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 / 2)

姜佑勋更进一步说道:“其实这种专业性新闻节目,友台也屡见不鲜。不过,我希望能制作出截然不同的感觉,不只是一窝蜂地炒红热门话题,还要持续关心社会上的弱势团体,深入报导社会中最基本的问题,把政府视而不见的诸多乱象完全摊在台面上,引起民众的重视。风筝,如果你愿意,公司打算把这节目交给你主持,你也可以参与幕后企划,一同拟定探讨的主题。”

“好,我知道。”风筝点点头,看着详实的企划内容,眼底燃起光芒。她知道这个节目是公司投入大量心血全力制作出来的,身为一个新秀主播,能够得到主管的青睐,她真的感到很高兴,也很欣慰,这证明她的努力付出没有白费。

她终于以实力证明地不是花瓶主播,她拥有一流的专业能力,足以主持更深入的谈话性节目,而且还可以参与幕后企划,完全发挥她的专长。

“来,这份企划你先带回去慢慢研究,预定下个月开始录制。我会给你一个team,有任何问题或想法,你都可以跟他们开会讨论。”

姜佑勋把文件递给她,关心地看她一眼。“你还好吧?气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没事。”风筝微愣,她的气色不太好吗?也难怪,这几天她经常失眠,还常常胃痛,方才化妆师就说她脸色苍白,叫她要注意自己的健康。

“是不是太累了?”姜佑勋叮嘱。“干我们这一行,打的是持久战,要懂得适度地休息,调节压力,把自己绷得太紧可是会出问题的喔!对了,你今天不要太晚下班,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的,谢谢总监。”风筝拿着企划案站起来,默默地走向个人休息室。

她怎么了?姜佑勋若有所思地盯着风筝落寞的背影,这小妮子不是在跟卑鄙伦谈恋爱吗?前几天看她还神采飞扬,一脸甜蜜的娇羞模样,怎么这两天却一副失魂落魄,好像失恋的样子?

失恋?姜佑勋想起来了,这两天晚上,那个有了异性就没人性的卑鄙伦突然跑来找他喝酒,问他什么也不说,只是脸色沉重地拼酒,一杯又一杯,把烈酒当白开水猛灌。

难道小俩口吵架、闹别扭了?姜佑勋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难怪卑鄙伦一副如丧考妣的沉闷样子,而风筝则是满脸哀怨。

他忍不住嘀咕了起来。这卑鄙伦到底在搞什么啊?他不是很会谈恋爱、很会哄女人开心吗?女人很好懂的,只要多宠宠她、多让让她、多说几句好听话就没事了嘛!

姜佑勋越想越头痛。“该死!那个卑鄙伦要是把风筝惹到伤心不想上班,那ncn电视台可就损失惨重了,毕竟她可是最受欢迎的甜心主播呐!不行,我一定要找机会跟他谈一谈,叫他别毁了我的手下爱将”

***

风筝回到自己的休息室,默默看着手上的企划书,她很想赶紧读完它,可不知为何,读了好久后,她发现自己还停留在第一页。

再次集中精神,但那些文字和数字好像长了翅膀一样,不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解读它们。

算了,改天再看吧!

叹了口气,风筝收起企划书,怔仲地望着镜中的自己。总监和化妆师都说过她这两天气色不好,问她是不是太累了?

太累?也许吧。她这几天的确睡不好而且没有胃口,什么东西都不想吃。

现在是晚上八点,但她忘了今天到底有没有吃过任何食物。中午好像勉强吃了半个三明治吧?那晚餐呢?她一整天下来几乎都没有进食。

“嗯”她微微皱眉地按着腹部。胃部又传来一阵闷痛,抗议她这个主人的失职。可是她完全不想出去用餐,也不想理会从上午就一直抗议到现在的胃。

现在要去哪里呢?她还不想回家,可总监特地交代她今天不要再加班了。纤手忍不住打开随身的包包,从里头找出一样东西:一条男用手帕。

手帕是深蓝色的,绘有格子纹。风筝轻抚着手帕,眼眸变得黯然。

这是半年前,她在机场目睹男友变心痛哭时,严树伦递给她的手帕。

他一直不知道她始终妥当地收藏着它。在一股难以解释的情愫下,她并没有将他的手帕丢弃,反而视为护身符,随身携带。不管她要参加主播口试,或是第一次坐上主播**挑大梁时,都把手帕藏在衣服里。

记得第一次跑重大新闻时,友台派出来的几乎都是赫赫有名的资深主播,只有她还是新人。当时,也是这条手帕给予她无限的自信与勇气,让她克服心底的胆怯,以最沉稳而专业的态度出现在萤光幕上。

苦涩地轻抚手帕,脑中想起树伦那严峻森寒的脸,还有他无情的指控——

真好笑,原来你根本不在乎我。你放心,我不会自作多情,更不会再死皮赖脸地缠着你、騒扰你的

不,他怎么可以误会她?他怎么可以说她不在乎他?倘若不是一直惦记着他,她不会这么珍惜他的手帕,甚至将它视为护身符

风筝明白那天她推开树伦的动作伤了他的心,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知道树伦爱她,她也好喜欢跟他在一起,可她刚结束一段难堪的三角恋爱,实在没有勇气再投入另一场爱恋中。

对某些人而言,爱情也许只是生活上的调剂,只占人生中的一小部分。就算情变也不会影响正常生活,可风筝知道自己不是那么潇洒的人。她太执着又太死心眼,一旦认真恋爱便会无怨无悔,毫无止尽地付出真情。

她知道情爱的滋味有多美好、多么令人沉醉,可她更清楚心碎的滋味。那股悲怆凄凉的感觉,她真的不想再尝第二次。

树伦误以为她是忘不了詹智柏,所以才会抗拒他的碰触。可她并非忘不了詹智柏,她只是还没准备好,只是还没由情变的阴霾中完全走出来,只是还不敢放胆去爱。

她渴望树伦能多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好好厘清思绪,挥别过去后重新出发。她想给树伦一个全新的风筝,给他一份最纯净、最甜美的爱情。

可是,她有什么资格怪他?幽幽地敛眉,她知道是自己搞砸了一切。她伤了自己,还重重地伤了树伦。她没有对他解释清楚,她甚至让他以为他是个替代品。

“你不是替代品,绝不是”把脸埋入手帕内,风筝无言地痛哭。就是因为发现自己太爱树伦了,所以她才会如此的惶恐。也许之前她曾经爱过詹智柏,但那段感情早已随着时间消逝了,现今的她整颗心全系在树伦身上。

但,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不断坠下的泪水浸湿手帕,她一再地深呼吸,喃喃地低语。“离开树伦是对的,我不能再折磨他了,我的胆怯带给他那么大的伤害,我没有资格留住那么好的男人”

风筝,你会熬过去的!一开始也许会很难过,但一定会熬过去的,时间会冲淡一切的!不想淹没在悲伤的情绪中,她拼命给自己打气。可怎么会觉得这么冷、这么寂寞呢?她像是坠人了巨大的冰窖中。

更大的痛苦她都熬过来了啊,为何跟树伦分手会这么难以忍受呢?一想到他要永远离开她,心脏就尖锐地紧缩、疼痛,像是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下去了。

为何会这样?悲伤地咬着唇瓣,她一直以为自己在经历詹智柏的情变后,已经很理智,可以谨慎地处理自己的感情了。可她没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对树伦付出了那么多,把他放在心底最重要的位置。连失去詹智柏时,她都没有这么痛苦,吸人的每一口空气仿佛都像是夹着刀片似的。

他一抽离,她的心房便会失去平衡,她的世界便会随之黑暗。

忽地,胃部传来更激烈的抽痛,满脸是泪的风筝弯下身子想减轻疼痛感,可那剧烈的痛楚却毫不留情地阵阵袭来,一次比一次猛烈,她痛到脸色发白,冷汗直冒。

好痛颤抖地打开抽屉想找胃乳或胃片,却发现抽屉里的胃葯全都被她吃光了。这两天她的胃老是痛,她都无心理会,只是吃葯止痛而已。

发抖的手探入皮包里寻找该死!连皮包里的随身胃葯也吃光了!

“好痛”胃部的疼痛更加猛烈了,她痛苦地喘着气,痛到连腰都伸不直了。怎么会这么痛呢?像是有人在撕扯她的胃似的,她痛到快晕眩了。

颤抖地想拿手机,手却抖得连续试了好几次才成功,她马上按下树伦的电话号码。她好想见他,快痛昏的她已经顾不得什么了,她好想、好想见树伦,好渴望听到他的声音,只有他可以给予她最大的安全感。

铃、铃——

电话响了几声后,终于有人接起。

“树伦,是我”风筝喘着气低喊,她的身体好痛。

彼端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你是谁?找严大哥有什么事?”

为何是女人帮他接电话?风筝愣住,傻傻地重复道:“我要找树伦,请你叫他”

“我问你是谁?”女子很不客气地问道:“你是他的什么人?干么打电话来騒扰他?”

“树伦”又是一阵剧痛袭来,风筝快失去意识了,只能求救般地不断重复着一样的话。“树伦拜托你叫树伦来接电话”

“你神经病啊!”女子毫不客气地开骂。“鬼鬼祟祟的,问你是谁也不说,你以为树伦是你想见就可以见的吗?告诉你,我可是他的女朋友,你少打他的歪主意,更不准再打来了!”

嘟——对方切线了。

“树伦?树伦”风筝痛到眼泪都掉下来了。为何会这样?树伦究竟在哪里?为何不肯接她的电话?她好痛、好恐惧,整个人像是要被卷入黑暗的漩涡了。

知道自己快晕眩了,她想到外面去找人求救,可疼痛的身体却再也使不出半点力气来,终于,她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筝筝姐,姜总监要我拿上次的会议纪录给你。咦?筝筝姐?你怎么了,筝筝姐?”助理小婷疾奔过来,一把扶起半趴在地上的风筝,高声对外求救。“快来人啊!总监、导播——”

***

医院。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寂静的走廊彼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守在手术室前的姜佑勋抬头一看,果然看到脸色匆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严树伦。

令姜佑勋感到意外的是,树伦背后居然还跟着另一个女人——邱萤桦。

萤桦也在ncn当新闻记者,他当然认识她。不过他不明白的是,她为何会跟树伦在一起?而且,她的脸色很难看,像是正压抑着怒气似的。

树伦一路狂冲,气都来不及调匀,后面的邱萤桦则紧抓着他不放。“严大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真的在跟风筝交往?天啊!是不是她勾引你?我早就知道她不安好心,那女人真是心机深沉!”

邱萤桦快气疯了,这个世界上,她最厌恶的女人就是风筝!半年前,她被风筝夺去主播之位时,早就对她恨之入骨了,没想到今晚她又发现风筝跟严树伦交往!

今晚她跟双亲到严家去作客用餐,母亲很明白她爱慕严大哥,所以一直在严母身边猛替她说好话,还故意安排饭局,为的就是让她多到严家走动,培养感情。

饭后,两家人移到后院一边欣赏庭园美景,一边品茗。严大哥到厨房帮忙拿点心时,他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她眼看没人注意,马上就帮他接听。

结果,她听到一个女人频频喊着要找树伦,她当然毫不客气地痛骂了对方一顿,还谎称自己是树伦的女朋友。可那个声音听起来好耳熟,她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严大哥回座后,邱萤桦刻意隐瞒方才有来电的事,没想到过了不久,他的手机又响了,这一次,当然是他亲自接听的。

讲完电话后,他脸色丕变,只丢下一句“我女朋友在医院,我要马上赶去看!”然后就狂冲人车库开车,留下愕然的众人。

她当场气结不已。女朋友?严大哥真的有女朋友?而且看他那副紧张的模样,那女人在他心底一定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

她哪肯罢休,因此硬是跳上他的车,死也不肯下来,非要跟来弄个清楚不可。

在车上,她得知树伦口中的女朋友竟是风筝,顿时更像是被打到地狱里。为何偏偏是她?她恨死她了!难怪她接电话时,就觉得对方的声音很耳熟。

“萤桦,你住口!”树伦脸色铁青。“我现在心情很乱,而且我没有义务回答你任何问题!倘若你不想被我轰出医院,最好闭嘴!”萤桦硬要跟来医院时,他就很反感了,可碍于双方父母的交情,他不好直接把她轰下车,但此刻他只想快点见到风筝,绝不允许任何人又来干扰。

邱萤桦吓坏了,马上噤若寒蝉,乖乖地先退到一边不敢再开口。她没有看过严大哥这么森冷的表情,那眼神凌厉得像把刀。她明白自己最好先听他的话,免得弄巧成拙。

咬牙走到一旁,她狠狠地瞪着手术室大门。该死的风筝!不但抢走她的主播之位,竟还夺走她的男人。不,这口气她绝对咽不下!事关她这辈子的幸福,她绝不善罢千休!

