“你只是觉得我好骗、好睡,才又来哄我……”
楚曜隐隐被说中了心思。他这身子有别于常人,若是以前可能还好,可自打跟陆长安欢好后,楚曜就再也对女子生不出旖念。
可若要让楚曜去找男人,以他的高傲个性绝无可能。他这辈子就只爱过陆长安一人,除了陆长安,谁敢妄图压在他身上,他就灭谁九族!
楚曜已经禁欲了整整一年,他确实在生理上非常需要陆长安,他的的确确非常想睡这个男人。
这种隐秘的心思被陆长安傻傻戳中,楚曜脸上哪里挂得住,当即雷霆大怒,“朕要什么样的人没有,用得着专门来睡你?”
陆长安笨归笨,这个时候却说了句又傻又高明的话:“陛下既然不稀罕睡我,又何必说要跟我好?”
楚曜下不来台,涨红着脸道:“你以为朕多稀罕跟你好?朕说那些话都是抬举你们谢家!你现在就给朕滚,朕看到你这幅蠢钝如猪的嘴脸就生厌!”
陆长安抹了下眼睛,哽咽道:“草民告退。”
楚曜看到陆长安转身就走了,顿时又悔又气。
这个笨蛋!
朕叫你走,你就走了?
不知道喊陛下息怒吗?
楚曜心里又慌又气,想追出去又拉不下面子。
他一个人在殿内焦躁地踱来踱去,最后自我说服:朕何苦跟一个笨蛋计较?那小笨蛋年纪又小,人又幼稚,朕年长他四岁,哄哄他又怎么了?
但如今还是白天,楚曜好脸面,不想微服出行被人瞧见。硬是拖到天黑了,他才换了身常服,带了个贴身宦官和护卫趁着夜色驾马车出了宫。
另一头。
谢琰下值回府后,一如既往地直奔陆长安的院子而去。
“六哥?”谢琰见陆长安低头抹眼泪,伸手把人下巴抬起来,登时看到了陆长安那双哭红的眼睛。
谢琰心疼得很,“谁欺负你了?”
陆长安摇摇头,“没谁欺负我。”
谢琰才不信这话,他家六哥虽说容易伤春悲秋,但也不至于无缘无故地哭。想到今天陆长安曾入宫面圣,谢琰福至心灵,问道:“陛下给你气受了?”
陆长安微微一滞,摇头道:“没有。”
谢琰却从他那点小动作里看出了端倪,给他擦着眼泪哄道:“宫里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以后要是还有谁召你入宫,咱直接推了不去。”
陆长安有些被逗笑了,“皇上召见也能推掉吗?”
“当然能。”谢琰搂住他,手开始不老实地摸他的腰,“谢家和我就是你的底气。”
陆长安无奈地看了老婆一眼,两人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谢琰又格外纵欲,常常跟他说着说着就莫名拐到床上去了。
谢琰早就是熟门熟路了,贴过去舔老公脸上的眼泪,“六哥哭起来真是迷死我了,你一掉眼泪我就想要。”
陆长安揶揄道:“你哭起来我也想要。”
似这等骚话,搁一年前陆长安肯定不会说。可有谢琰这么一个骚骚老婆整日在面前发骚,陆长安耳濡目染,如今也时不时会冒出一两句骚话来。
谢琰解开衣裳,也不脱下来,只褪去一条裤子,半掩半露的,甚是勾人。
他坐到窗前的案台上,分开两条腿,从后穴里取出一枚勉铃。
那勉铃随着往外拉而不停振动,谢琰低吟起来,后穴已是濡湿一片。
陆长安目瞪口呆,咽了下口水,走过去用手指调弄老婆后穴,“你今天含着这玩意儿办了一天的公?”
谢琰黏黏糊糊地“嗯”了一声,眼神跟拉丝似的。
这么骚的老婆叫陆长安怎么忍得住,他双手托住老婆紧实肥厚的屁股,当即就把硬起来的性器插了进去。
谢琰低低地哼了起来,他非常喜欢陆长安从正面弄他,这样他就能看到老公的反应。
另一厢。
楚曜到了安国公府,直言是来找陆长安的。
安国公当即要差人喊陆长安过来,可楚曜却笑笑说:“朕去找他便是,别让表弟来回奔波了。”
安国公很有眼见地领着皇帝往陆长安的院子走,暗道他家六郎在陛下这儿还挺得宠。
“这院子里没什么下人?”楚曜一见院子冷冷清清的就皱了眉头,安国府敢苛待他家微之?
安国公连忙解释道:“六郎不喜有人伺候,平时不许下人在院子里随意走动。而且琰郎也常歇在这儿,琰郎那人陛下是知道的,他最不喜人打搅。这院子里平时就更没下人敢进了,也就每日在固定时间有人进来洒扫一番。”
楚曜眸光一厉,“琰表弟常歇在安表弟这儿?”
“是。”安国公有点懵,不知道陛下怎么突然有点不高兴了。
楚曜摆摆手道:“这里不用你带路了,朕能找过去。”
安国公恭敬退下。
楚曜独自走在清幽的抄手长廊上,颇为别扭地想:朕今晚是来给微之道歉的,要是谢琰歇在这儿,不是平白叫他看了笑话吗?不行,朕待会儿一定要把谢琰撵走。
穿过长廊,鸳瓦厢房近在眼前。楚曜有些近乡情怯,却隐隐听到有暧昧的声响。
楚曜心念急转,缓缓往前靠近。
暧昧声响越来越清晰,周围遍植修竹环境清幽,那动静愈发显得突兀明了。
楚曜心里有了某种猜测,但又不敢深想。他轻手轻脚地朝厢房走去,却见窗户大敞,一个男人背对窗户坐着,两腿分得很开,在他面前,一个貌美郎君正对窗户而站,挺送腰身往男人腿间撞。
男人被撞得一抖一抖的,呻吟一声比一声骚浪,嘴里还骚话不断:“小穴快要吃不下了,老公好大,嗯啊……”
时下贵族一般都称呼自家男人为“夫君”、“老爷”或是“府君”,“老公”这种称呼流于粗鄙,一般是底层百姓才用的。
现下这男人高呼“老公”,实在骚得不是一般。
但楚曜现在顾不得品评人家骚不骚,他双目睁得老大,目光死死钉在了那个挺胯操人的貌美郎君身上。
那是陆长安!
陆长安怎么能跟别人欢好?
楚曜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妒火烧上了脑子,他现在只想把那个挨操的骚男人一剑捅死。
骚男人脸往窗外仰,整个上身都往后朝窗外仰,似乎身子软得坐不稳了,嘴巴半张着,舌头略微伸出,涎液顺着嘴角流出,脸颊糜红。
楚曜如遭雷劈,这人不是谢琰吗?
