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哗然声传来,堂内堂外所有人都呆住了。
李氏也终于是放下一直抬起的胳膊,感激的看着李春,气息更加的萎靡。
“呵呵呵,不服这四个字,就是在不服我大玄的律法呗,好大的胆子,不只连本官,把所有人都加上了。”
林平安一阵冷笑,冰冷的双瞳紧紧盯着李春,这个人身上有一种他很讨厌的味道。
这种味道在另一个男人身上闻到过。
“看来你还是深信,是吴生根干了坏事呗,好好好,本相允许有人质疑。”
戏谑的神色挂上他的脸颊,林平安语气幽幽的道。
“你不说当日巡逻时候跟着同僚们一起看到的吗,现在这里也有不少铜锣银锣在,你那日一起巡逻的弟兄们都在这里不。”
李春神色扫过门口围观的众多同僚们,好巧不巧,因为今天的案子涉及到他,那日和她一起巡逻的同僚们还真在。
“自然是都在的,今天正是我们当班。”
“那好,别说本相没给你们机会,现在,只要有一个打更人能站出来,帮你一起证明那天看到的就是这吴生根变换模样,潜入李氏的闺房中的,我就承认他们没撒谎,怎么样。”
“有人能站出来作证吗。”
李春希翼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同僚们,然而却没有一人敢和他对视。
一边是朝夕相处的兄弟,虽然不能说是一起上过战场,可是大大小小的案子里,也曾并肩作战,可另一边是当今打更人的统领,大玄的右相,女帝眼前的红人,而这又是一件被他定下了基调的案子,选择帮谁,不言而喻。
同僚们的头一个个低下,没人回应,也没人站出来。
或许,李相夷想站出来怒喝一声他证明,可惜,他不是铜锣,也不是打更人。
林平安乐了,带着笑意说道。
“看来是没人能给你证明啊,那请问李银锣,你又凭什么认定,你那天看到的人就是这位吴生根呢。”
李春一阵苦笑,是啊,百口难辩,你怎么去叫醒一个装傻的人,证据都讲究一个谁质疑,谁举证,林平安审案子,连举证都不用,只靠自己主观臆断,实在是妄为明镜高悬四个字。
一时之间,李春有点恍惚,几个月前,他似乎也是如这样站在衙门之外,看着里面那一席青衣,独身一人来到京都,状告江洲府的小小司马。
他好像叫郑青天,李春记得,这个人背后本该刻着‘立法为公,明镜高悬’八个大字,可却阴差阳错的刻成了别的。
当时,他是带着多大的决心与毅力,才敢站出来,替一个毫无干系的人申冤的。
自己今天会铤而走险的站出来,替几个平民作证,恐怕也是被郑青天的行为洗脑了吧。
民怎么与官斗啊,毫无背景势力的小官小吏又怎么履行心中的正义。
莫大的悲伤在心中涌起,这是对这个国家的失望,对律法的无力,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那日站在林平安对面的那个身影,那个谦卑的立在镇国公身后,却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的男人。
也许...只有他,能够给我们公平,也只有他,会为百姓呐喊申冤。
扑通
铁打的汉子双膝跪地,将地面砸出裂痕,国字脸上已满是泪痕,他双唇颤抖,微微抬起头看着头顶的天空。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他发出了震慑人心的呐喊。
“我李春今日想践行圣贤之教诲,然自身仅为万万人中一浮萍,有心而无力,让律法蒙羞,让百姓蒙冤,愧为执法者,今愿立誓,往后余生,必替百姓办三千件冤案,只求今日,姜圣降临,为穷苦百姓主持公道。”
说着,他将头埋下,深深的一拜,浩然正气喷薄而发,呜咽之声,传出千里。
“请姜圣,持律法,主公道!”
轰
那一日,京都又出一大才,口发大宏愿,脚踏三品巅,因日后深入民间伸张正义,翻了无数冤假错案,又极为的善良体贴,被百姓亲切的称为“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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