甩开烦人的邱萤桦后,树伦紧揪住姜佑勋,急促地问:“现在情况怎么样?风筝人呢,还在手术室吗?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别急。”姜佑勋拍拍他的肩膀。“先深呼吸,你跑到脸色都发白了。风筝在电视台昏倒了,我们把她紧急送医,医生说是急性盲肠炎,要马上开刀,进去手术室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了,应该很快就会出来。”

盲肠炎?树伦稍微松了口气,把领带拉松,但仍是一脸焦急。“为什么她会痛到昏倒?医生还有没有说什么?”心急如焚地瞪着手术室的门,他真恨不得立即冲进去。

这几天他心情烦躁火爆,好想打电话给风筝,更想冲去找她,但他不允许自己这么没出息。

他一再地对自己说:严树伦,你少去自取其辱了!风筝已经明白地告诉过你,她想重回前男友的身边。她不爱你,她讨厌你的纠缠,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原本今晚想找罗子骥喝闷酒的,不过住在天母的双亲硬是要他回家吃饭,回家后,他才发现邱萤桦和她的父母也在场。反正这是两家的家族聚会,他也没想太多,却没料到突然接到姜佑勋的电话,得知风筝出事了。

不顾众人的愕然,他抓起车钥匙便冲出来。谁知邱萤桦也跟着跳上他的车,不论他怎么说,她都不肯下车,赶时间的他只好先飙到医院来了。

姜佑勋无奈地一摊手。“我哪知她为什么会痛到昏倒?详细情形要问医生啊!喂,卑鄙伦,你欺负我家的“甜心主播”喔?你不是在跟风筝谈恋爱吗,为啥这两天她看起来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我警告你喔,风筝是一个很好又很乖巧的女孩,你可不许欺负她!”

树伦长叹口气,颓丧地坐下来,双掌掩住脸,沙哑地道:“是我的错,我太急躁,给了她太多压力”

他好后悔,为何自己要跟风筝吵架?为何他就不能多包容她一点儿?她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他怎么可以忽略她,甚至连她身体出问题了都不知道?他这个男朋友实在是太失职了!

表面上他们好像已经分手了,但树伦知道自己根本还放不下她。风筝令他苦恼,可他该死地就是爱她,就是不能失去她。

再加上他自己也还在气头上,是以他想让两人都好好地冷静个几天,仔细思索这段感情。因为他知道把风筝逼得太紧,反而会有反效果。

没想到,风筝居然出事了!他好后悔、好心疼。风筝昏倒前一定很害怕、很痛苦。为何那时他不在她身边?为何他没能好好地守着她?

“知道是你的错就好!”姜佑勋睨了他一眼。“这次算你运气好,有我通风报信,让你第一个知道风筝住院了。不然啊,万一被其他追求者知道这回事,不用到明天早上,整个医院都会挤满风筝的追求者,个个争先恐后地想照顾她,趁佳人有难时大献殷勤。你再践嘛,再这么继续拽下去,到时连女朋友被人抢走了都不知道!”

闻言,严树伦像是被激怒的暴龙般跳起来。“我当然会照顾风筝!谁敢抢我的女朋友,我就宰了他!”吼声如雷贯耳,杀气腾腾。

“啧啧!你小声一点儿,这里是医院,不是决斗场,不用急着展现男性雄风,捍卫疆土,小心护士过来把你轰出去。”姜佑勋看看表,站起来。“我要回去盯一个深夜时段的节目,那是新人主持的,我不太放心,先走了。”

犹豫了几秒后,姜佑勋还是压低声音问:“她不是风筝的同事邱萤桦吗?她怎么会跟你一起来医院?难道你们在交往?嘿,你如果敢劈腿,我第一个宰了你!”

树伦马上澄清。“不,我跟她只是朋友。我们的父母是世交,两家常常往来,但我对她只有兄妹之情,绝无再进一步的可能。他们今晚到我家吃饭,接到你的电话后,我马上就要赶来医院,但邱萤桦却硬要跟来,我不想浪费时间赶她下车,所以只好让她跟了。”

“原来是这样啊”姜佑勋放心了,但仍若有所思地看着邱萤桦。“不过,我看她对你的感觉,应该不是你所谓的‘兄妹之情’吧?至少她的认知跟你不同。你最好小心处理,有些女人一遇到感情的问题就会变得歇斯底里,非常恐怖。风筝上次在摄影棚被刘晓菲划伤手臂的事,你应该还记得吧?我可不想再看到她出事。”

“我明白。”树伦的表情也转为凝重。“我会好好保护风筝,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

“那我先走了,有事用电话联络。”

“谢了。”树伦拍拍他的肩。

“不用谢我。”姜佑勋边走边回头碎碎念。“不准再欺负我家的‘甜心主播’,不然我就叫她的男fans揍扁你!他们一人吐一口口水就可以淹死你,让你永无宁日了,知不知道?”

“是,我知道。”

树伦看着姜佑勋的背影,摇头苦笑。他怎么会欺负风筝呢?他之所以跟她呕气,都是因为太爱她、太在乎她了。

将视线调回,树伦忧虑地盯着手术室的门

“严大哥”在一旁闷了好久的邱萤桦眼见姜佑勋离开了,马上挨上前。

“方才你不准我吵你,现在可以问了吧?你为何会跟风筝在一起?你们真的在交往吗?是她拼命纠缠你的对不对?哼,我看今晚的事情一定也是她的预谋!什么盲肠炎?她根本就是在演苦肉计嘛,真是一个爱耍心机的女人!”

严树伦转头面对她,眼底有着遗憾。这么多年来,他当然感觉得到萤桦对他的爱慕,可他一直以为萤桦是个小女孩,对他的爱慕只不过是类似偶像崇拜的情结罢了,等到有一天她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于后,就会停止这份盲目的爱恋。

但照目前的情况看来,为了他自己,也为了保护风筝——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他必须好好地跟萤桦说个清楚了。

他正色道:“首先,我必须强调一点,你没有权力过问我的感情生活。没错,我们两个是好朋友,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世交,我可以把你当成妹妹一样地关心,但,也仅止于此。除了兄妹之情以外,我对你不会产生任何的情愫,你更不需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严大哥?!”邱萤桦又气又怒。“你居然对我说出这么残忍的话?你拼命把我推得远远地,就为了风筝?她到底有什么好?你难道不知道她是一个心机深沉,喜欢利用肉体来达到目的的女人吗?她之所以可以当上主播,全是——”

“住口!”树伦低沉地斥喝,一双冰冷厉眸令人全身发颤。“萤桦,你听清楚,只要有我严树伦在,就不允许任何人乱造风筝的谣,就算是你,我也不会轻易放过,明白吗?”他的语气平淡,没有夸张的表情,但那股森冷却令空气为之冻结。

“我”邱萤桦呆住了,终于意识到一件事——严大哥是真的爱上风筝了!

可恶、可恶!她快疯了!为什么又是风筝?这个女人到底要抢走她多少东西才甘心?

她好想发飙,可严大哥凛冽的表情却令她胆怯。今晚的严大哥好可怕,她明白她最好不要再惹怒他。为了风筝,他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那我呢?”不敢发怒,邱萤桦改走眼泪攻势,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严大哥,你一句话就彻底地把我排挤在外,那我这么多年来对你的痴心付出算什么?你真的无动于衷吗?没有人像我这么爱你啊!”树伦表情依然冷漠。“不,你不爱我,你爱的是你自己。因为你只从你的角度看任何事,你认为只要是你喜欢的人,就有义务要配合你、要爱慕你、要陪你谈情说爱。萤桦,你不是乱要脾气就可以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了,学习成熟点好吗?我从没有给过你任何不当的暗示或期待,我甚至一再地强调只把你当成妹妹看待,所以请你理智点儿,不要到最后连朋友也当不成。”

他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倘若邱萤桦继续死缠烂打,他将不会再把她当成妹妹或朋友,他会跟她断绝往来。

“不!”邱萤桦慌了。怎么会这样?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当上严家少***,她甚至还在严家二老身上猛下功夫,要她如何甘心就这么锻羽而归?

她拼命想以泪水换取同情。“严大哥,你真是铁石心肠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我究竟是哪里不好?你说,只要你说我一定改!我可以为你改变任何事”

树伦摇头。“我只要求你改变一件事——不要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了。萤桦,你是个很聪明的女孩,为何就是看不清自己的盲点呢?我不适合你,我不是你命中注定的mr。right。倘若我够爱你的话,那么你不用作任何改变,我也会为你神魂颠倒的。可我不爱你,对你没有任何爱恋之情。我们的频率不同,绝对不可能当情人的,你还不懂吗?”

“我不懂!我不要懂!”萤桦泪如雨下,从小享尽娇宠的她还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挫折,让她只想逃避。“我只知道是风筝抢走我的男朋友,如果她不出现就好了!我恨她,我永远恨她!只要她一出现,我就不会有好事。她为什么老是要抢我的东西、破坏我的幸福?不要脸的女人,昏倒前居然还打电话给你,她根本就是策划好——啊!”她懊恼地掩住嘴,但,来不及了。

“你说什么?”树伦闻言非常震惊。“什么电话?风筝曾打过电话给我?是你接的?你凭什么乱接我的电话!”

“我”邱萤桦被他的气势给吓得六神无主。“我不是故意的,泡茶时,你去厨房帮忙拿点心,手机响了,我顺手帮你接听,然后然后就忙着跟严伯母聊天,所以忘了忘了告诉你”在他咄咄逼人的注视下,她越讲越心虚。

“是这样吗?”严树伦咬牙,面罩寒霜,阴狠地看着她。“萤桦,我再强调一次——你无权过问我的感情生活!尔后,希望你不会再有这种类似的行为发生,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我跟风筝的感情!”

他知道邱萤桦没说实话,她一定是故意不告诉他帮忙接电话一事的。可现在翻旧帐又能如何?他只能一再重申他爱的是风筝,跟她是绝对不可能的。

邱萤桦哭得妆都糊了,眼底闪着诡异的光芒。“你不用一再强调你有多爱她!

我好恨她、好恨她!呜呜——我永远不原谅你们!我会叫你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们两个后悔莫及的!”吼完后,她掩着泪脸,飞奔离去。

严树伦长叹口气。他并不想伤害萤桦,但感情的事绝对不能含糊处理,不爱就是不爱,没有“对”或“错”可言。更何况,继续拖下去只会害苦三个人,因此他必须快刀斩乱麻。

眼前他最担心的是风筝,不知道手术进行得如何?顺利吗?为何还没结束呢?

他焦灼的目光几乎要把手术室的门给瞪出一个大洞来,终于,自动门开启了,穿着绿色开刀服的医生走了出来。

严树伦马上迎上去。“医生,我是病人的男朋友,她还好吗?有没有什么大碍?”

“你是她男朋友?”医生拉下口罩,很严肃地道:“病人是急性盲肠炎,已经顺利切除发炎的部分了。她的情况很严重,幸好发现得早,不然若是演变成腹膜炎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虽然手术顺利,还是要住院三天,好好地观察一下。”

他更进一步道:“急性盲肠炎的病因大都是饮食失调、作息不正常,或是工作压力太大所引起。由病人发炎的状况来看,她肚子痛应该至少有两天了,居然拖到这时才来就医?这可不行,下次就不会这么幸运了。你以后可得好好照顾你女朋友,别让她这样糟蹋身体,一点儿都不注重健康。”

“是、是”树伦频频点头,用心记下医生所说的话。

医生又道:“待会儿护土会把她推到病房休息,病人苏醒后,可能会要求喝水,不过盲肠开刀的病人一定要等到排气后才能喝水与进食,切记。”

“好的,我知道。”

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医生才离去。

***

风筝幽幽转醒,发现自己躺在雪白的病床上,稍微转动头部后,她意识到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她在医院吗?