谢琰和陆长安不是亲兄弟吗,怎么搞到一起了?
楚曜握着剑柄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内心翻江倒海。
他就像个见不得光的人,躲在暗处忌恨地看着陆长安操着别的男人,最后恨恨地转身离去。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杀过去。
谢琰身份不一般,他不能随便抹了谢琰的脖子。
楚曜心脏那里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揪住,又酸又疼。
他搞不明白,陆长安前脚才说喜欢“晏安”,怎么后脚就跟谢琰搞到了一起?
枉他这一年谁都没碰过,堪称为陆长安守身如玉,结果陆长安却是在跟人乱伦夜夜笙歌吗?
楚曜越想心里就越痛。
他想折返回去找陆长安问个清楚。
可他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能跟个妒妇一样跟别人面红耳赤地争男人?
……
……
“陛下。”安国公见皇帝一脸煞气地走来,连忙诚惶诚恐地迎了过去。
楚曜阴恻恻地道:“舅舅从来不探究为何琰表弟爱留宿安表弟哪儿吗?朕一向仰慕舅舅家的门风,希望这门风能持续下去,不要折在了小辈手上。”
安国公脸色骤变,能在京中混的,哪个不是人精?皇帝这话点到即止,可安国公早已听出了言外之意——琰郎与安郎竟是在不伦苟合吗?!
楚曜黑着脸头也不回地往府外走,走出几步又顿住脚步警告道:“朕今日来贵府之事不得泄露出去!”他专程来哄陆长安本就已经够丢人了,结果还撞破陆长安跟别人翻云覆雨,更是丢人至极!这种事情他才不会让陆长安知道。
院落厢房里。
谢琰勾住陆长安的脖子,嗓音染上了欲色,“六哥,我还要……”
陆长安拿帕子擦两人的交合处,“该给宝宝喂奶了,不然待会儿他们得哭起来了。”
谢琰酸溜溜地轻哼一声,“六哥就知道要给孩子喂奶,也不知道要喂饱我。我也想喝奶呢——我要喝六哥的‘奶’。”他说着就用赤裸的足尖去勾男人的胯间软肉。
陆长安往后一避,抓住老婆的脚,“你别发骚。”
谢琰往他怀里一扑,酸酸地咕哝道:“六哥也不知道心疼人家,连‘喂奶’都不肯,成天让人家饿肚子。”
陆长安脸一红,小声道:“等睡觉的时候喂你。”
谢琰在他脸上吧唧亲一口,乐得跟只骚狐狸一样,“我就知道六哥还是疼我的。”
安国公走进院子的时候,透过窗户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儿子”和自己最喜欢的儿子居然搞到了一起!
冲击太大,安国公崩溃地大叫了一声:“啊——”
叫声惊得院子里的鸟都飞走了,窗户里那两个正在温存的少年都惊得身形微颤,齐齐往声源看来。
安国公看到俩儿子整齐划一的默契动作,更是觉得受不了,又崩溃地大叫了一声。
陆长安呆愣了一瞬,赶紧给老婆拢好衣服,半搂着老婆把人从案台上弄下来,接着把人往身后一护,站在窗内遥遥给安国公打招呼:“阿爹。”
谢琰看到老公这么维护自己,心里暖暖的,上前一步把老公护到身后,淡定地向安国公行礼:“父亲。”
安国公颤颤巍巍地走上前,连屋都不想进了,站在窗外抖抖索索地指着俩儿子,“你们,你们……”
陆长安老实巴交的,心虚地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老父亲。
谢琰却一脸坦然地道:“就像父亲看到的这样,我与六哥情同夫妻,不可分离。”
“你,你……”安国公气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阿爹!”陆长安大惊失色,赶紧翻窗跳出去,扶起倒在地上的安国公。
谢琰淡定得多,揉着发酸的腰不慌不忙地从门内出来,伸手掐住安国公的人中。
安国公清醒过来,看着俩儿子,又是一阵捶胸顿足。
谢琰扶住安国公,给自家老公打眼色:这里交给我,你进屋去吧。
陆长安担忧地以目光示意:你搞得定吗?
谢琰回以安心的表情。
陆长安又看了看坐在地上干嚎的安国公,这才起身进了屋。
他知道自己不聪明,此刻要是不听老婆指挥那就是给老婆添乱。但要他置身事外,他也不可能办得到。
陆长安在屋里瞧外面的情形,他家老婆扶着老爹去了不远处的凉亭里。两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最后老爹满脸一言难尽地走了。
谢琰一脸轻松走了回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放心吧,事情已经搞定了,父亲以后不会管我们的事。”
陆长安目瞪口呆:“这就搞定了?”他们这可是乱伦啊!
谢琰皮里阳秋地笑了笑,“我的好六哥,长安是讲权势的地方。我只要晓以利弊,父亲当然知道该怎么选。”安国公只是看起来傻,实际上心里算得清清楚楚。哪儿像他家老公是真傻,没他护着还不知道会被人怎么哄弄。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父亲平时都不来咱们院子,也不知道今儿怎么突然来了,连声招呼也没打。”谢琰凝眸细思。
陆长安却是个心粗的,不以为意地道:“阿爹就是突然想来看我们了呗,反正都是一家人,随便走动不很正常吗?”
谢琰忍俊不禁,把人搂到怀里又亲了口,“我的傻六哥,你怎么这么可爱?”勋贵家的亲情都掺杂着利益,哪儿像他家老公说的这么简单?
隔日。
陆长安又听下人来禀报,说是皇帝召他进宫,来接他的宫人们已经等在外面了。
陆长安不想见皇帝,这个人霸道又陌生,只会让他难过、难堪。
想起谢琰说他可以推拒入宫,陆长安难得硬气一回:“烦请禀告陛下,某自知葑菲下材,冥顽蠢顿,就不进宫烦扰陛下了。”
宦官一脸尴尬,这话不是打皇帝脸吗?叫他怎么敢转述?
