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粉翘和佩玉童鞋的捧场。)见那阿乙姑娘举止如此怪异,胡未几个不由疑惑万分,纳闷这小狐妖到底是在做什么。方老四也忍不住担心,喃喃自语道:“她想干什么?”他有些怀疑这阿乙姑娘是想跟踪他们,以便随时掌握他们的去向,而她那些同伴则可能回去找援手了,到时候便会一起追上来。只不过让他难以理解的是,这阿乙姑娘这跟踪的方式也未免有些离奇,为何不远远地悄悄地跟在后面,反要直接跑上来,这样也实在太明目张胆了些,甚至可以说实在有些嚣张,难道她就不怕有危险。胡未却笑了笑,也不说话,赶着骆驼追了上去,到了那阿乙姑娘的身边后,他打了个哈哈,说道:“阿乙姑娘又见面拉,你这是要去哪呢?”只可惜阿乙姑娘却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便转过身去,低着头,默默赶路。讨了个没趣的胡未微微有些尴尬,挠了挠自己的光头,朝后面无为他们耸了耸肩,一脸无奈。他肩上的戒戒却是拍着肚子唧唧咕咕怪笑起来,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胡未没好气地给了小家伙一个栗子,又赶着骆驼追了上去。只是阿乙姑娘却仍就不理他,只是默然走着,像个哑巴似的。胡未一连跟她说了好几句话,却没得到任何回应后,也有些按耐不住了,干咳了几声后问道:“阿乙姑娘是想跟踪我们吗?不过这样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些?你的同伴什么时候会追来呢?”他这一问,阿乙姑娘还真的停了下来,抬头看向他。只不过奇怪的是,她看着胡未的眼里并没有胡未意料之中的慌张,反显得更是清澈,而眼神里也几乎不带任何感情,只是那么淡淡地看着胡未,就像看着远处的风景一样。胡未却突然感觉有些不自在起来,这阿乙姑娘虽没说话,眼神也似乎不带任何感情,但一双漂亮的眼里又似包含了千言万语,她这样默默地看着胡未,也让胡未感觉到她好像是在说他刚才完全是小人之见,胡未似乎都能看到她眼底的那丝讥诮之意。这也让胡未突然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惭愧,也更是尴尬。好在阿乙姑娘看了胡未一阵后,便又转过了头去,继续默默地向前走着,否则只怕胡未又会抓狂。而之后不管是胡未还是无缘去跟她说话,她却始终不吭一声,只是默默地走在前面。只是胡未他们走得快,她也走得快,胡未他们走得慢,她也走得慢,胡未他们停下来的时候,她也会停下来,然后站在前面,默默地看着胡未他们。这让胡未他们所有人都感到越来越奇怪,纳闷这小狐妖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们也有些不安,不过眼看就要日落,他们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路上自始自终都没看到有其他狐妖追来。日落后,随着天色渐渐暗下来,大家也停下来休息,在背风处把驼队整成一个圆圈,大家则找来一些木柴树根之类,在驼队中间生起火,然后坐下喝水吃东西。那些跳鼠们也是壮着胆子,通过骆驼之间的缝隙钻到中间,呆在胡未他们边上一点休息,还有一些跳鼠则被那老跳鼠分派了出去找食物。唯有那阿乙姑娘则远离了驼队,坐在一座沙丘上,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星辰,许久也不见动静,好似成了一座雕塑一般。胡未跟边上的无缘悄声说了几句后,原本一脸愁容的无缘又是喜笑颜开,拿了个水袋和一些食物跑了过去。只不过很快,无缘就垂头丧气地跑了回来,说阿乙姑娘仍是一句话也不说,甚至于对无缘那食物和水拿去给她都没有任何的表示,他也只好将食物和水放在了她边上。吃了东西后,大家稍稍聊了几句,便搭起帐篷开始睡觉,胡未却照例得先给戒戒按摩和唱歌,哄小家伙睡觉。