最后的记忆是她腹痛如绞,昏倒前拼命打电话给树伦,却联络不上他。接下来,她似乎看到助理奔进来搀扶她,又听到很多人的声音,有人喊着叫救护车,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腹部有隐约的疼痛感,她缓慢地坐起来,吃力地掀开身上的病服,看到腹部缠着纱布。她开刀了?

正困惑自己到底生了什么病时,房门开了,树伦拿着热水瓶走进来。

瞧见风筝坐在床上,树伦一个箭步奔上前。

“你醒了?快躺下,你现在还不能乱动。”

风筝被他按回床上,不解地看着他。“我怎么会在医院?”

树伦把热水瓶放在茶几上。“你因为急性盲肠炎而昏倒开刀,医生说至少要住院好好地调养个三天才行。在昏倒前你应该就常常感觉到肚子痛吧?为什么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呢?新闻工作打的是持久战,你这样拼命会把身体弄垮的。”唉,这小女人真是让他不放心啊。

急性盲肠炎?开刀?风筝呆愣地轻按病服下的伤口,原来这两天的腹痛是盲肠在作怪。

她又看着树伦,眼神复杂而压抑。“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其实我的情况还好,你不用留在医院陪我。我知道你很忙,先回去吧。”

苏醒后就看到他,的确带给她很大的安全感,她甚至偷偷希望他能留下来陪她,但她不能这么做,因为他们已经分手了,而且他已经有新的女朋友了。

“你很讨厌看到我吗?怎么一醒过来就赶我走,”树伦没好气地瞪着她,霸道地命令道:“乖乖躺好不要乱动。我的确很忙,但是再忙也没有陪你重要,你休想把我打发掉。”

大手伸上前替她拍软枕头,再为她拉紧棉被,表情虽然很酷,关怀之情却不言而喻。

风筝傻傻地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忍不住眨眨眼、深呼吸。不行,她不行哭。

但他可不可以不要对她这么好?生病的人是最脆弱的,她无法承受树伦的关怀,他眼底的浓烈情意更让她想哭,想扑到他怀中

突然,她想到一个问题。“你怎么会知道我住院?”

“禽兽佑通知我的。”

姜总监?原来是他。风筝脸色僵硬地说:“他不该通知你的。我的事与你无关,你回去吧,女朋友在等你不是吗?”真糟!她的语调怎么会饱含醋意呢?她懊恼地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树伦笑了,炽热黑瞳燃起火焰,兴味盎然地瞅着她。“女朋友?我就是在医院陪我最重要、也是唯一的女朋友啊!我一定会仔仔细细,无微不至地照顾你的。”

坏坏地挑着眉,他知道风筝误会了,她在吃邱萤桦的醋。呵呵,他从不知道她吃醋的模样竟然这么可爱,微抿的樱唇意外的性感,教他好想啄一口。

“你少不正经了!”风筝小脸晕红地瞠骂。她知道自己应该疾言厉色地请他出去,但一看到他魔魅的眼神,她的心跳竟漏了一拍。噢,她觉得自己好没用,都分手了,竟还无法抵挡他的男性魅力。

“请你不要这样。”她一脸严肃,努力漠视他放电的魔瞳。“我真的很不喜欢这种玩笑,既然你已有了新的女友,请你回去好好地珍惜她。”

惨遭情变的痛苦她尝过,她不想让另外一个女人承受那种苦。尽管渴望他留下来,但风筝绝对不允许自己破坏别人的感情,成为第三者。

唉,看来不说实话是不行喽!树伦摇头微笑。这小女人的思考方式太正经、太古板了,可他就是爱死了她这份自尊及自重,他就是喜欢她对爱情的神圣态度。

“我没有新的女朋友,帮我接电话的只是我的一位普通朋友,他们全家都跟我家很熟,那时只是两个家庭在聚会罢了。对了,你也认识她,她叫邱萤桦。你们不但是同事,半年前雨夜撞车时,你们也见过面。”

邱萤桦?风筝顿时恍然大悟。难怪讲电话时,她隐约有股熟悉的感觉,可又猜不出来在哪里听过对方的声音,原来是她。半年前,她还跟邱萤桦一起参加新秀主播的竟试,但那次竟试失利后,邱萤桦就对她饱含敌意。

“问完了吗?多疑的小美人。”树伦好整以暇地笑睇她。“证明我不是花心大萝卜,也不是劈腿一族后,现在是不是有资格留在这里陪你了?”

风筝喃喃低语。“邱萤桦真的不是你的女朋友吗?”虽然讲电话时,她痛到快昏倒了,却依然清楚地记得对方的语气中充满了占有欲,女性的直觉告诉她,树伦对邱萤桦绝对没有遐想,因为他的眼神坦荡荡的;但邱萤桦对树伦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树伦宠溺地微笑,微弱的灯光下,阳刚俊脸闪耀着光芒。“当然不是,我没有把妹妹当女朋友的怪癖。更何况,单是应付你这个倔强古怪的小女人,就搞得我筋疲力尽了,哪还有力气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最后几句话让风筝脸上的红晕一路渲染到粉颈。他说的是什么话?好像她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处处限制男友似的。她哪有啊?而且就算没有邱萤桦的出现,她跟树伦也已经分手了啊,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她垂下眼睫。“算了,你的私生活与我无关。现在真的很晚了,你回去吧,我会找家人来陪我的。”

其实她两个姐姐都嫁到国外了,台湾根本没有亲人,不过为了阻止自己越陷越深,她不得不撒谎。

“再说一句赶我走的话,我会翻脸喔!”严树伦悠闲地伸直长腿,一副谁都赶不走的模样。“你的家人如果要来陪你,当然可以。不过我还是老话一句——我就是要留下,你休想再把我赶走。”最后一句可谓一语双关,他再也离不开这个又倔又惹人怜的女孩了。

他是什么意思?风筝当然听得出他话里的浓浓情意,但她命令自己要理智点儿,所以逃避似地低下头。

“严树伦,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我们已经分手了,既然事实证明我们两人意见分歧,无法相处,那就没有勉强在一起的必要,你更不必因为同情我而留下来。我只是病人,不是傻瓜。”

树伦此刻的表现只是因为心疼她,同情她的荏弱,但她不要那样。以同情为基础的爱情,绝对不会有结果的。

树伦更加不满地挑高剑眉,眸底跳跃着危险的火花。“你以为我留下来照顾你的原因是因为同情?风筝,你是怎么通过主播考试的?你简直笨得可以!”

他竟然骂她笨?风筝觉得委屈极了,她都已经病得奄奄一息了,他居然还对她这么凶?泪汪汪地抬起脸蛋。“你真的很过分、很讨厌!既然讨厌我就快走啊,我又没有强迫你留下来”

话都还没说完,坐在一旁的严树伦已猝不及防地扑向她,捧起她的脸蛋,迅速堵住她的唇。

他的唇好热,完全封住她的檀口,强迫她轻启朱唇,让他滚烫的舌尖深深探人。

不行!风筝气愤地想紧闭唇瓣,更想推开他。可当他狡猾的小舌在她口内为所欲为时,仿佛有一股电流袭过全身,让她的神智一点一滴地跟着抽离,所有的理智都慢慢崩陷了,她忍不住逸出娇柔的吟哦。

她的低吟令树伦更加血脉沸腾,次手扣住她的腰肢,加重力道,吮吻她花瓣般的红唇,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吸入他体内。

他的唇齿之间满是诱惑的味道,那股气息充斥着风筝的鼻端和舌尖,让她的头更加晕眩,身体一直发烫。当他以下巴的胡渣轻轻刮过她敏感的耳垂时,难以驾驭的快感迅速由她的神经末楷窜起。天,她无法抗拒这么强大的蛊惑力,无法抗拒这个男人。

她也抱住他,抛开所有的顾忌,两人疯狂地拥吻,让长长的思念完全融化在这个热吻中。树伦粗嗄地喘气,大手钻入她宽大的病服内,轻抚曼妙的女性胴体,熨贴她的温润肌肤。

“不、不行”风筝率先回复理智,面红耳赤地推开他,低头整理衣襟,粉颊烫到可以煮蛋了。老天!她是不是疯了?这里是医院啊,她竟像着魔似地跟他吻到天旋地转,万一有护土突然闯进来怎么办?更重要的是,她明明就跟树伦分手了,怎么可以又

她慌乱得几乎扣不住衣扣,愈是心急地想扫好它,该死的手却愈是抓不紧扣子,好糗。

他性感地笑道:“你很紧张喔?呵呵,这也难怪,被帅哥吻了当然会神智不清啦,还是我来帮你吧!”

不准她拒绝,他又靠过来,大手迅速替她扫着凌乱的衣扣。

两人靠得好近,熟悉的麝香味又迷惑住她,风筝绷紧呼吸,却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肌肉坚硬,全身充满侵略性的气息。那粗犷的味道似乎已将她吞噬,他身上的热度辐射而出,让她整个人莫名地敏感,脸蛋更是无法克制地更加烫红。

“不不用了,我、我可以自己来”风筝结结巴巴的。他靠得这么近,她尴尬到连视线都不知该往哪儿摆了?更糟的是,在这么暧昧的气氛下,她竟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两人在他家欢爱的画面该死该死!风筝,你争气点儿,别这么没出息!都什么节骨眼了,还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她拼命暗骂自己。

“脸红了喔!告诉我,你在想些什么?”树伦笑得好邪气,双瞳直勾勾地看入她眼底,手指轻滑过她绋红的脸蛋。困窘难安的她真是可爱透了,杏眸泛着迷离情潮,仿佛在勾引他的心,让他更想一亲芳泽。

“我?没没没有啊!你快点回去好不好?”被他这么一间,风筝像是行窃当场被逮的小偷似的,整个人羞得手足无措。mygod!幸好树伦不知道此刻她脑中所浮现的“限制级画面”否则她真是不要活了。

她酡红的脸蛋像是成熟的水蜜桃,让树伦玩心大起,更想逗弄她。

“为什么一直赶我走?你很怕我吗?”他故意按住她的肩膀,不怀好意地弯下腰,对着她雪白的粉颈缓缓呵气。

“哇!你做什么?”他的热气喷到她颈间,掀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她狼狈地往墙边一闪,结果不小心撞到头。“好痛!”

“哪里痛?”树伦很紧张,敛去笑意,焦急地问道:“是不是开刀的伤口裂开了?让我看看!”真糟!他玩过头了。她羞怯可爱的模样让他一时情不自禁,忘了她身上还有伤口。

“没事别掀我衣服!”眼看树伦就要掀起她的衣服下摆,风筝红着脸阻止。“只是碰撞到头而已,不是伤口痛啦!”她都撞到头了,再被他大吃豆腐不就损失惨重?哼,门儿都没有!

“筝筝。”严树伦稍微松了口气,又将她搂入怀中,下巴抵住她的额头,深深叹息道:“不要再折磨我了,更不要赶我走,我绝对无法忍受再跟你分开。如果你还介意那件事的话,那我道歉。是我太心急了,明知你刚结束一段感情,心情尚未复原,我却该死地没体谅你,甚至还那么过分地怀疑你。”

听到他道歉,风筝的心都融化了,酸酸楚楚的情潮溢满胸膛。

“你没有错。”风筝怯怯地伸出手,按住他的唇,水眸里的缠绪情意就要倾泄而出。“是我不好,我好糟糕、好胆小。我没有向你好好地解释清楚,其实我并非忘不了詹智柏,只是还不敢贸然投入下一段感情。还有,你不是他的替身,你就是你,是独一无二的严树伦,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的。我我爱你。”

不管未来会发生任何事,她发誓再也不会伤害树伦了。要是再有任何误会,她会马上澄清,不再赌气。因为伤了他,比割痛自己的心更令她难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爱我,就像我爱你这么多。”紧搂住佳人,树伦笑得意气风发。亲耳听到她的告白,让他整个人快乐得像要飞起来似的。

笑睇她娇媚的小脸,他眼底闪过一丝邪恶,坏坏地浅笑。“可是我还是觉得自己很坏,整件事都是我不好,我不对、我没肚量,所以才会害你跟我吵架。你打我、罚我好了,来!”