若寻常碰上这种不识好歹的人,宦官高低得当面申饬几句。可这位谢家六郎乃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宦官只能陪着笑脸说好话,只求能把这位爷哄进宫。
陆长安却是铁了心不去,见宦官一直游说,他心下不耐烦,干脆找人备上笔墨纸砚,当场写了封谢绝信交给宦官,“某言尽于此,公公请回吧。”
宦官碰了这么大一个钉子,只能双手接着信笺退下。
……
……
皇宫。
楚曜气闷难过了一晚上,胸口疼得受不住,几乎没怎么合过眼。
天一亮,他就让人去请陆长安入宫——这个人是他的,他一定要把陆长安抢回来。
至于谢琰,哼,他会让这个不自量力的下贱货色认清自个儿有几斤几两。
可没曾想,自己派出去的人最后给他带回来了一封陆长安亲笔写的谢绝信。
楚曜肝火大动,单手把信捏皱在手中。
但气过了一会儿,楚曜转念一想,陆长安不可能不愿意见他。
这个小笨蛋昨天还在他面前哭着说喜欢“晏安”,分明就是对他余情未了。
至于如今写这封谢绝信,无非就是陆长安小孩子脾气发作,怨他昨日骂他“蠢笨”。
想通这一点,楚曜不禁觉得这样有小脾气的陆长安实在是可爱。
他就态度稍微软一点,多哄哄这小笨蛋又如何?
楚曜当即命人备好笔墨,洋洋洒洒写了封——道歉信。
边写他就边脸红,想他堂堂国君何曾给人干过这么低三下四的事情?
写完信,楚曜吹干墨迹,亲手把信放进信笺里封好,接着又亲手做了点小礼物。
做完这些,楚曜脸颊微微发烫,叮嘱道:“这些务必亲手交到谢六郎手上,不得假他人之手。”不然让旁人知道他一个皇帝居然又写信又做小礼物的哄人,那他脸往哪儿搁?
另一头。
安国公府。
陆长安没想到宫里人又来请他了,这次还带上了皇帝亲笔写的道歉信。
看着纸上熟悉的字迹,陆长安不禁想起曾经“晏安”手把手教他练字,硬是把他那狗爬一样的字给矫正得有了几分意思。
忆及往事,陆长安心里软了几分。他打开宫人们送来的小锦盒,里面放着一只竹条编的简易小猪。
陆长安心脏像是被人揉了一下,眼眶有点热乎乎的。这是他跟“晏安”的小情趣,以往他要是跟晏安闹脾气,晏安就会做些小玩意儿来哄他。
可皇帝送他这种东西是什么意思?是觉得他俩还能回到从前吗?
陆长安觉得自己珍视的东西被皇帝玷污了。
他合上锦盒,强撑起勇气道:“走吧,我随你们进宫。”
虽然他很不想也很怕见到皇帝,但回避问题是无法解决问题的——他现在就该跟皇帝正式做个了断,省得皇帝老来骚扰他。
……
……
不多时,一行人护着陆长安进了宫。
楚曜看着跨进寝宫的貌美郎君,不无得意地想,他要哄小傻夫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想到自己是靠“晏安”那一套才哄来了人,楚曜又不禁跟自己吃上了醋。
他这个本尊哪儿差了,何以陆长安要这般厚此薄彼?
“草民参见陛下。”陆长安行了一礼。
“微之不必多礼。”楚曜上前要扶人。
陆长安却躲开了,从广袖里取出锦盒,“陛下,草民今日前来是为退还陛下之礼。”
楚曜脸色微僵,自己怀着满心羞涩亲手做的东西让人给退了回来,他心里就像被针刺了一下。他没伸手去接锦盒,语气略有些生硬地道:“谢长安,你什么意思?”
楚曜气场足,他一凶,陆长安就有些怕他。
陆长安低垂着脑袋都不敢抬头,强撑着道:“草民自知葑菲薄才,不敢奢望陛下垂怜。况且往事不可追,草民也早已向前看。陛下雄才伟略,自是眼界开阔,又何必、把目光放在、草民身上。”
说到后面,陆长安都有些磕巴了,不是他忘了词,实在是楚曜的目光太过恐怖。哪怕他都没有抬头,他也照样能感受到楚曜那犹如实质的阴沉气场。
“你向前看了?”楚曜冷笑一声,一把将人拽入怀里,强迫陆长安抬头看他,“微之这意思是另有新欢了?”
陆长安有些犯怵,硬着头皮承认道:“确如陛下所言。”
楚曜箍紧怀中的人,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那不知微之看上了谁?”
陆长安不敢把谢琰捅出来,含糊应道:“是户好人家的姑娘。”
“哦?微之竟是转了口味,不爱须眉,爱红妆了?”楚曜语调讥讽,心里嫉妒得要命。陆长安对谢琰可真好,句句都是维护,生怕把谢琰牵扯了进来。
“嗯。”陆长安含糊点头,只想尽快把皇帝敷衍过去。
但楚曜却手滑向他胯间,谑笑道:“可朕不怎么信呢。”
那么敏感的地方突然被人抓了一把,陆长安身形一颤,差点起了反应。他羞恼地要从皇帝怀里挣开,但命根在人家手里,他只能屈辱地窝在皇帝怀里,火大地道:“陛下怎能如此?”
“朕为何不能如此?”楚曜熟稔地揉弄男人的胯间软肉,这根阳具他曾经日日吃,他可太清楚怎么让陆长安性奋了。
陆长安受制于人,性器很快硬了,他动也不敢动,脸色因羞愤而泛起薄红,略带着低喘道:“你住手……唔!”
嘴唇被楚曜强势吻住,陆长安气得不行,扭头就躲。
楚曜卡住他的下巴,追着就要来强吻他。
陆长安抬手挡住嘴,忍无可忍地道:“你有完没完!”
他这副抗拒姿态深深刺痛了楚曜。
“朕当然跟你没完!”楚曜早已没了先前的游刃有余,带着满脸怨愤质问男人,“谢长安,是你自己说这辈子只要朕一个的。这才过去多久,你就移情别恋了?”
陆长安失望地看着皇帝,疲惫地道:“陛下,是你先不要我的。”
楚曜理亏,可他这人做事从不觉得自己有错。哪怕真意识到自己有错,他也照样要辩上三分。
“就算是朕先不要你又怎么了?”楚曜越是心虚就越是咄咄逼人,“诺言不是你先许下的吗?朕不过就中途离开一下,你就不守承诺了?你就这么经不起考验?”
陆长安瞠目结舌,明明是皇帝抛夫弃子,结果落到皇帝嘴里变成他不是人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陆长安失望愤懑至极,用力推开皇帝,转身就要走。
楚曜一把将他拽了回去,陆长安身上的宽大衣袍都被扯到了臂弯上。
“你放手!”陆长安挣扎要走,可楚曜日常习武练剑,力气比他大得多,硬是拦腰把他箍在原地寸步难行。
但陆长安好歹也是个成年男子,这会儿铆足劲儿挣扎起来,楚曜想要按他也不太按得住。
拉扯之间,陆长安被放倒在了地上。他要起身,楚曜却跨坐到他腰上,直接压得他起不来。
陆长安脸都气红了,奋力捶打身上的男人,“楚曜,你起开!”