这阵子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是胡未先守夜,因为反正他每天都得给戒戒按摩和唱歌,所以睡得最晚。不过刚开始的时候,无为他们很是有些不习惯,胡未这样不停地哼着歌,让他们感觉很难睡得着。但在几天之后,他们便渐渐习惯了起来,很快就能睡着,而且睡得很是香甜,甚至于如果胡未过早停下的话,他们还会跟戒戒一样,马上就醒转过来,感觉有一种莫名的不踏实。胡未一直唱到夜深,等戒戒也睡去后,终于停了下来。只是他歌声一停,驼队里便发生了点莫名的骚动,不管是无为他们,还是那些骆驼,乃至解小宝解小贝以及那些跳鼠,都是齐齐翻了个身,动作竟整齐一致,蔚为壮观。不过很快驼队里就又恢复了寂静,陆续响起了各种呼噜声。竖起耳朵听帐篷外动静的胡未虽已见怪不怪,却还是忍不住笑了笑,又转头看了看戒戒,而戒戒转了个身后,便趴在那里,拱着个圆pi股继续呼呼大睡。胡未又走出帐篷,抬头看了看远处,却发现那阿乙姑娘仍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也不知有没有睡着。夜色下,她单薄的背影也显得有些寂寥。胡未叹了口气,叫醒了无为,让无为接替他守夜,然后便回了自己帐篷睡觉。天刚放亮的时候,大家齐被戒戒高亢的叫声或者说歌声给惊醒,纷纷开始忙活起来,或收拾东西,或整束行李。唯有胡未则还得躺帐篷里听戒戒唱完歌再说,否则小家伙可是会闹脾气的。只是很快,那无缘却拿着个水袋和一些食物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丝懊恼和无奈之色。他手里拿着的水袋和食物正是昨晚他拿去给那阿乙姑娘的,听守夜的无为说,大家睡下后,阿乙姑娘便把这水袋和食物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胡未抓起正捏着他耳朵,摇头晃脑唧唧吱吱‘唱’个不停的戒戒,将它抱在怀里,走出了帐篷,却看到那阿乙姑娘仍是坐在那沙丘上一动不动,只不过她现在终是转过了身,正看着胡未他们这边。胡未笑了笑,朝阿乙姑娘招了招手,朗声问道:“阿乙姑娘早上好,昨晚睡得还好否?”只是那阿乙姑娘却将头转了过去。戒戒又是抱着肚子,唧唧咕咕一阵怪笑。胡未却也不以为意,只不过又敲了下小家伙的脑袋,然后将它丢到自己肩上,帮无为他们收拾起东西来。过了一会,胡未他们收拾妥当,便上了骆驼,开始继续赶路。而那阿乙姑娘则终于从沙丘上站了起来,跑下山丘,来到驼队前面,默默地向前走着,而不管胡未和无缘跟她说什么,她始终不吭一声,没有任何回应。又这样子过了两天,一路风平浪静,没发生什么意外之事,方老四所担心的狐族强援也没见踪影,只有这阿乙姑娘仍是不离不弃地跟着驼队,却始终跟驼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曾说过任何话语。平常赶路的时候,她一直走在驼队前面,倒跟个向导一般,而胡未他们休息的时候,她则会到边上去,或坐在一边静静地休息,或爬到沙丘上远看前方。无缘几次拿水和食物给她,却都让她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而这两天她几乎没吃过任何食物,只偶尔拿下腰间挂着的羊皮水袋,小小的抿上一口。胡未见她这样徒步赶路辛苦,也曾给她牵来匹骆驼,可是她也没要,仍是默默地步行着,显得很是倔强。不过胡未还是敏锐地发现,几天下来,这倔强而又沉默的小狐妖体力已是渐渐地有些不支,胡未他们赶着骆驼跑起来的时候,她虽始终不曾落下,但已是显得有些勉强。胡未如今听力超凡,也能清晰地听到她的呼吸声一次比一次粗重和急促,没有了以往的轻松,甚至于她以前那轻盈的步履也会变得有些沉重起来。而虽然她脸上一直遮着面纱,但她的眉宇间还是渐渐显出了些疲态来,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也渐渐变得有些黯淡,就像一朵原本水灵的鲜花正在慢慢枯萎一般。