他抓起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上轻打,但一下下全打在他的“重要部位”上。

“严树伦!你做什么啦?”风筝低吼,面红耳赤地把手抽回来。“你你真的很不正经!这里是医院耶!”什么打他?他根本是在乱吃她的豆腐嘛,可恶!可她偏偏就是爱上这个又坏又深情的男人。

树伦开怀大笑,像是匹计谋得逞的恶狼。“我管这是哪里,我想亲近我的女朋友,何罪之有?”

呵呵,逗她真的好有趣,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个幸运的男人。外人只知道风筝是个优雅甜美的主播,只看得到她专业的一面。但他们都不知道,她其实也是一个娇憨迷糊的小女人,只有他可以窥见她这么性感的一面。

“你不要再乱来了,不然我会叫护士把你轰走喔!”风筝拉开两人的距离,不敢让他再越雷池一步,以免场面失控。“对了,医生真的说我要住院三天吗?会不会太久了?我只是盲肠炎,手术之后就无大碍了吧?你帮我问问医生,看明天可不可以出院。”

“不行!不用问医生了,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树伦拧起剑眉,不满地瞪着她。“你当然要住院多多休息,我还觉得三天不够呢!我打算让你住一个礼拜,好好地调养身体,也可以顺便做个全身健康检查。”

“我不要!”风筝马上抗议。“我不能住那么久,而且也没有必要。我还要赶回去上班,公司里每个人都很忙,没人有空替我代班,我缺席那么久的话,会加重别人的工作,造成人家的负担”

树伦俊脸一沉。“你满脑子就只有工作!这么任性,就不怕造成我心里的负担吗?筝筝,我爱你,我舍不得看见你受到任何伤害。你知道当我赶到医院,看见你一脸苍白地从开刀房被推出来时,我的心有多痛吗?那种撕裂般的痛楚,我不想再尝一次。我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我恨自己为何不能代你受苦,更恨自己没有好好地照顾你,让你的身体出了毛病”

风筝动容地听着,心房被阵阵暖流包围住。她真的好满足,也觉得自己好幸运,竟有如此优秀的男人这么深爱着她,把她的安危看得比他的性命还重要。她苦,他比她更苦;她痛;他心如刀割。

一个女人要的,不正是这样吗?一份刻骨铭心、真挚浓郁的爱情。

老天爷真是厚爱她,虽然让她在感情路上摔了个大跤,历经几次迷惘,但重重转折后,还是让她寻觅到了真爱,给她一个最爱她的好男人。半年前那个雨夜不是悲伤的开始,反而是另一段感情的萌芽起点。人生的际遇,真的很奇妙。

心头豁然开朗,她终于体会到自已有多幸运,她再也不会患得患失,更不会对爱情感到恐惧了。她暗自发誓,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再伤树伦的心,她会把他的感受完全放在第一位,就像他爱她这么多,两人要互宠对方到老。

可是工作的事还是不能妥协!

吸吸发红的鼻子,风筝胆怯地看着树伦威严的脸庞,小声道:“只是割盲肠就住一个礼拜,实在太夸张了点,我还是——”

“闭嘴!”树伦更加火大。“你这女人很‘番’喔!从现在开始,你所有的事都归我管!我说什么你就要听什么,不得有异议,有异议的话就要加倍重罚”看来跟她用讲的不成,要直接付诸“行动”才行。

“喂?这太霸道——”

来不及抗议,火热的吻已经落下来,夺走她所有的言语

一个月后

晚上八点,严树伦还在办公室里挑灯夜战。为了跟国外合作的一份重大合约,他忙了快一天,所幸在半个小时前,终于跟对方的执行长达成了协议。

揉揉有些酸痛的脖子,树伦起身为自己倒了杯陈年威亡忌,心情愉快地关掉电脑。虽然忙了一天,但这份合约可以为公司带来难以估计的利益,所以此刻他的心情十分愉快。

对了,打个电话给风筝吧!阳刚的脸庞逸出温柔的笑意。他要她第一个分享他的荣耀,听到她银铃般的声音,会比争取到上亿合约更令他振奋。

风筝出院后,他们的感情更是突飞猛进,如胶似漆。只要不上班,他们几乎分分秒秒都黏在一起,一起看电影、喝咖啡、上新发现的馆子吃饭。两人甚至还一起去学烤蛋糕,然后互相取笑对方的烂手艺。遇到假期时,他们会相偕出国游玩,享受两人的甜蜜世界。因为有她,他平淡的生活顿时增添耀眼的光芒,变得多彩多姿。

越是了解她,树伦就发现自己越加迷恋她。他迷恋她的聪慧、她的可爱、她的恬静、她有条不紊的处事方式,还有她的善解人意。

就像今天,原本说好了要跟上早班的她一起去淡水吃海鲜的,可当她知道他公司里有突发状况,他必须亲自坐镇时,她就很体贴地主动取消行程,还一再叮咛他要记得先吃饭,不要弄坏身体,她的温柔令他极为激赏。

他喜欢她的灵巧,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尽情对他撒娇、可以像小孩一样地缠着他,什么时候又该给他独处的空间,进退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去找筝筝吃晚餐吧!她应该已经回家了。他要先去买一大东她最喜欢的白玫瑰、她最爱吃的烟熏鲑鱼,还有一瓶冰白酒,然后再去找她,给她一个惊喜。

笑容满面地拿起外套,抓起车钥匙,正要往外走时,秘书却敲门进来。

“总裁,‘太平洋企业’的邱夫人有事找您,我已经请她先到会客室了。”

邱萤桦的母亲?严树伦一愣。她怎么会来找他,而且还刻意到公司来?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好,我知道了。对了,你先下班吧,叫守卫替你叫无线电计程车,车费报公帐。”因为要争取合约,所以秘书跟着他加班,不过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而且都晚上八点了,他可不想让一个女孩子单独回家。

“是的,谢谢总裁。”秘书点头后退下。

树伦往会客室走去,还是猜不出邱伯母为何会突然来访。

他一跨人会客室,便看到满脸焦急的邱夫人——洪碧凤。

“树伦!”

“伯母,您请坐。”树伦在她对面坐下,关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如果您要见我,可以叫我到府上去,怎敢劳烦伯母亲自跑一赵呢。”邱夫人是母亲最好的朋友,他非常敬重她。

“树伦”洪碧凤看着他,眼眶开始泛红。“我知道突然跑来找你很冒失,但我真的是被逼急了。我现在只能求你了,求你救救萤桦!”

“萤桦?她怎么了?”

“呜呜——”洪碧凤未语泪先流,掏出手绢按着眼眶。“萤桦这孩子的脾气是骄纵了点儿,但还算有分寸。我作梦也想不到她竟会变成这样,傻得一再走上歧路她的人生都毁了”

“伯母,萤桦到底怎么了?”

“树伦,你有看到最近一期的八卦杂志吗?”

“没有,怎么了吗?”他除了忙公事,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风筝,更何况他本来就对八卦杂志不感兴趣。

“你看。”洪碧风从皮包里取出一本八卦杂志,杂志的封面赫然是邱萤桦和一个男人。她穿着非常暴露的性感礼服,跟某知名大企业的小开从夜店里走出来,两人都是一副喝得烂醉的模样。

“萤桦的名声全毁了!”洪碧凤边哭边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阵子萤桦突然变得更加任性,脾气也更火爆,三天两头就把家里的佣人骂跑,还常乱哭、乱叫、乱摔东西,一副每个人都对不起她的样子。而且她的交友情况变得好复杂,不但跟这个已有妻室的徐姓小开往来,上次还被另外一家杂志社拍到她在一名男星的家中过夜,那个男星的老婆正在国外待产。虽然媒体主要是挖那个男明星还有这名徐姓小开的八卦,可是萤桦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记者,现在接二连三地被报导出她跟多名已婚男人交往,对她的个人名誉已经造成很大的伤害了”

洪碧凤说着说着,泪流得更凶。“这些男人都是有妇之夫,八卦杂志把萤桦写成一个生活放荡、非常不检点的女人,而且还专门破坏别人的家庭。我被亲友的询问电话弄到快疯了,想找萤桦谈谈,但她根本不跟我谈。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何苦一再介入别人的婚姻,跟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往来?她居然回答我‘反正我最爱的人根本不爱我,我是死是活,他都不关心,所以无所谓了’”

洪碧凤哭湿了手绢。“以前的萤桦不是这样的,她虽然个性刁钻,可是在交友方面还有些分寸,现在怎么会突然呜——我就她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身败名裂,成为人人喊打的荡妇啊”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好像看见了救命的浮木。“树伦,我现在只能求你了!我知道萤桦最喜欢你,她也只听你的话,拜托你去劝劝她好不好?她从小就崇拜你,只有你能规劝她了。”

听了洪碧凤的话后,树伦非常震惊,随手翻开杂志内页,他简直不敢相信数张照片中,那举止放浪的女人真的是萤桦。她不但夜夜喝得烂醉如泥,跟不同的男人狂欢,杂志甚至还说她有嗑葯的习惯!

杂志也访问到徐姓小开的元配,元配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告死邱萤桦,告她妨害家庭,还要让她丢了工作,在新闻界混不下去。

洪碧凤哽咽地道:“你也明白萤桦爱慕你好多年了,你们之间不可能吗?其实我觉得你们各方面都很匹配啊!能不能试着交往看看?她真的很爱你,本来我跟你母亲之间有一个默契,想让你们小俩口自由地交往,不要干涉。可如今看到萤桦这个样子,我真是急了。”

好像有一股沉重的压力罩下来,树伦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应。

“萤桦是个很好的女孩,可是我跟她真的不适合当情侣。我可以把她当妹妹,一辈子关心她。”

洪碧凤像是看到了最后一丝希望。“既然你也觉得她是一个好女孩,何不试着交往呢?我们双方家长都乐见其成啊!我知道她说的那句气话是针对你的,因为你不爱她,所以她在绝望之余就自暴自弃了。树伦,算我拜托你,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给萤桦一次机会?只要能得到你的爱,她一定会戒掉所有恶习,她一定会当个好太太的!”

“伯母”树伦进退维谷,觉得头痛。他委婉地说道:“不是这样的,感情的事真的要看缘分,也要看彼此的频率是否契合,丝毫不能勉强的。”

“那萤桦怎么办?”洪碧凤泪如雨下。“呜呜——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要我怎么忍心看她自暴自弃,把自己的人生玩垮?我可怜的孩子我知道她其实不想跟那些男人在一起的,她只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才会这样,她这么做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罢了。树伦,求求你救救她,让她当你的女朋友吧!”

树伦好为难,洪碧凤是母亲最信任的朋友,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很敬重她这个长辈。如今她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他,他实在很不忍心,但他不可能因为这些原因就去爱萤桦啊!更重要的是,他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风筝的事。事实上,他已经准备再过一阵子就要跟风筝求婚,甚至开始注意订婚戒指的款式了。

“树伦,你是不是觉得萤桦哪里不好?你说,我一定叫她改!不管是脾气还是生活习惯,她都可以为你改变的。对了,只要你们结婚,我马上把在美国的几栋房子全部送给你,还有一大笔美金存款和我先生公司里的股票。我知道你不会希罕这些,不过这本来就是萤桦的嫁妆。”

“伯母,请您别这样。”树伦有点哭笑不得,他真没想到洪碧凤居然会“利诱”他,强调萤桦的嫁妆有多丰厚?但他也感到更棘手了。

“树伦,我拜托你、求求你!”洪碧凤已哭成泪人儿。“我现在只能依靠你了!徐姓小开的元配说要告萤桦,我先生花了好大的功夫,运用好多的人脉才暂时安抚住她。但谁知道萤桦下一次又会惹出什么事来?我不能眼睁睁地看她完蛋,她是我们邱家唯一的孩子啊!”她像是溺水的人,紧抓住树伦的手不肯放开。“只要你肯娶萤桦,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萤桦深爱着你,她一定会为你洗心革面,当一个好女人的!唯有把她交给你,我才能真正放下心。”

“伯母,我很想帮你,但很抱歉,我不能。”

“树伦”洪碧风突然站起来,泪流满面地说:“我知道我的提议是很强人所难,但我真的只能靠你了。求求你,你们快点结婚吧!”说着,她双膝一曲,打算下跪。

“伯母!别这样,万万不可!”树伦吓坏了,紧紧搀扶住她,不让她下跪。

“您是长辈,这样会折煞我的。我答应您,一定会去找萤桦好好谈谈,无论如何都会劝她回到正轨,不再荒唐度日的。”

“那婚事”洪碧凤存着希望。

树伦坚定地摇头。“绝不可能。伯母,我现在已经有交往中的女朋友了,我非常爱她,未来的结婚对象除了她,不做第二人想。更何况,就算没有她,我也无法对萤桦产生男女之情。您也知道,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倘若没有爱情做基础真的很危险,也不太可能会得到幸福的。正因您深爱着萤桦,所以更不能贸然行事啊!”洪碧凤抹着泪,无法言语。唉,她何尝不知道婚姻是勉强不得的,一定要有爱情做基础才好,但爱女心切的她真的快急疯了。

“伯母,您别太伤心,先冷静下来。我一定会去找萤桦,好好地开导她的。”

“真的?你一定要救萤桦啊!如果你不救她,还有谁能救她?呜呜——”

“好,我会的。”

一再保证后,洪碧凤终于不再逼婚,含泪离去,离去前仍不忘连声交代树伦一定要去找萤桦。

好不容易终于把洪碧风送人电梯后,严树伦沉重地叹了口气。好累,跟敌手争夺合约,在尔虞我诈的商场跟人谈判都没有这么累,只因他要面对的是不可能的任务——娶邱萤桦。

坦白说,他相当同情洪碧凤。天下父母心,锦衣玉食,当了一辈子富太太的洪碧风居然为了萤桦要下跪求他,爱女之心不言而喻。但,这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眉锁愁绪地想回到办公室,一转身,他竟看到一个俏丽的身影由走廊另一端走出来。

“筝筝?!”