楚曜也已经气红了眼,任凭陆长安的拳头砸到身上也不躲,只一心撕扯陆长安的衣服。
陆长安听到衣帛碎裂声,惊诧、气恼、慌张齐齐涌上心头,挥着拳头就往楚曜脸上砸,“你滚开!不准碰我!”
楚曜只顾着撕衣服,一时失了防备,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到了他脸上。
陆长安都没料到自己能打中,一时有点发愣。
楚曜动了下脸颊,牙龈都渗出了血。但比起这点痛,他心里才是痛得难以承受。
他那么喜欢陆长安,可陆长安一点都不稀罕。
他亲手做的礼物,陆长安不要。
他放低身段挑逗陆长安,陆长安也不要。
现在,陆长安还打他,生怕他会睡了他一样。
“谢长安,你还真是贞烈。”楚曜笑得比哭还难看,牙齿上都是血,看着又可怜又可怖,“你是要为那位‘好人家的姑娘’守身如玉吗?”
陆长安对这个男人失望透顶,冷冷地颔首道:“对,我就是要为他守身如玉。”
楚曜一颗心被扎得千疮百孔,大怒道:“你休想!”
他用屁股蹭了蹭陆长安胯部,两人如今都是气血浮动,这般生猛挑逗之下,就算陆长安有心要杜绝绮念也不可能没有反应。
更何况先前陆长安就已经被他摸硬了,如今再蹭两下,更是硬烫如烙铁。
“哼,你这不是对朕还挺有情的吗?”楚曜握住又硬又烫的性器撸了撸。
陆长安憋红了脸,用力想推开身上的人,“别碰我!”
楚曜见对方避他如洪水猛兽,心里不禁一抽一抽的疼,但他面上强作无所谓地道:“嘴上喊朕滚,这话儿倒是硬得很。”
陆长安说不过他,涨红着脸怼他:“无耻!”
被自己喜欢的人这般谩骂,楚曜心痛到滴血,面上却故作厚脸皮地笑了声。
他除掉外裤,两指掰开女穴,对着粗大的性器就坐了下去。
整整一年不曾有性事,女穴颇为生涩,就跟初次开苞一样。
楚曜咬牙忍痛,硬是一坐到底。
“呃……”
陆长安闷哼一声,这种时候也骂不出什么话了。
楚曜坐在他身上缓了会劲儿,这才慢慢倾身把阴蒂压在他的腹部上,然后晃动屁股含着鸡巴前后磨蹭。
陆长安忍得额头上都是汗,哪怕鸡巴被蹭硬了,他也坚决不动一下,以实际行动表明自个儿根本就没兴趣跟皇帝做爱。
楚曜把他这副冷漠态度看在眼里,心里就跟被刀挖似的痛。
才一年而已,陆长安怎么就对他这般抗拒厌恶了?
明明以前陆长安那么喜欢他,为什么现在陆长安就不能像以前那样跟他好呢?
“嗯啊……”楚曜前后摆动屁股摇晃鸡巴,阴蒂碾压在男人软弹的腹部上,久违的快感袭来,他故意叫得放纵,只想引诱身下那人跟他共沉沦。
陆长安强憋着快感,一双手都在身侧忍成了拳头。
可楚曜铁了心引诱他,拉着他的手就往胸肌上放。
楚曜身形健硕,胸肌异常饱满,紧绷状态下胸肌硬邦邦的,可平时放松下来,胸肌就软软弹弹的。
陆长安的拳头碰到这团软肉,喉结当即忍不住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有心要忍耐,可楚曜握着他的拳头杵在大胸肌上打圈揉弄。
软弹的大奶子在拳头上蹭了一圈又一圈,陆长安终是忍耐不下去,愤愤张开手一把抓住了这只饱满肥厚的骚奶子。
“啊……”楚曜浪叫起来,把男人一双手都按在自己奶子上。
陆长安抽了口气,抬动腰身往上顶。
楚曜低头看他,笑得跟个魅妖似的,“你那位‘好人家的姑娘’能让你这么爽吗?”
陆长安咽了下口水,嘴上答不上话,心里越发恼恨。楚曜这个坏东西故意勾引他偷腥,害他愧对谢琰,现在居然还要他拿谢琰做对比,真是坏透了!
楚曜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应,心脏深处像是撕裂一般的痛。
怎么,在陆长安心里,难道他连比都不配跟谢琰比吗?
才一年时间啊,陆长安就移情得这么彻底,一心一意就只念着谢琰!
那他楚曜算什么?
他们曾经相处的日日夜夜算什么?
楚曜心痛难当,自虐一般地上下抬动臀部吞纳粗大性器。
肉刃破开娇嫩的甬道,痛意比哪一刻都更加分明。
楚曜上下颠簸,低头看着身下的男人,恨恨地想:他会让陆长安知道,只有他才是陆长安最好的选择。而谢琰,根本就不配!
……
……
“嗯呃……”
许久后,楚曜仰头呻吟一声,接着软趴在了陆长安身上。
粗硬的鸡巴正往女穴里一股一股地喷精。
太久没感受过这等滚烫狂野的精阳冲击,楚曜有种被射穿的错觉。
他还想夹紧大鸡巴再来一次,陆长安却推开了他。
楚曜正要缠上去,却听陆长安道:“你流血了,别弄了。”
女穴太久没做过,稚嫩紧致如处子穴,流血实在是正常。
但看陆长安那神色,楚曜觉得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又活了过来,他带着几分窃喜道:“你心疼我?”
陆长安别开脸,闷头闷脑地道:“还请陛下自重自爱。草民如今心有所属,与陛下发生这种事属实不应该。日后,草民不会再进宫,也请陛下适可而止,不要再这般戏弄草民。”
“你把这叫戏弄?”楚曜心脏又疼了起来,这短短一天时间里,他一颗心碎了又碎,他一个皇帝跟浪货似的引诱陆长安,结果这人看不到他的真心,只当他是在戏弄他?
“谢长安,你到底有没有心?!”楚曜嘴里都是血腥气,脸上、身上都有被陆长安揍过的痕迹,看着狼狈又可笑。
“陛下,”陆长安悲凉地道,“草民给过你真心了,是你自己不要的。如今草民把真心给了别人,又何苦要来为难草民?”
“朕为难你?”楚曜都想笑了,可神色无比凄凉,“谢长安,是你说的要陪朕过一辈子的。朕跟你……还有孩子,你凭什么对朕说不要就不要?”