这也使得原本就一副心事重重样子的她看去更显忧郁。看着这小狐妖一日日渐渐憔悴下去,胡未他们都感觉有些不忍,也忘了人类与妖族之间的天然界限,开始为这小狐妖担心起来。那浪漫书生无缘更是整日唉声叹气,一日几次的拿着食物和水,或者牵着匹骆驼去找小狐妖,甚至不惜以恳求的语气请她收下,却总是失望而回。唯一能让无缘稍微感觉高兴的,他几次努力之后,阿乙姑娘虽仍是拒绝,但多少还是会有些表示,或摇摇头或摆摆手,甚至偶尔还会朝无缘笑上一笑,不像刚开始时那样,全然把无缘当做空气一般,或者说全然像个聋哑人似的,没有任何的反应。
只不过当看着小狐妖微微展颜笑起来时,眉眼间反显得更是忧郁了,无缘心里刚起的一点兴奋之情顿时土崩瓦解,反更难受起来,甚至都有肝肠寸断的感觉。有次激动之下,他甚至拿了把刀子跑去小狐妖面前,让小狐妖割他的肉吃。原来穷极无计之下,他还以为小狐妖定是不喜欢他拿去的食物,而是跟他看过的那些野谭怪志里说的那样,只喜欢吃新鲜的人肉,又见小狐妖日见憔悴,所以气血上涌的他便决定牺牲自己,割自己的肉给小狐妖吃。结果小狐妖却仍是摇了摇头,给了他一个苦苦的微笑。可怜的书生只能再次失魂落魄地溜了回来,一脸的失望。胡未虽也曾想过索性趁机一路急赶,把小狐妖抛下了事,可犹豫了半天,终还是有些不忍心。每次赶了阵路,见小狐妖气喘吁吁,步履紊乱,气力渐渐不支时,还是会忍不住放下速度,静等小狐妖恢复体力。可是几次之后,小狐妖大概也渐渐发现了胡未是有意在照顾自己,却并不领情,竟反加快了速度,疾奔而去。胡未他们原本还以为小狐妖终于想开了,准备不再跟他们了,结果他们赶了一段路后,却再次看到了小狐妖,不过这一次小狐妖并没像往常那样站在那里等着驼队,而是蜷缩着躺在地上,双眼紧闭,气息微弱,显是力竭而昏迷了过去。胡未几个赶紧七手八脚地将她抬到阴凉处,又是给她喝水,又是给她擦凉,一阵忙乱。只不过小狐妖醒来后却马上就站了起来,推开了放在她嘴前的水袋,扭头继续前行,仍是不吭一声,只低着头默默向前走着。胡未却一把丢下水袋,身形一闪挡在了她的前面,一脸严肃道:“阿乙姑娘,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小狐妖却不说话,从旁边走了开去。这时胡未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住。小狐妖浑身一震,随后赶紧用力甩动手臂,想将胡未的手甩开,只是很快她就发现胡未的手竟是像钳子一般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她是怎么也甩不脱。小狐妖终于有些急了,转头怒瞪着胡未:“放手!”胡未却突然笑了起来,反又一把抓住了她另一只手臂,然后将她硬生生地架了起来,直接拖了回去。随后他在无为他们惊讶目光注视下,竟从一匹骆驼上解下条缰绳,将小狐妖给捆了起来,然后横放在一匹骆驼上,拉着那匹骆驼,招呼了无为他们一声,继续向前行去。原本有些傻了的小狐妖终于回过神来,急叫道:“放我下来!”“不放!”胡未干脆回到,脸上则挂起一丝坏坏的笑容,“既然你要跟着我们,那就该有心理准备,我们可不是什么好人,为了防止你们妖族再来寻衅,所以只好先将你制住再说。”小狐妖愣了愣,不过还是很快就明白了胡未是在乱说,只是她却又咬紧了嘴巴,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然而她一双眼里却又开始突然滴下泪来。见到小狐妖竟又突然流起泪来,胡未不由一愣,只是随后他却又笑了起来,满不在乎地说道:“你哭吧,就算哭死也总比累死要好!”而他这一说,小狐妖竟顿时止了泪,张开眼睛看了看胡未,却见胡未正背对着她,也看不到他的表情,而戒戒则站在胡未肩上,正朝她挤眉弄眼地,抱着肚皮怪笑着。她赶紧闭上了眼,却也没在流泪,眉眼间的忧郁之色也少了一些,反多了点羞涩之意。