他好惊喜,眉宇之间的阴霾立即一扫而空,开心地迎上去。“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风筝脸上漾着浅笑,扬着手上的大纸盒。“刚到不久。我知道你一定没吃东西就加班,舍不得你饿肚子,所以干脆带好吃的来陪你喽!是微风超市买来的烟熏鲑鱼喔,还有一瓶冰白酒。”

树伦笑了,眸底满是灿烂光芒。他将她拉人办公室,看着她选的食物和白酒,笑道:“呵,我们两人真有默契。我才刚想要过去找你,而且想到的食物跟你买来的一模一样呢!”她真是最适合他的小女人,两人无须言语就默契十足。

风筝微笑地把食物包装袋打开,还替他倒好白酒。“快吃吧,都八点半了,这么晚还没用餐,对肠胃不好。你喔,每天只会叨念我一定要按时吃饭,恐吓我再乱加班就要帮我辞职,结果却虐待自己的身体,真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待会儿再吃,我现在还不饿。”树伦突然想到一件事,恍然大悟地看着风筝。“你不是刚到,你应该来一阵子了。”

他方才送洪碧凤进电梯时,并没有看到风筝,所以她一定是早就进公司了。

“没错。”风筝替自己倒了杯茶,恬静的笑意丝毫未减。“我来了好一会儿了,大概八点就到了吧。”

“所以你也看到萤桦的母亲了?你都听见了?”树伦问她。反正这并不是秘密,他本来也打算要把这件事告诉风筝,跟她讨论的。

风筝轻啜口茶。“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她是邱夫人,不过听到你们的谈话后就明白了。说实在的,我很感慨。她真的很爱她女儿,用尽一切方法,为的只是想救自己的孩子。”

“听到她要求我娶萤桦,你不生气吗?”树伦问道。

“我干么生气?”风筝嫣然一笑,主动坐在他身边,偎着他撒娇。“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爱我。你的行为告诉我:你爱我。你更明明白白地告诉邱夫人、告诉全世界:你爱我。拥有这么多爱的我,为何要生气?尽管去找邱萤桦谈谈吧,我相信你。”

树伦的心房涨满暖流,他故意逗她。“是你对我太有信心,还是我魅力尽失了?看来你好像都不紧张我嘛!”她的答案令他十分开心,可又忍不住想逗弄她,看看她吃醋的娇俏模样。

风筝风情万种地睨他一眼。“我不是不紧张你,而是紧张也没用啊!如果我魅力够的话,就算有一百个女人来勾引你,你也会不为所动的。但,倘若我们的感情已经出现问题,那么不需要别人勾引你,你自个儿就会出轨了。”知道他故意逗她,她也很配合地应和。

他开怀大笑,如此灵巧又聪慧的女人,怎能不令他爱到心坎呢?

扫开檀木办公桌上的文具和卷宗,他一把抱起她,黑眸窜起情焰。“真聪明,不愧是我严树伦认定的女人。现在,就让我好好地奖励你吧!”

发烫的唇覆盖下来,辣舌钻入她口中寻找甘露。

“不要啦!”风筝娇笑着闪躲。“树伦,不要闹讨厌”什么“奖励”嘛“受惠者”还不是他?

他将她压在书桌上,猛烈地吸吮她的唇瓣,风筝觉得自己的魂魄好像都被他吸走了,却仍抓住最后一丝理智。“不、不行这里是办公室”虽然已经是下班时间,不会有人闯入,但她还是觉得怪怪的,而且还在办公桌上

他笑得像匹恶狼,迅速在她粉颈上种下一排草莓。“我知道这里是办公室,但我一直想在这里爱你乖,甜心,别再吵我了。”

说着,他的大手已扯开她的衬衫,强劲的力道让好几颗扣子进落到地上,蕾丝胸罩也被他迅速剥下,扔到传真机下面。

厚——她哪有吵他啊?风筝在心底嘀咕着。瞧瞧她,整个人被他压在身下,衣服还一件件地被他剥光,她有“吵”到他吗?到底是谁“騒扰”谁啊?

“你好美我永远要不够你”他贪婪地吻着她。

“树伦”风筝意乱情迷地嘤咛着。

知道她已经做好准备,树伦紧密地与她结合,两副身躯一起悸动,一起往上攀升。

室内的喘息不曾停歇,而窗外,是一片繁华绚丽的灯海。今晚的夜色,特别浪漫,也特别旖旎醉人

一个月后

晚上八点,严树伦还在办公室里挑灯夜战。为了跟国外合作的一份重大合约,他忙了快一天,所幸在半个小时前,终于跟对方的执行长达成了协议。

揉揉有些酸痛的脖子,树伦起身为自己倒了杯陈年威亡忌,心情愉快地关掉电脑。虽然忙了一天,但这份合约可以为公司带来难以估计的利益,所以此刻他的心情十分愉快。

对了,打个电话给风筝吧!阳刚的脸庞逸出温柔的笑意。他要她第一个分享他的荣耀,听到她银铃般的声音,会比争取到上亿合约更令他振奋。

风筝出院后,他们的感情更是突飞猛进,如胶似漆。只要不上班,他们几乎分分秒秒都黏在一起,一起看电影、喝咖啡、上新发现的馆子吃饭。两人甚至还一起去学烤蛋糕,然后互相取笑对方的烂手艺。遇到假期时,他们会相偕出国游玩,享受两人的甜蜜世界。因为有她,他平淡的生活顿时增添耀眼的光芒,变得多彩多姿。

越是了解她,树伦就发现自己越加迷恋她。他迷恋她的聪慧、她的可爱、她的恬静、她有条不紊的处事方式,还有她的善解人意。

就像今天,原本说好了要跟上早班的她一起去淡水吃海鲜的,可当她知道他公司里有突发状况,他必须亲自坐镇时,她就很体贴地主动取消行程,还一再叮咛他要记得先吃饭,不要弄坏身体,她的温柔令他极为激赏。

他喜欢她的灵巧,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尽情对他撒娇、可以像小孩一样地缠着他,什么时候又该给他独处的空间,进退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去找筝筝吃晚餐吧!她应该已经回家了。他要先去买一大东她最喜欢的白玫瑰、她最爱吃的烟熏鲑鱼,还有一瓶冰白酒,然后再去找她,给她一个惊喜。

笑容满面地拿起外套,抓起车钥匙,正要往外走时,秘书却敲门进来。

“总裁,‘太平洋企业’的邱夫人有事找您,我已经请她先到会客室了。”

邱萤桦的母亲?严树伦一愣。她怎么会来找他,而且还刻意到公司来?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好,我知道了。对了,你先下班吧,叫守卫替你叫无线电计程车,车费报公帐。”因为要争取合约,所以秘书跟着他加班,不过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而且都晚上八点了,他可不想让一个女孩子单独回家。

“是的,谢谢总裁。”秘书点头后退下。

树伦往会客室走去,还是猜不出邱伯母为何会突然来访。

他一跨人会客室,便看到满脸焦急的邱夫人——洪碧凤。

“树伦!”

“伯母,您请坐。”树伦在她对面坐下,关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如果您要见我,可以叫我到府上去,怎敢劳烦伯母亲自跑一赵呢。”邱夫人是母亲最好的朋友,他非常敬重她。

“树伦”洪碧凤看着他,眼眶开始泛红。“我知道突然跑来找你很冒失,但我真的是被逼急了。我现在只能求你了,求你救救萤桦!”

“萤桦?她怎么了?”

“呜呜——”洪碧凤未语泪先流,掏出手绢按着眼眶。“萤桦这孩子的脾气是骄纵了点儿,但还算有分寸。我作梦也想不到她竟会变成这样,傻得一再走上歧路她的人生都毁了”

“伯母,萤桦到底怎么了?”

“树伦,你有看到最近一期的八卦杂志吗?”

“没有,怎么了吗?”他除了忙公事,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风筝,更何况他本来就对八卦杂志不感兴趣。

“你看。”洪碧风从皮包里取出一本八卦杂志,杂志的封面赫然是邱萤桦和一个男人。她穿着非常暴露的性感礼服,跟某知名大企业的小开从夜店里走出来,两人都是一副喝得烂醉的模样。

“萤桦的名声全毁了!”洪碧凤边哭边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阵子萤桦突然变得更加任性,脾气也更火爆,三天两头就把家里的佣人骂跑,还常乱哭、乱叫、乱摔东西,一副每个人都对不起她的样子。而且她的交友情况变得好复杂,不但跟这个已有妻室的徐姓小开往来,上次还被另外一家杂志社拍到她在一名男星的家中过夜,那个男星的老婆正在国外待产。虽然媒体主要是挖那个男明星还有这名徐姓小开的八卦,可是萤桦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记者,现在接二连三地被报导出她跟多名已婚男人交往,对她的个人名誉已经造成很大的伤害了”

洪碧凤说着说着,泪流得更凶。“这些男人都是有妇之夫,八卦杂志把萤桦写成一个生活放荡、非常不检点的女人,而且还专门破坏别人的家庭。我被亲友的询问电话弄到快疯了,想找萤桦谈谈,但她根本不跟我谈。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何苦一再介入别人的婚姻,跟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往来?她居然回答我‘反正我最爱的人根本不爱我,我是死是活,他都不关心,所以无所谓了’”

洪碧凤哭湿了手绢。“以前的萤桦不是这样的,她虽然个性刁钻,可是在交友方面还有些分寸,现在怎么会突然呜——我就她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身败名裂,成为人人喊打的荡妇啊”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好像看见了救命的浮木。“树伦,我现在只能求你了!我知道萤桦最喜欢你,她也只听你的话,拜托你去劝劝她好不好?她从小就崇拜你,只有你能规劝她了。”

听了洪碧凤的话后,树伦非常震惊,随手翻开杂志内页,他简直不敢相信数张照片中,那举止放浪的女人真的是萤桦。她不但夜夜喝得烂醉如泥,跟不同的男人狂欢,杂志甚至还说她有嗑葯的习惯!

杂志也访问到徐姓小开的元配,元配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告死邱萤桦,告她妨害家庭,还要让她丢了工作,在新闻界混不下去。

洪碧凤哽咽地道:“你也明白萤桦爱慕你好多年了,你们之间不可能吗?其实我觉得你们各方面都很匹配啊!能不能试着交往看看?她真的很爱你,本来我跟你母亲之间有一个默契,想让你们小俩口自由地交往,不要干涉。可如今看到萤桦这个样子,我真是急了。”

好像有一股沉重的压力罩下来,树伦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应。

“萤桦是个很好的女孩,可是我跟她真的不适合当情侣。我可以把她当妹妹,一辈子关心她。”

洪碧凤像是看到了最后一丝希望。“既然你也觉得她是一个好女孩,何不试着交往呢?我们双方家长都乐见其成啊!我知道她说的那句气话是针对你的,因为你不爱她,所以她在绝望之余就自暴自弃了。树伦,算我拜托你,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给萤桦一次机会?只要能得到你的爱,她一定会戒掉所有恶习,她一定会当个好太太的!”