陆长安心里发苦,眼前这个人从来不会反省自身,只会一遍又一遍地质问他。明明最开始抛夫弃子的人是楚曜,到头来却搞得他像是负心人一样。
陆长安实在是受不了了,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穿上,“陛下,草民言尽于此,日后你我各行一方,不要再见了。”
“谢长安,你站住!”楚曜从地上爬了起来,倔强地站在原地,好像只要他一开口男人就愿意为他回头。
但陆长安理都没理,将被撕得破破烂烂的衣服往身上一穿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宫殿。
楚曜看着男人渐渐消失在视野里,心脏那里越来越痛,痛到最后却有些怨毒地笑了起来。
陆长安以为这样就能逃离他吗?
他看上的人,只能是他的!
陆长安迟早会知道,他才是最对的那个人。
陆长安迟早会回来找他的。
迟早会!
……
……
殿外日头正盛,陆长安正闷头下台阶,却突然听到一声略带颤抖的声音喊他:“六哥?”
陆长安浑身一怔,一抬眸就见谢琰站在台阶下方的空地上。
完了。
陆长安一颗心沉了下去。
他现在衣衫褴褛,头发凌乱,满身刚欢好过的气息,任谁都知道他刚在殿内做过什么。
这叫他……如何跟谢琰解释?
他甚至不敢问谢琰在这里呆了多久,又是否听到了殿内的动静。
陆长安僵在原地不知怎么开口,这时,宫人小跑过来向谢琰行礼:“丞相,陛下宣你进殿。”
谢琰神色复杂地看了陆长安一眼,沉默地随宫人一道拾阶进殿。
两人在台阶上错身而过的那一瞬间,陆长安把头埋得很低。他想,完了,他要失去谢琰了。
……
……
陆长安失魂落魄地回了安国公府。
他不敢去想皇帝会对谢琰说什么,也不知道谢琰回来质问他时,他该怎么回答。
当天晚上,谢琰没有来他的院子。
自打两人表白心迹以来,这是谢琰挪到内殿来,几案正对着床,他一抬头便能看见床上的动静。
谢长安安静得过分,哪怕楚曜时不时地找他搭话,他也一句话不说,就好像睡着了。
楚曜讨了个没趣,只能悻悻闭嘴。
到了晚膳时刻,宫人把膳食送进前殿。楚曜亲自把膳食一样样地腾挪到内殿来。
他端着饭碗坐到床边,有些生疏地把勺子喂到谢长安嘴边,“微之,吃饭了。”
谢长安理都不理,依旧闭着眼睛装死。
楚曜哄了一会儿不见效,叹气道:“你什么时候饿了就给朕说一声,御膳房里随时备着你爱吃的饭菜。”
谢长安还是不做理会。
晚上,楚曜熄了灯,爬上床小心翼翼地躺在他身侧,还把胳膊放到他头下枕着。
谢长安不想跟他这么亲密,奈何躲不开,只能任由楚曜小心翼翼地贴近他。
次日,谢长安依旧不吃饭,早膳、午膳没沾一口,甚至连水都没喝一口。
楚曜急了,端着一碗鸭血粳米粥哄他:“微之,你好歹吃一口吧。”
谢长安根本不理,摆明了要绝食抗议。
楚曜见软的不行,沉下脸道:“你要是饿出什么好歹来,朕要谢琰好看!”
谢长安愤然睁开眼,“你怎么这么卑鄙!”不止囚禁他,还要拿谢琰威胁他,什么卑鄙无耻的招数都往他身上使。
楚曜感觉心脏像被捅了一刀,笑得阴狠又可怜,“朕就是卑鄙,只有他谢琰光风霁月!他谢琰就是个君子——趁虚而入,抢夺人夫,罔顾人伦!”
楚曜将碗砰的一声放到矮桌上,双手抓住谢长安的肩膀,“谢微之,比起谢琰,朕就只是在恢复记忆的时候离开了你。朕只是犯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错,为什么你不能原谅朕?你都能接受谢琰那个伪君子,为什么不能接受朕?”
谢长安眼里的失望越来越浓,淡淡地道:“至少谢琰不会抛夫弃子。”
“谢微之!”楚曜用力抓住他的肩膀,“朕就只犯了这么一个错,你就要记一辈子不肯放过吗?朕又不是不要你跟孩子了,朕现在不是在……”
“你现在就只是空虚寂寞了,所以才想起我来了!”谢长安忍无可忍地抢白道,“别跟我提孩子,你根本就不配!但凡你心里有一点点顾念孩子,你就不该把我软禁在这里!你知不知道俩宝宝现在才多大?他们有多依赖父母,你知道吗?”他现在想到孩子就心疼。倘若楚曜真跟他一样挂念孩子,又怎么可能做出现在这些事来?
楚曜半晌无言,自嘲地笑了一声,“两个孩子是朕跟你生的,朕不疼他们,谁疼他们?难道是谢琰吗?谢琰就只是为了勾搭你,你以为他会真对我们的孩子好?”
谢长安冷冷地道:“这一年里跟我一起带孩子的是谢琰,孩子认的是谢琰。楚曜,你扪心自问,你如果现在站在孩子面前,孩子认你吗?你就只是因为空虚寂寞想找我排解,又何必要假惺惺地说是为了孩子好?”
谢长安说的每一句话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刀,一刀一刀捅得楚曜发痛又不见血。
楚曜自认铜墙铁骨,可现在也心发痛,眼发热。他嗤笑道:“说朕空虚寂寞,难道他谢琰不是?谢琰如果不是空虚寂寞,会来勾引你这个人夫吗?同样的事,怎么放到他谢琰身上就没事,放到朕身上就不行了?谢微之,你心怎么能偏成这样?”
谢长安对这个男人失望透顶,心累地问道:“楚曜,你是不是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朕当然有错。”楚曜怨毒地道,“朕犯过最大的错误就是没在你第一次进宫的时候就绑了你!”
谢长安无话可说,他跟这个男人根本没道理可讲。
楚曜气得要命,但他记挂着谢长安还没吃饭。哪怕吵架吵得都要掀翻屋顶了,他还是压着脾气拿过矮桌上的饭碗,舀了一小勺粥递到谢长安嘴边,“吃饭!”
谢长安抿住嘴巴,气鼓鼓地别开了脸。
“你是小孩子吗?”楚曜见威胁不管用,换了个法子激将,“你现在是两个孩子的爹,你要是把自己饿出个好歹来,你让孩子怎么办?”