又赶了段路后,胡未他们发现前面竟然有一片石堆凸立在一片微微耸起的沙丘上,不由有些意外,纳闷这沙漠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石头在,该不会是天外陨石什么的。那方老四却欣喜地说找到新水源了,然后带头跑了过去。等胡未他们到石堆那里,发现一处石缝间竟真的喷涌着泉水,在石堆下,还积着个小小的水塘。胡未他们不由惊喜交集,他们现在越往西走,一路上所能碰到的水源也是越少,这阵子下来,他们所带的水已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现在正有些愁恼饮水问题呢,倒没想到竟然能这么容易碰到水源,而且这水源还如此奇怪。见胡未他们一脸惊讶,跟随着跳鼠王子阿不的那只老跳鼠精赶紧殷勤地替方老四解释起来,说这应该是一处新出的泉眼,出现至多不过几天时间,因为边上既无什么植物生长,也看不到什么动物,想必这沙漠里的动物或者说妖族都还没发现这孔泉眼,他猜测很可能是地下水改道,然后从这堆石头的缝隙里冲了出来,这石堆原本应该是埋在沙子里的,不过被最初喷涌而出的泉水冲刷下,沙子渐渐流走,这些石头也慢慢露了出来,因此才有这样的奇观。胡未和无为以及无缘几个听了老跳鼠精解释后,自是又长了见识,随后便跟着方老四忙活起来,或拿水袋取水,或驱赶骆驼上来饮水,一边维持着秩序,以免那几百只跳鼠纷纷攘攘的搅浑弄脏这泉水。胡未也是将骆驼背上的小狐妖拉了下来,解开了绑在她身上的缰绳,笑道:“阿乙姑娘,你也去喝点水吧。”小狐妖看了胡未一眼,终是走了过去,在那小水塘边上坐了下来,洗了洗手后,便摘下面纱,捧水小喝了几口,便又将面纱戴了起来。在呆呆地看了看周围忙着取水或者喝水的胡未他们后,她却又摘下面纱,放到水里缓缓转起圈来,似在洗那面纱,却又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这时,戒戒跑到了她的边上,朝她叫了几声,又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小狐妖转头看着戒戒,眼里带着疑惑,显是不明白戒戒的意思。小家伙则拉了拉自己红肚兜的小摆,又指了指小狐妖放在水里的面纱,唧唧呜呜叫了几声。小狐妖愣了一愣,随后却是明白了戒戒的意思,却有些犹豫起来。不过没犹豫多少时间,她还是放下面纱,然后伸手把戒戒穿着的红肚兜脱了下来,然后放到水里,细心搓洗起来。不过相比她戴着的面纱,小家伙这红肚兜上面却满是油腻,都快成了黑肚兜了,要想洗干净也颇是不容易。戒戒虽一直十分在乎自己这红肚兜的干净与否,只是小家伙吃东西时却又无所顾忌,这红肚兜不过几天就已变得油腻不堪,像是那杀猪佬穿着的外套,小家伙也经常要胡未将这红肚兜洗干净了,无奈胡未一看到这油腻不堪的肚兜便觉头疼,再加沙漠里水极度缺少,所以一直没给它洗过。小狐妖洗得极是认真和专注,而那原本满是油腻的红肚兜在她一双秀气精致小手搓洗下,也渐渐恢复了原来的颜色,变得鲜艳起来。只是刚等她洗好那件红肚兜,戒戒却又哼哧哼哧地捧着一件白色夹衣跑了过来,放到了她的边上,然后朝她唧唧吱吱叫了几声。小狐妖不由一愣,转头一看,发现胡未正在那里换衣服,显然这白色夹衣是胡未换上来的。她赶紧转过脸去,眼里也露出一丝羞意,只是犹豫了片刻后,她还是拿起了那件白色夹衣,细细搓洗起来。等她搓洗完那件白色衣服后,戒戒又是捧着个包裹跑了过来,小狐妖不由奇道:“这也要洗吗?”戒戒却摇了摇头,打开了包裹,然后指了指包裹里的食物,又指了指小狐妖的嘴,唧唧吱吱叫了几声,示意小狐妖吃点东西。待见小狐妖愣在那里,戒戒拿起一块酱牛肉,爬到了小狐妖肩上,把酱牛肉往小狐妖嘴里塞去。小狐妖怔了怔,随后竟将那酱牛肉接了过去,低头说了声谢谢,然后撕下一点牛肉,放到嘴里细细咬嚼起来。戒戒一阵摇头晃脑,朝边上一脸惊异的胡未他们叫了几声,一副得意模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