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五点,有一个电话,问我演不演戏。”二刀疤坦诚,“我估计是行家,不提‘接活’,不提‘办事’,提‘演戏’,万一我录音,哪天栽了跟头,供出他,他防备一手。我问是富商是权贵,对方不答,我没干。”
二刀疤只接白道的客户,护送、找人、讨债...,而‘行家’,大概率是同行,容易黑吃黑,遭算计。
周京臣递出名片。
“佳丽足疗店...阿丽啊?”二刀疤掂量着名片,乐了,“我前女友,去年分的。”
烟雾熏得周京臣微微眯眼,“和平分的?”
倘若是闹僵了分的,这趟行动应该不太顺利。
“动刀子了。”二刀疤撸袖子,肘关节一道疤,“缝了七针,那娘们儿砍的!”
程禧小声,“比周阿姨泼辣。”
周京臣闷笑。
坐上车,驶向丽水西街,周京臣望着二刀疤,“你们之间有矛盾,你不要露面了。”
二刀疤为难,“这疯婆娘不好惹。”
“我知道。”他神情平静。
花魁把这么重要的物证交给丽姐,可想而知是什么‘巾帼女豪杰’了,加上花魁反悔了,拿到物证更费劲了。
现在,三股势力逼近湖城。
他,花魁,叶柏南。
谁抢先一步,谁多一分胜算。
......
车拐入西街巷子,周京臣下车。
巷口的路标是‘胭脂巷’,一排排的二层木楼。
五柱六挂的穿斗式木,屋脊弯翘,下层是储藏和后院,上层是房间,雕琢考究,横悬于乌溪水畔,夜幕下,水涟涟,雾蒙蒙,像一幅隽永的水墨画。
尤其是,木楼发潮了,木板被浸泡得绵软,那种落魄、陈旧的味道,具有艺术性,年代感。
——红姐棋牌厅,脂粉小酒馆...
周京臣一间间寻觅着。
行至中途,程禧拉他袖子,一抬头:佳丽足疗店。
他驻足。
“阿丽,回老家了?半个月没营业啊。”一个胖乎乎的男人进门。
“生病了,做个小手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风情万种,又飒爽的嗓音。
“全套是吧?足浴加按摩。”
“推个背。”男人不怀好意,“今晚留宿了。”
“强哥,我这里是正经店,您有心留,我无心收呢!”女人沏了一壶茶,送下楼,“您堂堂大老板,瞧得上这破地方?睡一宿,浑身的湿疹。”
男人哈哈笑。
蛮有情商,谈笑风生间,解决了一个猥琐男。
周京臣迈上台阶,敲门,“丽姐在吗。”
女人从头到脚审视了一轮,不惊不怒的,胖子察觉丽姐的眼神太黏了,也审视周京臣,“嚯,丽水西街的祖坟冒青烟了,十几年没有这样俊俏的男人了。”
周京臣置若罔闻,走向女人。
女人扭头,朝后院吼,“阿晴!你招呼强哥,我有贵客。”说完,打手势,示意上楼。
木梯年久失修,断一块裂一块的,周京臣护着程禧,走得慢,女人先进房间,站在半扇竹帘后,身型若隐若现。
“周公子远道而来,我看到诚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