谢长安这才有所松动,不情不愿地张开了嘴。
楚曜大喜过望,小心地把粥喂给自家男人。
谢长安已经好几顿没吃饭了,热粥一下肚,胃那个地方像是被强行挤进了东西,隐隐不太舒服。
楚曜一直紧盯他的反应,见他眉头微蹙,立马问:“是不是不舒服?朕给你请太医……”
“不用。”谢长安没好气地道,“我没那么娇气。”
楚曜又喂给他一口粥,哂笑道:“你可不就是娇气吗?跟个小公主一样。”
这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
以前“晏安”就爱这么调侃谢长安,楚曜现在自然流露,就好像两人又回到了从前一样。
沉默地喂完了一碗粥,楚曜低声道:“微之,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谢长安疲惫地道:“楚曜,我已经向前看了。”
“那就不能再往回看一眼吗?”楚曜近乎哀求地道,“你不能因为朕就犯了一个错就放弃朕吧?”
谢长安平静地道:“陛下,如果草民跟你在一起,你打算怎么安置草民和孩子呢?”
他突然用了敬语,是在提醒楚曜要注意身份。
可楚曜还以为他是动了心,颇有几分激动地道:“朕当然是给你一个常宿宫禁的职位,尚辇奉御、中郎将等等,多的是职位可供你选。至于俩孩子……”
楚曜有些脸红,略有些害羞地道,“朕自然要给他们名分。大宝是朕的长子,理当立为太子;小宝是朕的长女,当为长公主。”
谢长安心里发凉,他只是笨,但不会白日发梦、擅作妄想,“陛下,你要怎么立大宝当太子?太子的生母你要怎么向群臣交代?”
楚曜轻松地道:“这个你不必担心,朕到时候会把大宝他们记在皇后名下,大宝就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当然,朕会挑选一个合适的世家女立为皇后,不怕她不听话。”
谢长安心都凉透了,“也就是说以后俩孩子都跟我这个父亲没关系,他们连喊我一声爹都不可以。而我则是被你藏在宫中,就跟你养的男宠一样!”
“谢微之!”楚曜感觉被冒犯到了,“你怎么能这样说!”
“我难道说错了吗?”谢长安冷声道,“你要我随便担任一个闲职常住宫中,明面上不肯认我这个夫君,实际上却要跟我行夫妻之实。那我跟个男宠有什么区别?自古皇帝养男宠不就是用的这一套吗?”
楚曜脸色铁青,他当然从来没有把谢长安当成男宠看。可就如谢长安所言,他在实际行动上却无形中把谢长安架在了男宠的地位上。
“微之,是朕先前考虑得不周到。”楚曜苦涩地道,“朕会……”
“你不会。”谢长安冷声打断道,“陛下,草民就算再笨也知道陛下不可能给一个男人名分。草民想要的是夫妻同心,是儿女绕膝下,陛下既然给不了草民想要的,又何苦为难草民?”
“谁说朕给不了?”楚曜狠下心,“大不了朕虚置后宫,不娶妻纳妾。朕就只要你一人,只要你和朕的孩子!”
谢长安语塞,他并不觉得楚曜能办到,但他找不到反驳楚曜的理由。他原本就是想用这个话题让楚曜知难而退,谁知道反搞得自己陷入了被动。
“微之,以后你就跟朕好好过,行吗?”楚曜期待地捧起男人的脸。
谢长安别开脸,冷漠不语,以沉默表示拒绝。
楚曜感觉心都要被掏空了,“谢微之,你到底要朕怎么做才肯原谅朕?朕为你都放弃后宫虚名了,你还要怎样才满意?你是不是要朕立你当皇后你才……”
“你闭嘴!”谢长安怒不可遏,“谁要当你的男皇后?我丢不起这个人!楚曜,你要真还是个人,现在就把我放了……”
“不可能!”楚曜几乎咆哮出声,心里痛到滴血。他这么卑微地向谢长安一退再退,结果谢长安丝毫不体谅他的付出,反而还一心想要离开他去跟谢琰相聚。
呵!
想都不要想!
楚曜低头就吻住了身下的男人。
“唔……”
谢长安脸被卡住,被迫张嘴接吻。
楚曜粗暴地挑逗他,逼他起反应,然后跨坐到他身上,生猛地上下吞吐鸡巴,“你休想离开朕!你以后就只配躺在这张床上让朕借种生子!”
“你——”谢长安气得眼睛发花。他这两天来都没好好吃饭,本就气血不足,如今怒气上脑,身体就有些撑不住。
但楚曜还在他身上粗暴驰骋,女穴夹紧他的鸡巴用力地嗦。
谢长安感觉有些钓不上来气,精关失守的那一刻,他喉间涌上一股腥甜,蓦地喷出口血来。
“微之!”楚曜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捧他的脸,却糊了一手的血。
谢长安脑袋发晕,本能地想要避开楚曜,但身上使不上劲儿。
“微之,你别吓朕……”楚曜声音发颤,大吼道,“来人啊,宣太医!!”
吼完之后,楚曜又低头看他,“微之,微之,你睁眼看看朕,你别睡过去,朕求你了……”
谢长安不想睡,但他就是有些睁不开眼,脑袋太沉重了,胸口也很不舒服,喉咙里的血腥气逼他直反胃。
“微之,朕错了,朕知道错了,你别吓朕……”楚曜手指都在打颤,伸手去解他手腕上的锁链却半天都解不开。
谢长安眼睛一阵一阵地发黑,身体说不上的疲惫,近在耳边的铁链叮铃声听上去都有些渺远虚空。
“微之……”楚曜嗓音都染上了哭腔,哆哆嗦嗦地终于接下了他四肢的铁链,给他裹好衣服就抱着他去了内殿的另一处暖阁。
谢长安想说自己其实没什么,但他就是疲惫得张不了口。
他明明意识还在,可整个身体就跟灌了铅一样,沉得动不了。
“微之,微之……”楚曜握住他的手,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他手背上,烫得谢长安心口发疼。
“太医!太医呢?太医在哪儿!”楚曜头发披散,双目赤红,跟个厉鬼似的咆哮。
宫人们吓得跪了一地,他们没见皇帝这样失态过,那声音凄厉得令人毛发悚然。
太医匆匆赶来,望闻问切一番,大大松了口气。这位谢郎君只是看起来严重,实际上并无大碍。
“谢郎君气血有亏,又遇急火攻心,这才咯血犯晕,只要保证饮食,心气平和,自然就好了。”太医开了降火化瘀以及补气血的单子。
楚曜不放心,又向太医问了好些话,最后确定谢长安没什么大问题,这才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
谢长安已经悠悠转醒,撑着床想要起身,楚曜却过来拦住他。
“你还要把我困在床上?”谢长安鬼火直冒。
楚曜手一僵,有些低声下气地道:“太医说你需要静养,你休息两天再下床吧。”
谢长安本来有些怵楚曜,可两人闹成这个样子,他也没什么好怵的了,破罐破摔地嘲讽道:“我不需要静养,你只要不气我,我又怎么会出事?”
