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答应了,但中午来了客人还是不记得吃饭,次次拖到未时中(下午两点)才吃饭。有次正巧被李介丘撞了个正着,他平常总是温温和和的,待人接物都是谦逊有礼,那次却直接垮了脸色,冷着脸色一直冷到晚上回家。
平日不爱生气的人生起气来才吓人,那次可把陈葵和杏花吓了一跳,但李介丘倒也没说什么,话比平常少了很多,脸上也没个笑脸。不牵着叶小尘的手了,晚上吃饭时也不给他夹菜了,惹得叶小尘一阵心虚。
不过过了一夜后,夫夫俩又腻歪上了。
外人当然不知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但叶小尘可是记忆犹新,自己可是被狠狠修理了一顿!
所以,当陈葵把话捎给叶小尘的时候,他脸上突然一热,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只觉得尾椎往下了两团软肉有些发烫发痛。
不过幸好灶房里烟熏火燎,灶膛的火熊熊烧着,陈葵没发现他突然红了脸。
叶小尘挪了挪脚步,将最后一个菜装进了盘子里,才扭头对着陈葵磕巴说道:“我晓得了,你去把咱的饭菜端到后头院子去,再喊上阿南阿北,先把饭吃了再忙。我把这盘菜送上去马上就来,你先准备着。”
别的客人自然不用叶小尘这个东家亲自端菜,但点菜的是陈甫洵,这是个老客了,又厚脸皮和叶小尘混得越来越熟,所以叶小尘也乐意跑这一趟。
他同陈葵说完就把手里的菜放进木托盘里,双手端了出去。转身上了二楼,在雅间门前站定,轻轻叩响了门。
“陈公子,菜好了。”
里头立刻传来陈甫洵激动的声音,“叶老板快请进!”
叶小尘推门而入,入室就看到一大幅石竹图,画前摆开了桌椅,陈甫洵和方用行相对而坐。
“陈公子这回考试考得怎么样?”叶小尘一边将菜放到桌上,一边随意聊着。
几人说是主客,其实也算得上半个朋友了,叶小尘这才闲聊般多问了一句。尤其对于陈甫洵这种交友悍将而言,他觉得草舍小食上到老板,下到跑堂的都算他朋友。
陈甫洵一听叶小尘的问话,立刻挺直了脊背,骄傲地扬起脖子,傲声道:“也就一般吧……不过叶老板以后可以叫我陈生员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说着很一般,但笑得很夸张。
那放肆夸张的笑声惹得对面的方用行尴尬捂脸,没好气地说道:“你可消停点儿吧,考了六年才考中秀才,你得意什么呀。”
语罢,他又扭头对着叶小尘小声说道:“叶老板不知道……哎,甫洵他考的是最后一名。险中!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