“伯母”树伦进退维谷,觉得头痛。他委婉地说道:“不是这样的,感情的事真的要看缘分,也要看彼此的频率是否契合,丝毫不能勉强的。”

“那萤桦怎么办?”洪碧凤泪如雨下。“呜呜——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要我怎么忍心看她自暴自弃,把自己的人生玩垮?我可怜的孩子我知道她其实不想跟那些男人在一起的,她只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才会这样,她这么做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罢了。树伦,求求你救救她,让她当你的女朋友吧!”

树伦好为难,洪碧凤是母亲最信任的朋友,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很敬重她这个长辈。如今她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他,他实在很不忍心,但他不可能因为这些原因就去爱萤桦啊!更重要的是,他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风筝的事。事实上,他已经准备再过一阵子就要跟风筝求婚,甚至开始注意订婚戒指的款式了。

“树伦,你是不是觉得萤桦哪里不好?你说,我一定叫她改!不管是脾气还是生活习惯,她都可以为你改变的。对了,只要你们结婚,我马上把在美国的几栋房子全部送给你,还有一大笔美金存款和我先生公司里的股票。我知道你不会希罕这些,不过这本来就是萤桦的嫁妆。”

“伯母,请您别这样。”树伦有点哭笑不得,他真没想到洪碧凤居然会“利诱”他,强调萤桦的嫁妆有多丰厚?但他也感到更棘手了。

“树伦,我拜托你、求求你!”洪碧凤已哭成泪人儿。“我现在只能依靠你了!徐姓小开的元配说要告萤桦,我先生花了好大的功夫,运用好多的人脉才暂时安抚住她。但谁知道萤桦下一次又会惹出什么事来?我不能眼睁睁地看她完蛋,她是我们邱家唯一的孩子啊!”她像是溺水的人,紧抓住树伦的手不肯放开。“只要你肯娶萤桦,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萤桦深爱着你,她一定会为你洗心革面,当一个好女人的!唯有把她交给你,我才能真正放下心。”

“伯母,我很想帮你,但很抱歉,我不能。”

“树伦”洪碧风突然站起来,泪流满面地说:“我知道我的提议是很强人所难,但我真的只能靠你了。求求你,你们快点结婚吧!”说着,她双膝一曲,打算下跪。

“伯母!别这样,万万不可!”树伦吓坏了,紧紧搀扶住她,不让她下跪。

“您是长辈,这样会折煞我的。我答应您,一定会去找萤桦好好谈谈,无论如何都会劝她回到正轨,不再荒唐度日的。”

“那婚事”洪碧凤存着希望。

树伦坚定地摇头。“绝不可能。伯母,我现在已经有交往中的女朋友了,我非常爱她,未来的结婚对象除了她,不做第二人想。更何况,就算没有她,我也无法对萤桦产生男女之情。您也知道,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倘若没有爱情做基础真的很危险,也不太可能会得到幸福的。正因您深爱着萤桦,所以更不能贸然行事啊!”洪碧凤抹着泪,无法言语。唉,她何尝不知道婚姻是勉强不得的,一定要有爱情做基础才好,但爱女心切的她真的快急疯了。

“伯母,您别太伤心,先冷静下来。我一定会去找萤桦,好好地开导她的。”

“真的?你一定要救萤桦啊!如果你不救她,还有谁能救她?呜呜——”

“好,我会的。”

一再保证后,洪碧凤终于不再逼婚,含泪离去,离去前仍不忘连声交代树伦一定要去找萤桦。

好不容易终于把洪碧风送人电梯后,严树伦沉重地叹了口气。好累,跟敌手争夺合约,在尔虞我诈的商场跟人谈判都没有这么累,只因他要面对的是不可能的任务——娶邱萤桦。

坦白说,他相当同情洪碧凤。天下父母心,锦衣玉食,当了一辈子富太太的洪碧风居然为了萤桦要下跪求他,爱女之心不言而喻。但,这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眉锁愁绪地想回到办公室,一转身,他竟看到一个俏丽的身影由走廊另一端走出来。

“筝筝?!”

他好惊喜,眉宇之间的阴霾立即一扫而空,开心地迎上去。“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风筝脸上漾着浅笑,扬着手上的大纸盒。“刚到不久。我知道你一定没吃东西就加班,舍不得你饿肚子,所以干脆带好吃的来陪你喽!是微风超市买来的烟熏鲑鱼喔,还有一瓶冰白酒。”

树伦笑了,眸底满是灿烂光芒。他将她拉人办公室,看着她选的食物和白酒,笑道:“呵,我们两人真有默契。我才刚想要过去找你,而且想到的食物跟你买来的一模一样呢!”她真是最适合他的小女人,两人无须言语就默契十足。

风筝微笑地把食物包装袋打开,还替他倒好白酒。“快吃吧,都八点半了,这么晚还没用餐,对肠胃不好。你喔,每天只会叨念我一定要按时吃饭,恐吓我再乱加班就要帮我辞职,结果却虐待自己的身体,真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待会儿再吃,我现在还不饿。”树伦突然想到一件事,恍然大悟地看着风筝。“你不是刚到,你应该来一阵子了。”

他方才送洪碧凤进电梯时,并没有看到风筝,所以她一定是早就进公司了。

“没错。”风筝替自己倒了杯茶,恬静的笑意丝毫未减。“我来了好一会儿了,大概八点就到了吧。”

“所以你也看到萤桦的母亲了?你都听见了?”树伦问她。反正这并不是秘密,他本来也打算要把这件事告诉风筝,跟她讨论的。

风筝轻啜口茶。“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她是邱夫人,不过听到你们的谈话后就明白了。说实在的,我很感慨。她真的很爱她女儿,用尽一切方法,为的只是想救自己的孩子。”

“听到她要求我娶萤桦,你不生气吗?”树伦问道。

“我干么生气?”风筝嫣然一笑,主动坐在他身边,偎着他撒娇。“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爱我。你的行为告诉我:你爱我。你更明明白白地告诉邱夫人、告诉全世界:你爱我。拥有这么多爱的我,为何要生气?尽管去找邱萤桦谈谈吧,我相信你。”

树伦的心房涨满暖流,他故意逗她。“是你对我太有信心,还是我魅力尽失了?看来你好像都不紧张我嘛!”她的答案令他十分开心,可又忍不住想逗弄她,看看她吃醋的娇俏模样。

风筝风情万种地睨他一眼。“我不是不紧张你,而是紧张也没用啊!如果我魅力够的话,就算有一百个女人来勾引你,你也会不为所动的。但,倘若我们的感情已经出现问题,那么不需要别人勾引你,你自个儿就会出轨了。”知道他故意逗她,她也很配合地应和。

他开怀大笑,如此灵巧又聪慧的女人,怎能不令他爱到心坎呢?

扫开檀木办公桌上的文具和卷宗,他一把抱起她,黑眸窜起情焰。“真聪明,不愧是我严树伦认定的女人。现在,就让我好好地奖励你吧!”

发烫的唇覆盖下来,辣舌钻入她口中寻找甘露。

“不要啦!”风筝娇笑着闪躲。“树伦,不要闹讨厌”什么“奖励”嘛“受惠者”还不是他?

他将她压在书桌上,猛烈地吸吮她的唇瓣,风筝觉得自己的魂魄好像都被他吸走了,却仍抓住最后一丝理智。“不、不行这里是办公室”虽然已经是下班时间,不会有人闯入,但她还是觉得怪怪的,而且还在办公桌上

他笑得像匹恶狼,迅速在她粉颈上种下一排草莓。“我知道这里是办公室,但我一直想在这里爱你乖,甜心,别再吵我了。”

说着,他的大手已扯开她的衬衫,强劲的力道让好几颗扣子进落到地上,蕾丝胸罩也被他迅速剥下,扔到传真机下面。

厚——她哪有吵他啊?风筝在心底嘀咕着。瞧瞧她,整个人被他压在身下,衣服还一件件地被他剥光,她有“吵”到他吗?到底是谁“騒扰”谁啊?

“你好美我永远要不够你”他贪婪地吻着她。

“树伦”风筝意乱情迷地嘤咛着。

知道她已经做好准备,树伦紧密地与她结合,两副身躯一起悸动,一起往上攀升。

室内的喘息不曾停歇,而窗外,是一片繁华绚丽的灯海。今晚的夜色,特别浪漫,也特别旖旎醉人

严树伦找了邱萤桦恳谈,她答应会尽力约束自己的行为,但却要求他答应一件事——在这段日子里,树伦必须常常陪伴她,否则她一寂寞,便会去找那些有妇之夫。

于是,每当树伦跟风筝约会时,一定会接到邱萤桦打来的电话。她总是可怜兮兮地哀求他去陪她,并哭诉她有多么痛苦、多么煎熬。如果他不理她,她便会一直拨电话,拨到他赶到为止。

次数频繁后,树伦觉得非常反感。凭良心说,他对邱萤桦压根儿没有什么责任,更没有义务要承受她的情绪,因为他根本不是她的男朋友!

这天晚上,树伦带风筝回家,两人开了一瓶sautemers甜白酒,搭配蓝纹起司和香橙舒芙里,打算好好地观赏影集,度过悠闲的夜晚。但,邱萤桦的电话又来了。

风筝准备着点心,看到树伦面色冷峻,三言两语便挂上电话,心底已经有数了。

她微笑地把车钥匙交给他,温柔地道:“去吧,我在家里等你,开车小心点。”她同样对邱萤桦的纠缠感到厌烦,可是她知道树伦的压力已经很大了,所以她不想再给他增添困扰。

“不。”树伦把车钥匙放在茶几上,搂着风筝坐下。“我不去。我已经跟萤桦说得很清楚了,我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能帮她的有限,倘若她真想振作,便要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相反地,若她不想振作,只想沉沦,就算一百个人去救她,都是枉然。”

风筝沉吟半晌,依然劝道:“她现在人在哪里?夜店?还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你还是过去找她吧,至少把她送回家去。”

“没有用的!”树伦的脸色非常难看,语气严厉地说:“我很清楚萤桦在玩什么把戏,除非我真的跟你分手,并答应娶她,否则她便会一直无理取闹,拿‘自甘堕落’这个借口来缠住我!她早就是成年人了,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这种哭哭啼啼的行为,简直比三岁小孩还不如!”

电话又响了,树伦冷冽地瞄了一眼来电显示后,直接关机,家里的电话也全部转到答录机上。

“这样好吗?”风筝有些担忧。尽管不认同邱萤桦的行径,但基于同为女人的立场,她不忍心看见她把自己搞到身败名裂的地步。

“别再管她了。”树伦斩钉截铁地道:“不管是身为朋友还是以一个大哥的身分,我对她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接下来,就看她愿不愿意自救,想不想要站起来了。别理她,我们看影集。”

这一阵子,他已经被邱萤桦纠缠到心烦气躁,对风筝更是感到抱歉,他再也不会让任何事破坏他们的感情。

两人甜蜜地窝在沙发上,享受难得的静谧。

一个小时后,门铃突然尖锐地大响。

树伦一开门,喝得醉醺醺、浑身酒臭的邱萤桦便冲进来哭吼着。“严大哥,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呜呜——我等你等了好久”

树伦脸色铁青,正想下逐客令时,一旁的风筝却悄悄拉住他的手,示意他别发怒。

烂醉如泥的邱萤桦充满仇恨地瞪着风筝,继续撒野。“风筝?你又来做什么?你真是不要脸的贱女人!告诉你,我很快就要跟严大哥订婚了,不准你再来騒扰他!”

“萤桦,你闭嘴!”树伦怒不可遏。“听好,我不会跟你订婚或结婚的,永远不会!我爱的女人只有一个,就是风筝。你最好马上回家去,把自己洗干净,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

“严大哥”披头散发的邱萤桦又开始号哭。“你好残忍呜呜——以前你很疼爱我的,但自从这个女人出现以后,你就对我越来越冷淡,甚至一再疏远我我好恨她!都是她这个狐狸精不要脸地纠缠你!”