楚曜心里刺痛,苦涩地道:“朕哪里还敢气你?微之,朕就只想和你好好的……”
谢长安看了眼手腕上的红痕,那是铁链磨出来的。他把手腕拿给楚曜看,讥笑道:“你就只是想我好好操你。”
楚曜目光里流露出隐痛,双手捧住男人白皙的手腕,疼惜地贴上嘴唇亲了亲,“要不是你老想着离开朕,朕又怎会出此下策?微之,朕以后不会绑着你了……”
“那你会放我走吗?”谢长安冷冷地问道。
楚曜显出几分强横来,“微之,你想要什么朕都依你——但唯独放你离开朕这一条,朕不应允。”
谢长安不说话,起身去拿桌上的糕点吃。他人傻,但不是一根筋,既然绝食抗议没有用,他又何苦折腾自己?
楚曜见他肯吃东西了,高兴地吩咐御膳房给他上菜。
御膳房这几日一直为谢长安备着菜,皇帝一声令下,不消片刻就有宫人端着热乎的饭菜呈上。
谢长安也没抗拒,就默默坐着吃。
楚曜这几日也没怎么好好吃饭,如今见谢长安吃得这么香,他也有了胃口,高兴地坐下来用膳。
两人同在一桌畅快饮食,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一样。期间楚曜试探着给谢长安夹菜,谢长安也没拒绝,照单全吃。
楚曜喜笑颜开,给谢长安夹菜夹得更起劲儿了。
谢长安吃得很饱,用完饭就起身去了紫宸殿后面的御花园消食。
楚曜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
谢长安抬头看天色,这些天他一直被关在后殿里,已经好久没看到外面的天了。
楚曜看他这动作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心虚地低声喊他:“微之……”
谢长安没应声,却突然回身把楚曜按在了一旁的粗壮古槐上。
“微之……”楚曜吃了一惊,却见谢长安扯开他身上的明黄常服,伸手揉捏他的胸脯。
楚曜还没碰上谢长安这般强势主动过,心里不禁小鹿乱撞。
然而,谢长安摸了他两把后,停下手瞧着他,冷漠又不解地道:“陛下,你强留我在宫中就是为了这点欢愉吗?”
楚曜像是被人兜头泼了桶冷水,身上那点燥意也冷了下去。
谢长安道:“我自认没什么好,可能也就只是在床上还有几分本事。陛下坐拥天下,想要找一个比我好的人轻而易举,何必来强求我一个庸人呢?”
楚曜喉间苦涩,任凭谢长安如何平庸,可他就是动心了能怎么办?
更何况,谢长安或许是世俗眼中的“庸人”、“纨绔”,可于他而言却是最美好的存在。
从一开始谢长安吸引到他的就不是什么所谓的什么过人实力,而是谢长安这个人。
谢长安善良宽厚,知世故又不世故,傻傻的但又有自知之明。他像春风、像山泉,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楚曜都感觉无比美好。
但这些话楚曜说不出口,只能保持沉默。
谢长安失望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回了殿内。
楚曜默默跟了进去,到了晚上,他轻手轻脚地上床,小心又卑微地轻轻搂住男人,生怕自己会被推开。
但谢长安今晚没有躲开他,似乎是因为失望透顶继而破罐破摔了。
楚曜窃喜又难过。
他不知道该怎么留住这个人。
如果他再次怀孕生子,微之会他回头吗?
几日后,楚曜见谢长安身体养得差不多了,夜里上床后就悄悄地去摸谢长安的裆部。
谢长安昏昏欲睡,一被碰到这种地方就一下子醒了,扭头惊愕又不满地看向楚曜。
楚曜迎上这样抗拒的目光,兀自挑逗男人的欲望,卑微地苦笑道:“微之,你别这样看着朕好吗?朕只是想要你快活……”
谢长安冷笑了一声。
楚曜未说完的话一下子堵在了嘴里,难受得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他闷头闷脑地摸了一会儿,又爬过去跪坐到男人身旁,低头含弄性器。
谢长安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挑逗就硬如磐石。
楚曜品着腥膻味的鸡巴,悲哀地发现,他可能也就只有在跟谢长安上床的时候才能和这个男人亲密相拥了。
楚曜很珍惜地吻了吻硕大的龟头,然后起身打算坐上去。
谁曾想,谢长安突然起身把他推倒在床上,抬起他的一条腿扛到肩上,接着挺身进入了他。
性器进入女穴时发出一声轻响。
楚曜很爱听这个声音,总觉得这是两人亲密结合的见证。
他现在心里又暖又喜,这是谢长安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主动操他。
虽然楚曜平时高高在上的,但其实在床上他更喜欢躺在下面看谢长安从上位操他。
他喜欢谢长安在上位的样子——汗水划过脖颈,时而滴落几滴在他脸上;头发在肩颈处垂下来几缕,时而扫在他脸上。
他被这个男人的气息包裹,就像徜徉在一汪温泉里面,舒服极了。
发泄完一次后,谢长安很快又硬了,放下他的腿将他翻了个身,拉过枕头垫在他的腹部,然后压在他身上从后继续挺操。
楚曜虽然身上爽,可他也感到了谢长安身上那股无言的怒气。
谢长安操他操得有凶,心里对他就有多气。
楚曜心里一片苦涩,任凭身上再怎么欢愉也抵消不了心上的难过。
谢长安这一晚异常生猛,将他翻来翻去换着姿势操弄,精液射满了女穴,随着鸡巴的抽插四处飞溅。
床单被混着淫液的白浊打湿,皱巴巴的。
楚曜低低呻吟着,感觉这个男人像是要把他操死在床上。
最后一次结束时,谢长安从他身上离开,仰躺到床上喘着粗气。
楚曜感觉自己好像被用完就扔了。
他看着这个跟他渐行渐远的男人,心里愈发苦涩。
楚曜被操得浑身发软,他卑微地爬到谢长安身旁,轻轻搂住男人,感受到这个男人异常的冷漠,楚曜心里无比酸涩,终是承受不住地开口道:“微之,朕后悔了。”后悔当初离开你。
如果他在当时就认清这个男人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抛下这个男人。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任他现在怎么尽心弥补,这个男人也不愿意再看他一眼了。
之后的半个月里,两人也是这么过,平日里相顾无言,到了晚上就疯狂做爱。
只有每次感受到滚烫的性器在体内粗暴冲撞,楚曜才觉得两人无限贴近。
他卑微地麻痹自己——谢长安在床上这么疯狂要他就是心里还有他,他跟谢长安总有一天会重修旧好。
……
……
谢长安感觉自己就是具行尸走肉,每日都过得跟昨日一样的乏味。
他其实一直想着自救,前几日他在两人欢好后偷偷藏了楚曜的令牌,等楚曜去上朝了,他就立刻拿着令牌命宫人放行。
然而,根本没人给他放行。
楚曜回来就没收了他手中的令牌,还拉着他的手说,“想要去哪儿就给朕说,朕陪着你,这比令牌好使。”
谢长安那时才反应过来,原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楚曜摸得一清二楚——楚曜知道他想偷令牌,就故意让他偷了,好叫他亲身体会一下什么叫白费心机。
笨蛋想要在聪明人眼皮子底下自救可太难了。
但谢长安不气馁,他这人有种自成体系的乐观,坚信自己不可能会在宫中困一辈子。
他的乐观得到了回响。
那是一个乏味的清晨,谢长安正在幻想自己像侠客那样施展轻功飞出宫外,忽听得殿外一阵吵嚷。
他正心下纳闷,却听外面有人高声喊道:“六哥!六哥!六哥——”
这是谢琰的声音!
