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笙照着谢逢歌的意思,将后脑勺靠在沙发背上,脖子上已然是一片绯红了。
好在这房间灯光暗淡,谢逢歌想必也看不清他的表情的。兰笙侥幸地想。
后脖颈枕在沙发靠背上,却没有特别轻松,作为人类最脆弱的脖颈又暴露在空荡荡的空气里。
兰笙只能睨着眼皮看谢逢歌,睫毛在下眼睑铺成一片细密的影子。
“这样……可以了吗?”
“嗯,像你在演杀手一样就好了。放松。”
谢逢歌并不着急举起相机,比起担任摄影师的角色,他更像是个品味卓绝的艺术家,正在欣赏一副尚未问世的绝美之作。
多少次他隐匿在观众台的人群里,看兰笙唇角溢出猩红的血仰倒在沙发上“死去”,而血迹顺着天鹅颈的脖颈蜿蜒浸湿一片胸膛。
谢逢歌极力地去看清昏暗舞台上的一切细节,可是心情又极度复杂地,一面觉得那场面实在令人不敢当真。
但血迹蜿蜒过后的沉寂中,紊乱的心跳也回归平稳,他不得不承认展现脆弱模样的兰笙如此诱人。
“或许你想来一杯红酒吗?”
兰笙轻轻皱眉:红酒?
沉默间,谢逢歌调高了室内暖气,摄影室门外传来声响,是侍者送了酒来,还有一个果盘。
谢逢歌取到果酒再次锁上门,没让任何人进入打扰。
兰笙很听劝地正在沙发上放松自己,尽力在这暧昧的摄影室内找到舞台上的感觉。
他闭着眼睛,因而听觉变得敏锐起来,可以清晰地听见谢逢歌沉稳的脚步声,感受到谢逢歌正在逐渐靠近。
正待兰笙感觉到谢逢歌像是停在了自己身前,缓缓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眉眼忽地覆上一层微凉的触感。
是一段极其柔软光滑的黑色绸布,几乎将本就昏沉的室内灯光,遮盖了个严严实实。
兰笙感受到谢逢歌的手正牵引着绸缎绕到他脑后,温柔地打了一个松垮垮的结。
其实这种程度的缠绕,兰笙只需要稍稍点头,就能将视线上的遮挡滑落下来。
但奇异的是,兰笙心底那股本就隐隐的期待,再次在刚刚轻柔的接触中升腾起来。
他很好奇,谢逢歌将要怎样对待他。
于是被蒙住双眼的青年,也不过是抿了下唇,旋即在唇角咧开一个轻松的笑。
“这是做什么?蒙眼玩捉迷藏啊?那你可要小心躲好了,被我抓到我可是要狠狠惩罚的。”
谢逢歌绑好黑色绸带,松开手退后一步。
对于兰笙的每一句话,他都十分认真地给予回复:“有点像捉迷藏,但不是捉我。再等等。”
谢逢歌随手从果盘里拈了颗cherry,红到发黑的宝石般的果子,坠在一只青绿色的小梗上,悬另一张嫣红的唇上。
侍者并没有将果子上的清水一一擦干,果皮光滑,上面附着的清水向下汇聚,几乎是在悬在嘴唇上方的瞬间,就滴落了它晶莹的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