“邱萤桦!”树伦眼底闪过肃杀之气,上前想直接把她扔出去。她已经无葯可救了,根本不必跟她多费唇舌。

“树伦,等等!”风筝阻止他。“别这样,让我跟她谈谈。至少,让我带她到浴室洗一下脸。”

她拉住邱萤桦就往浴室走。

“放手!放开我!你不要碰我——”邱萤桦大叫,奋力想甩开风筝的手。

“住口!跟我来!”风筝低叱,平淡的语调里有股令人臣服的气魄。

把邱萤桦拉人浴室后,风筝指着架上的毛巾。“把脸洗干净吧!如果你想洗澡,我去找一套干净的衣服给你更换。”她偶尔会在这里过夜,所以放着一些家居服在这儿。

萤桦恶狠狠地瞪着她。“哼!你是在跟我示威,暗示你已经跟严大哥同居了吗?我告诉你,别高兴得太早!这场仗还没打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我拥有严伯母的支持,嫁入严家是迟早的事!”

风筝毫不动气,望着她平静地微笑。“我没有向你示威,事实上,我也不需要向你示威。因为你早就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所以你才会气急败坏地做出一连串的傻事,想以激烈的手段引起树伦的注意,不是吗?”

“你!”邱萤桦更加气愤,脸上忽青忽白的。这个女人真可恶,表面上一副很平淡的语气,但字字句句都直中她的要害。

她握紧拳头咆哮。“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对我说教?对,严大哥的确只爱你不爱我,甚至连着鄱不肯看我一眼,当我是垃圾!但那又怎样?基于两家的深厚情谊,他就算再狠心,也不会让我自暴自弃的。风筝,你别得意,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牢牢地挡在你们两人之间,绝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她拨开遮住脸颊的头发,诡异地冷笑道:“看到没有?这是巴掌的痕迹。知道我今天又做了什么好事吗?我故意勾引一个男同事,被他老婆当众甩了一巴掌,后来他老婆还跑去办公室大吵大闹。哈哈哈!很有趣吧?哼,我待会儿就出去让严大哥看看我脸上的伤,他现在只是在气头上,如果一看到我被打,他一定会心软的!”

“你还是先洗把脸,把自己弄干净吧。”风筝拧了条毛巾给她,眼光澄澈如镜。“邱小姐,我不是你,所以无法理解你的心情与想法。可是,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值得吗?为了挽回一个不属于你的男人而自毁前途,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令亲者痛,仇者快,这样真的值得吗?”

“你——”邱萤桦脸色丕变,她很想大声地反驳对方,骂对方自以为是。可她发现自己竟说不出半个字来,一颗心还莫名地发慌。

风筝直视她的眼,淡淡地道:“我明白爱情对女人而言有多重要,但先决条件是——那必须是一段两情相悦的感情。单方面的执着不叫爱情,盲目的付出更是悲剧一场。邱小姐,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明白这个道理。我一直清楚地记得半年前你跟我一起参加主播选拔时的情形,当时的你既优秀又充满自信,对自己的人生充满了规划,是个可敬的对手。但我不知道,当时那个充满信心的邱萤桦,到底跑哪儿去了?”

风筝的语气没有任何炫耀的意味,仅是语重心长地道:“你真要树伦的同情吗?要他因怜悯你而接受你?你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同情不等于爱情?如果他真的因为同情你而娶你,那才是对你最大的侮辱。”

“你懂什么?闭嘴——”邱萤桦全身颤抖不已,脸色发白地想命令对方住口,但风筝的话却像是一桶当头淋下的冰水,冰冷的空气强迫她慢慢看清事实。

风筝转身从浴室的置物柜里找出一个医葯箱,放在平台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替伤口搽搽葯吧。邱小姐,我相信你应该还有起码的自尊,不会接受一段施舍而来的感情,更重要的是,你不该让自己变成这个模样,不该继续自暴自弃下去。你拥有很好的专业条件,不要辜负自己在新闻上的天分。杰出如你,实在不该再跟‘丑闻’这两个字画上等号。多爱惜自己一点儿吧,这样不管在事业或是在爱情上,你都会交出一张很漂亮的成绩单。”

说完,她轻轻走出去,并替她关上门。

“多事、无聊、自以为是的笨女人!你懂什么?懂什么?你讲的都是废话废话”邱萤桦喃喃低骂着。她很想理直气壮地反驳风筝,可是却发现自己一直颤抖,抖到双膝都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脚一滑,她蹲下身子。

蹲在地砖上,她猛烈地喘着气,像是突然被逼到困境的动物。幽幽地抬起头,透过浴室的落地镜,她清楚地看见了自己此刻的模样。

这是她吗?双手发抖地轻抚冰冷的镜面,她用力眨眨眼,不敢相信镜中的女人真的是自己。

好狼狈的女人。头发乱七八糟、眼神散乱、妆容脱落,脸上甚至还有被掌掴的痕迹,气色也萎靡不振。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非常暴露的亮片连身衣,几乎露出大半个胸部,脖子上则挂满俗气不堪的饰品。邱萤桦忍不住皱眉,要是在以前,她一定会非常鄙视如此烟视媚行的女人,想不到,现在的自己居然会做这种打扮。

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去新闻部上班了。因为前几天组长对她糜烂的私生活提出了警告,希望她检点些,她一气之下跟组长大吵大闹,甚至旷职不去上班,也懒得去问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开除了?

她想到昨晚又喝得烂醉,半夜回家时,是母亲出来搀扶她的。母亲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不断地流泪,像是已对她的荒唐行径感到绝望了

她又想起自己从小到大是如何被双亲娇宠,父母把她捧在手里细细地呵护,给她最优渥的物质生活。他们舍不得骂她一句、打她一下,而今,她居然为了一些压根儿不爱的臭男人,常常挨女人的耳光

下意识地咬紧唇瓣,她想到自己刚考入新闻部时,是多么欢天喜地,她曾意气风发地立志要成为最优秀的主播如今,她非但没有成为一线主播,甚至还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开除了而且还是因为丑闻被开除。

好乱,她的人生怎么会变成这样?

忽地,她觉得好想吐,好想把这一阵子的污秽通通吐出来。

邱小姐,我相信你应该还有起码的自尊,不合。接受一段施舍而来的感情,更重要的足,你不该让自己变成这个模样,不该继续自暴自弃下去。你拥有很好的卑业条件,不要卓负自己在新闻上的天分。杰出如你,实在不该再跟“丑闻”这两个字画上等号。多爱惜自己一点儿吧,这样不管在事业或是在爱情上,你都会交出一张很漂亮的成绩单

不愿承认自己被风筝那个女人影响,可她说的话却无比清晰地回荡在斗室里

***

风筝从浴室出来后,严树伦马上趋前。“你还好吧?她有没有烦你?”他一直在外头注意着浴室内的动静,打算一有争吵声或打斗声就冲进去,他可不准邱萤桦发酒疯而伤害到风筝。

“没事。”风筝摇头。“给她一点时间吧,我相信以她的聪明会想清楚一切,了解该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她不是故作大方,只是因为太了解树伦,太清楚他对自己的感情,所以不会乱吃飞醋。

二十分钟后,邱萤桦打开浴室门,沉着脸走出来。

她的眼神复杂,没看风筝,直接走到树伦面前开口道:“我想回家了。严大哥,你送我回去好吗?”

树伦目光深沉地看着她,他不知道方才风筝到底跟她说了什么,也不想多问,但他可以隐约感觉得出来,眼前的邱萤桦似乎不太一样了。至少,她的神情不再偏激,也不再无理取闹。

“好,我送你回去。”他拿起车钥匙,跟风筝交换一个深情的眼神后,打开大门。

***

跑车平稳地行驶着,邱萤桦不时转头看着他,欲言又止,几次深呼吸后,她终于开口问道:“严大哥,请你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为什么爱风筝?她到底哪一点比我好?”

察觉她语气里的严肃,树伦先是看了她一眼,继而缓缓地道:“萤桦,不要跟别人做比较,你就是你,是独一无二的个体,不需跟任何人一较长短。我无法具体地说明筝筝哪一点比你好,但我清楚地知道,也许她不是最美、最好、最优秀的,但她却是最适合我的女人。她可以给我追寻已久的幸福与归属感,最重要的是,我深爱她,早已认定她是我人生唯一的伴侣。”

邱萤桦凄楚地牵动嘴角,想微笑,却发现自己的心头好沉重。她听得出他的语调充满了幸福与满足,这是一个热恋中男人的语气,他和风筝的两人世界是如此坚固而美好,没有任何人可以介入。

“原来如此,我真的懂了。”她苦涩地道:“我早就输了,一开始就输了”她觉得自己好愚蠢,竟为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感情,自暴自弃到这种程度,令双亲如此悲痛。她到底在争什么啊?

“你没有输。”树伦坚定地道:“这不是一场战争,既没有开始,哪来的认输?更何况,真爱不需要争夺,倘若我真的爱你,就算出现比筝筝好一百倍的女人,我都不会多看她一眼的。你应该明白,你并不爱我,你只是在赌气,想要证明自己无所不能罢了。但你到底要对我、对风筝证明什么呢?”

一席话说得邱萤桦哑口无言。是啊,她好笨啊!她到底想对这两人证明什么?

从一开始,她就不是这段爱情的女主角,而她竟愚昧到差点赔了自己的人生。

树伦更加语重心长地说:“萤桦,好好地振作起来。只要你肯努力,不管在哪一方面,你都会有很出色的表现。千万不要再自甘堕落了,你是个有骨气的女孩,我相信你不会允许自己继续沉沦下去的。”

邱萤桦不语,仅是无言地看着窗外,双手交握得好紧。

树伦没再开口打搅她,决定让她好好地静一静,厘清未来的方向。

半个小时后,车子已经抵达邱家楼下,树伦下车,邱萤桦也从另一侧下来。

她站在大门口,迟疑了好半晌后才低声道:“严大哥,对不起”她的声音很沙哑,因为正努力压抑情绪,避免自己痛哭出声。

树伦沉稳地微笑,双瞳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别说了,快进去吧,你爸妈一定在等你。回去后好好洗个澡、睡个觉,醒来后一切都没事了。”他听得出她终于想通了,因此不忍再苛责她什么,只希望她能从此振作起来。

“我真的对不起你,我好抱歉”萤桦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眶逐渐泛红。

“你说得没错,我并不爱你,只是在赌气。我真的太骄纵了,竟然愚蠢地把你跟风筝卷入自己的情绪中,搞砸了一切,我好差劲明天我会先去公司致歉,希望公司还肯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地重新开始。”

“很好,这才是我熟悉的萤桦。”树伦笑容满面地拍拍她。“很晚了,快进去吧!”

“严大哥”她咬咬下唇,鼓起勇气道:“请你请你帮我跟风筝说一声‘谢谢’。我没有脸当面向她道谢或致歉,但我真的很感谢她,感谢她一直容忍我,没有给我任何难堪。”她更感谢风筝在浴室里苦劝她的那番话,那就像是对妹妹的叮咛,让她终于冲破迷雾,看清自己的盲点。

“我会的。”

“那我进去了,晚安。”

邱萤桦掏出钥匙想打开大门,但同时间,一旁的巷子却冲出一个黑影,嘶声尖叫着——

“邱萤桦,你站住!你这个贱女人!竟敢勾引我老公,还叫他跟我离婚,我跟你没完没了!”

萤桦来不及反应,呆呆地看着一个手持利刃的女人发狂地冲向她。

她恐惧地想尖叫,但一旁的严树伦却扑过来推开她,霎时,只见刀锋刺人他的腹部,鲜血直流!