谢长安瞬间有了神采,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谢琰正被几个宫人拦着,瞧见他推门出来了,立刻用力推搡宫人想朝他奔来。
“七郎!”谢长安欢欢喜喜地跑了过去,一把扑进了谢琰怀里。
这下子,宫人们哪里还敢拦,纷纷朝两边避让。
谢琰一把抱住男人,隐忍地用嘴唇碰了碰男人的鬓发,轻声道:“六哥,我们回家。”
“嗯!”谢长安用力一点头,神情无比明媚。
他可算盼来七郎了!
两人相携往宫外走,谢长安不放心地问道:“我就这样走了没问题吗?陛下不会为难你吗?”
谢琰冷笑道:“他该求世家不要为难他。”
谢长安不明所以。
谢琰也没多做解释,搂紧男人快步赶路,有些冷毅地安抚道:“六哥放心,以后陛下绝不敢再对你用强。”
皇帝敢把一个世家嫡子强掳进宫,这事触犯了众怒,但也不到世家非要跟皇帝翻脸的地步。
不过谢琰在其中运作了一番,如今世家想要借此机会跟皇帝谈判要好处,楚曜不痛剜一块肉就别想了事。
……
……
两人回了安国公府,谢长安感觉府中气氛有些怪异,谢琰也没让他去向爹娘报平安,直接拉着他回了院子。
进屋后,谢长安刚想问问府中是怎么回事,谢琰就把他抵在门上吻了过来。
谢长安感到了谢琰的不安,一面回应对方过于狂烈的亲吻,一面轻轻抚摸对方的后背。
谢琰得到了安抚,攻势稍微弱了几分,但依旧吻他吻得很凶,伸手就往他胯部摸。
谢长安感觉谢琰情绪不太对,索性反客为主,一把将谢琰推过去压在楠木桌上,边亲谢琰边给他做扩张。
谢琰勾着他的脖子很用力地吻他,两腿缠到他腰上,还没等他充分扩张就喘着粗气催他:“好了,快进来。”
谢长安怕伤着他,本想再做做前戏,结果谢琰半撑起身来,抓着他的鸡巴就往后穴怼。
这生猛势头叫谢长安眼皮直跳,他只好顺势操了进去。
谢琰直接坐了起来,一面跟他接吻,一面伸手脱他的衣服。
然后,谢琰突然顿住了。
谢长安有些纳闷,顺着谢琰的视线一看,自己肩头有一道抓痕,那是楚曜昨晚留下的。
谢长安心里不是滋味,正要停下来,谢琰却猛地吻住了他,双手在他后背缓缓用力一划。
谢长安有些吃痛,感觉后背估计被谢琰挠破皮了。
心底里那些隐秘的委屈和愧疚悉数释放出来,谢长安抱紧面前的人,狠狠往对方体内撞。
两人像野兽打架似的做了一场,紧紧抱着彼此侧躺在床上,脸颊贴着脸颊,呼吸喷在耳侧,热烘烘的。
谢琰轻声道:“六哥,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回应他的,是谢长安更用力的拥抱。
谢琰也将男人抱得更紧,他永远不会告诉谢长安,在这个男人被掳走的这段时间里,他心里有多恐慌无助。
他是六哥眼里最无所不能的老婆,他要六哥只记得他的好、他的强,这样六哥才不会被别的优秀妖精勾走。
两人缓了会劲儿,谢长安才问起府里的情况。
谢琰笑得有点冷,“六哥不必担心,府上好着呢。不过近日朝中有些大事,府上难免会有些受影响。”
谢长安对朝局什么的不太懂,也就没再多问。
谢琰看着一无所觉的男人,不禁笑了起来。他家六哥心可真大,怕是天塌下来了也过得开开心心的。
安国公府之所以气氛不对,其实事情出在谢长安这儿。
安国公把宝都压在了皇帝身上,得知谢长安被皇帝锁在深宫,安国公虽是惊怒了一阵,但事后还是打算息事宁人。
毕竟他儿子又不只谢长安一个,区区一个谢长安哪儿值得安国公府跟皇帝对抗?
更何况皇帝喜欢谢长安不正是好事一桩吗?以后国公府只会跟皇帝更紧密。
安国公打算睁一只闭一只眼拿儿子换稳定富贵,可谢琰怎么可能认?
这个国公府最有出息的儿子一下子跟国公爷对上了,府里的气氛能好起来才怪了。
不过这些糟心事谢琰是绝不可能告诉他家六哥的,他家六哥每天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就好了,那些肮脏的算计六哥不需要知道。
……
……
日子似乎回归了平静。
谢琰原本要去外地赴任,不过上头突然降下一道圣旨,督工河道另外简派人选,谢琰照常留任京中。
谢琰有些意外,也有些了然,哂笑道:“其实我还蛮想去外地的,留在长安有什么意思?”
谢长安深以为然,长安城有皇帝,就跟有随时会下山吃人的猛虎一样,他私心里想离这头猛虎越远越好。
就这么过了一阵子,皇帝突然微服造访安国公府。
谢长安不想见皇帝,但皇帝站在长廊下,披着一件宽松的大氅,手掌轻抚着腹部,低声道:“微之,朕怀孕了。”
谢琰下值回府,正沿着长廊往厢房走近,不曾想正撞上这一幕,整个人一下子僵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