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黎踌躇再三,还是决定推掉,他现在一心只想快点回宁园陪何寄安,其他的事情,都能免则免。
他在心里又盘点出几个何大少中意的菜色,便要亲自开车去菜市场采购。他这一去倒好,身后跟着三四个保镖一块儿在市场的人群中挤来挤去,无数主妇在旁投以好奇的目光,一个摊贩还被保镖们的威势所迫,差点找错钱。
严黎将菜买好,这才心满意足的驱车返回宁园,岂料半路上就接到何寄安电话,说他有事情要回主宅一趟,晚上不回宁园吃晚餐。严黎这下满腔热情都扑了空,无精打采的回去,也懒得自己下厨,让厨娘炒了两个小菜,就着一点鸡丝粥草草果腹。
他等了大半个晚上,何寄安却仍没回来,直到后半夜实在熬不住回了自己房间睡觉,人忙事多的何大少才抽空给他打了个电话。
严黎本来已经快要睡着,手机一响便接起来,急急忙忙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何寄安声音有些消沉,周围静得很,没有一点杂音,因此清润的嗓音十分清楚地传过来:“我马上就要飞t城,外公有些不好。”
何寄安的外公葛中铭是t城第一大帮派的现任话事人,掌握t城黑道长达四十年而屹立不倒,堪称道上的不老传奇。这位大佬偏爱长女,当初将何寄安的母亲嫁到h城万分不舍,因此爱屋及乌对何寄安也十分钟爱。何寄安在何家能有现如今的地位,跟葛中铭的力挺也有些关系。
葛中铭是个惜福之人,一向注重养身,这么多年从未生过大病,这回竟要何寄安连夜飞过去,必然不是小病。
严黎听了何寄安的话就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两人相对沉默了好一会儿,严黎才轻声道:“葛老一定不会有事,你也不要太着急。”
何寄安也轻声应了一声,便又强打精神反过来宽慰了严黎两句才挂上电话。
严黎收了先,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都没睡着,心里只是隐隐的不安,最终折腾到天色发白才勉强入梦。就这短短两三个小时的睡眠也不得安生,一个接着一个的做梦,最后是被一个噩梦弄得浑身燥热满头冷汗吓醒的,等醒过来,到底梦见了什么却又不记得了,只能冲个冷水澡振作起来去公司。
何寄安走了好几天,一点消息也没传回来。严黎虽然忧心,但他知道葛中铭的身体可算是t城黑道头等大事,自然瞒得严实,何寄安肯在临走时跟他说上一声,已经是十分难得。
何寄祥的儿子快要半岁,苗若兰被奶娃儿折磨得不堪忍受,早早就断了奶,把孩子往爸爸那里一扔,人就不见踪影。于是何二少请了奶妈和专业护士,一行人浩浩荡荡奔回宁园常住。
严黎初见他委实大吃一惊,看到他怀里的婴儿更是像看到了定时炸弹,避在一边不肯亲近。
何二少便天天嘲笑他:“这么大的人了连个孩子都怕,让我说你什么好。”
严黎只能反唇相讥:“主宅自然有大把人不怕,你怎么不住回去?”心里却在腹诽又不是我的儿子自然是要怕的,若是不小心碰到出了什么岔子,何老太爷怕不要大开杀戒。
何寄祥就摆出一副求饶的样子,抱着儿子上演父子情深。
宁园从此再无宁日,日日听见婴儿嚎哭。何家这位重长孙也不知遗传了谁的脾性,一天二十四小时简直要哭上二十个小时,有时候被奶妈抱在怀里吃奶都要边吸边嚎。嚎得发了性便如同撕心裂肺,让人不忍再听。
严黎住了两个晚上实在不堪忍受,拎着行李告饶,干脆又回公寓去住,左右何寄安不在,住哪里也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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