“不!不要!”萤桦悲吼。“救命!救命啊——”

***

接到邱萤桦的电话后,风筝马上狂奔到医院去。

手术室外,她看到掩面痛哭的萤桦,马上趋前问道:“树伦树伦现在情况怎么样?”她跑得好喘,上气不接下气。

萤桦一看到她,哭得声嘶力竭,断断续续地说:“他他还在动手术因为帮我挡那一刀,他流了好多血对不起、对不起全是我的错,那女人要找的是我,因为我无耻地勾引她的丈夫没想到严大哥竟推开我,替我承受那一刀”

惭愧地哭倒在地,这一刻,邱萤桦真恨不得杀了自己。因为寂寞作祟,所以她跟那个女人的丈夫搞婚外情,可她没料到竟会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

那女人行凶后便乘乱逃走了,她哭着跑去警卫室求救,警卫紧急打电话叫救护车把严大哥送到医院。

“别哭了。”风筝镇定地扶起她,脸色虽然苍白,语气却很坚定。“树伦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撑过去,我们都要对他有信心。”因为他已向她求婚,发誓要好好地保护她一辈子,他绝不会扔下她的。

“风筝,对不起,我弄砸了好多事”萤桦愧疚得不敢看她。

这时,一名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两人马上举步向前。“医生,请问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回答:“目前情况还不错,病人很幸运地只受到皮肉伤,没有伤及重要的内脏。经过输血后已无大碍,现在正在缝合伤口,待会儿护士就会把他推到病房。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吗?先去帮他办住院手续吧。”

“太好了”风筝一颗纷乱的心总算稍微安定下来。她就知道树伦绝对不会扔下她的,因为他们两人还有好长好长的路要走。

“谢天谢地!幸好严大哥没事幸好”邱萤桦喜极而泣。倘若严大哥有任何不测,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安下心后,风筝突然道:“萤桦,你先走。赶紧离开医院,这里由我来处理。

我会好好照顾树伦的,你不用担心。趁媒体记者还不知道这件事之前,赶紧离开。”

虽然树伦不算是公众人物,但风筝跟邱萤桦在新闻界都拥有一定的知名度,风筝不希望这件事被记者知道,就怕又要被胡乱拍照,刊出一些既耸动、又血腥的标题,并胡乱猜测三人的关系,写出一些腥膻的报导。

“风筝”

“快走!”风筝再度强调。“我了解树伦的心态,他当你是妹妹般努力地保护你,绝对不希望你又被八卦杂志胡乱报导。今晚发生的事可大可小,最重要的是,你的名誉绝不能再有任何损伤了。只要你不在场,我自有办法面对外界的询问。萤桦,快离开,不管任何人间起这件事,你都要三缄其口,好好地保护自己,知道吗?”

邱萤桦的泪水不断坠下,颤抖地道:“谢谢、谢谢你风筝,我对不起你跟严大哥,我真的好差劲”看到风筝如此为她设想,她更是惭愧到无地自容。她觉得自己好幸运,竟拥有如此疼爱她的大哥,还有一位最值得敬重的大嫂。

“别说了,你快走吧!”风筝微笑地握住她的手。“树伦不会有事的,等他苏醒后,我会用电话跟你联络的。”

在风筝的一再催促下,萤桦匆匆离去。经过这一晚,她瞬间成长了,懂得体谅别人,更懂得珍惜自己所拥有的幸福。

手术室的门又被打开了,护士推着病床出来,风筝迫不及待地迎上去。

三个月后

一栋充满了酒香与花香的华宅前,严树伦和风筝站在门口送客,每个离去的客人都吃得酒足饭饱,漾满微笑。这是一场宾主尽欢的派对。

客人笑嘻嘻地与他们道别。“今玩得好快乐喔!树伦、风筝,订婚愉快!结婚时一定要通知我喔,你们一定会是一对最甜蜜的夫妻。”

姜佑勋捶了树伦一拳。“死小子!好好地照顾我家的‘甜心主播’,知不知道?啧啧,你这小子也不知是走了什么好狗运,居然可以把美丽大方的风筝娶回家。喂,你要是敢对她不好,就等着被她的男fans一人一脚踩死吧!”

“是,我知道。”喝得有些微醺的树伦畅快大笑,难怪人家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晚的他的确特别舒爽,神采飞扬,因为他终于跟风筝订婚了!

送走所有宾客后,两人回到屋内,树伦搂着风筝进入主卧室,体贴地问:“累了吧?要不要先去洗个澡?”嘴角扬起邪肆的笑意,他最希望小美人跟他说“有点累耶”这样他就可以殷勤地帮她洗澡喽!呵呵。

“我不累。”风筝拆下脑后的水钻发饰,让一头乌黑秀发披泻而下,佣懒地躺在铺着丝质床罩的大床上。“聊得好开心喔,两个姐姐和姐夫,还有我们的好朋友全都来了。大家喝了好多酒,还把所有的菜都吃光光,今天真是我最快乐的一天。”

树伦在她身旁躺下,大手扫住她的纤腰。“对了,刚才你姐姐追问我们婚期要订在什么时候?依我看不要拖太晚,就年底吧,赶紧办一办。”

他微笑着举起未婚妻的手,欣赏纤指上的钻戒。呵呵,他真是满意这枚戒指的款式,非常适合风筝的高雅气质。

“年底?”风筝眨眨漂亮的眼睛,故意装糊涂。“你是说明年年底啊?也可以啊!”“胡扯!”树伦抗议。“别装迷糊,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今年年底!要不是你反对,我真想就下个月结婚算了,干么要一直拖下去?”

风筝摇头。“下个月绝对不可能,年底也太早了。唉呀,人家希望慢慢筹备婚事嘛!而且最近我所主持的谈话性节目反应很好,上级希望我能再接再厉。另外,我也想多学习一些幕后的专业能力,好制作出质感更佳的好节目,因此根本还没有走入结婚礼堂的心理准备啊!”“不行!短期内,我不许你再接新的节目了。”树伦捏捏她的小鼻头。“你已经很忙了,又要当主播、又要负责主持谈话性节目并身兼制作人,偶尔还要跑新闻采访。不行,你可以陪我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所以我们最好赶紧把终身大事办一办,这样才可以朝夕相处。”他的话题兜来兜去,其实就是要催婚。

“不要啦!”风筝还是一副慵懒状。“太赶了。反正我们已经订婚了啊,急什么?”

“你不急我急啊!”“你急什么?”风筝嫣然一笑,故意糗他。“严树伦,你是男人吧?难道你怀有身孕了,赶着奉子成婚啊?”

“你还笑?还笑!”树伦一把压住她,直攻她的胳肢窝。“你这女人,竟敢调侃我?你真是越来越可恶了,今天晚上我这个未婚夫要好好修理你,让你知道女人在床上就该温柔乖巧”一边吻着她滑嫩的脸颊和颈部,一边把手探人她的小礼服内,轻抚那身令他疯狂的完美曲线。

“好痒、好痒别闹了啦”风筝娇笑着躲开他,翻身下床。“我还有事要忙呢!虽然举行订婚派对前,就一再要求亲友不要送礼物来,但还是有好多人带了礼物过来。我要赶紧检视一下,明天写好感谢函后,附上回礼一起寄给他们。”

她打开一个又一个的精致礼盒,突然,她双手一顿,语气也转为惊喜。“树伦,你快来看,这是萤桦寄来的包裹!”

树伦走到她身边,果然看到一个由美国寄出的包裹,是邱萤桦寄来的。她在前阵子就请调到美东的新闻分部,接受为期两年的专业培训。除了希望能换个环境重新开始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萤桦立誓要当一名真正专业的主播。

三个月前那个夜晚,他替萤桦挡了一刀,而风筝却毫不责怪她,两人的苦心终于令萤桦大彻大悟,痛改前非。事发后,她积极申请到美东受训,幸好他的伤口也无大碍,在风筝悉心地照料下复原神速。因此等他的伤势一好,萤桦就马上飞到美东,接受严格的训练了。

包裹内附了一张卡片,上面以娟秀的字体写着——

严大哥、筝筝姐,订婚快乐!希望能快一点儿听到你们结婚的好消息!

我在纽约过得很好,上星期还通过财经线的考试喔!我非常喜欢现在的生活,更感谢你们。我预定年底会回国一道,届时再跟你们聊个痛快。

卡片下还附了一张相片,相片中的邱萤桦拿着麦克风站在白宫前,笑得非常灿烂。

“太好了。”风筝脸上满是欣慰。“看起来,萤桦在纽约过得非常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她本来就是一个有能力的新闻主播,在这一行一定可以发光发亮的。咦?不知道这包裹里面是什么?”

好奇地打开包裹,里面的东西却让风筝顿时羞红一张俏脸。

站在一旁的严树伦则爆出一串开怀的笑声,还故意吹了声口哨。“哟,正点!哈哈,萤桦真可爱,真不愧是最了解我的小妹妹,非常懂得该送我们什么订婚礼物,才是最好的选择!”

“天啊”风筝双手掩着脸,压根儿没想到包裹内居然会是一套非常性感的内衣。victoriasecrete,这品牌的内衣几乎快成为“性感”的代名词了。这套内衣设计得颇为别出心裁,缎面的材质上有一朵朵以手工刺绣而成的玫瑰,薄纱丁字裤则营造出若隐若现的效果,显得更加撩人,另外还附上同色系的吊带袜,催情指数高达百分百。

风筝的脸已经够红了,树伦还坏坏地一直逗她。“快,现在就去换上!我要看我可爱的未婚妻穿上这件漂亮的内衣。”对他而言,风筝不管穿什么都很迷人,当然,穿得越少他越喜欢啦!

“不要啦,你别闹了”风筝脸上的红晕一直扩大。

“为什么不要?你敢不听未来老公的话?”树伦凶巴巴的,捧起她的脸蛋就是一阵狂吻,边吻边哄。“甜心,快去换上今晚我绝不让你回家,明天早上也要让你下不了床”大手隔着衣料抚摩她的胸。

“嗯”他的吻像是一团烈火,风筝被吻到双脚发软,眼看着就要投降了。

突然,一旁的手机传来声响。

“等一下!”风筝一听到手机铃声,整个人霎时恢复理智,用力推开他,飞奔过去接听。

“oh,shit!”树伦忍不住低咒,他已经箭在弦上了,这可恶的小女人竟然一脚踹开他?他发誓待会儿一定要扔了那支可恶的手机!

风筝一接听,彼端便传来助理急促的声音“筝筝姐,真是抱歉!我知道今晚是你的订婚之夜,不该打搅你的,可是现在有重大新闻,新闻部人手不够,大伙儿都急得要跳脚了!”

“好,我明白了。”风筝很干脆地道:“我马上赶过去。”

她一切线,转身便看到树伦哀怨的眼神。

“不准你去!不准你又因为新闻而丢下我!”呜呜——他好想哭啊,他觉得自己活像个弃夫似的,不管两人之间的气氛多么浪漫,风筝只要一接到新闻部的求救电话,便会马上踹开他,飞奔过去。呜——也许婚礼当天,他得要牢牢地锁住礼堂大门,这样新娘子才不会在半途跑掉了。

“不要生气嘛!”风筝一边巧笑盈盈地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一边手脚俐落地脱下小礼服,换上外套和牛仔裤。“这是我的工作啊!同事有难,我绝不能袖手旁观。况且新闻部的同事本来就要互相支援,这样我们以后去度蜜月时,才会有人可以帮我代班,帮我跑新闻啊!”聪慧的她知道这个时候只要搬出“蜜月”这两个字,就可以消除树伦大半的怒气了。

树伦恶狠狠地瞪着她。“蜜月地点我早就决定了,我一定要把你抓出国,而且还要找一个鸟不生蛋,没有任何电讯产品可以联络的小岛,一口气玩上一个月再回来,绝对不让任何人打搅我们!”他可不想又当个“蜜月弃夫”那多惨啊!

“亲爱的,全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风筝笑得更甜蜜,俨然是一个乖巧的未婚妻。

唉,看到这么娇媚的笑脸,树伦的怒气全消了。其实他怎么舍得跟她生气呢?

她可是他最最心爱的未婚妻,更是他要共度一生一世的伴侣啊!

吻了吻她的唇后,他认命地抓起车钥匙。“走吧,我送你去电视台。”他可不放心让风筝自己开车赶过去,所以不管是凌晨或是半夜,他都坚持全程接送,当她最忠心的专属司机。

“你真好,我最爱你了!”

“回家后,要好好地补偿我,知不知道?一定要换上那套性感内衣喔!还要穿上吊带袜”

“好啦!讨厌,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那个,真是不正经”

两人打打闹闹地往屋外走去,双手却紧紧交握着,浓烈的情意甜蜜地飘散在风中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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