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田二郎没有听劝,他还是执意道:“陶叔,您说的我都知道……但我,非分家不可了。”
陶礼也是急了,朝田二郎摊开了手,焦躁急切道:“这到底是为了啥啊!为了啥非得分家呢,你说出来,叔给你做主!要真是你爹娘的不是,是你大哥的不是,叔肯定不惯着他们!”
陶礼的本意是想着叫他说出来,如果这件事确实是田家二老和大郎做得难看,那至少传出去能堵住那些爱议论是非的碎嘴子,这分家一事也不显得田二郎无理取闹,不忠不孝,也算是情有可原的!可田二郎这小子,老实起来像一头牛一样踏实肯干,倔起来也像一头牛一样拉都拉不动。
这件事情关乎着他妻子的清誉,他怎么敢提,田二郎只闷着头说:“我不分田地家产,只求里长做主替我分家。”
什么都不分,这叫什么分家!
陶礼也急,田十八更是气坏了,置气道:“好好好!你要分家是吧!好!给你分!但家里一个子儿你也别想拿!田地更没有你的分!你就和你媳妇空着手滚出去,老子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老子气坏了,儿子也梗着脖子说道:“我本来也没打算要这些。”
田十八气得指着他点了好几下,气红了一张脸,最后说道:“好好好!里长,就按这混账的意思办吧!他不念着爹娘,一门心思只有他媳妇……想分家,那就分吧,老子就成全他!”
这当爹的都同意了,陶礼还能说什么呢,他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身边的儿子,说道:“去把几个叔公叫来做个见证。哎,既然你们老的小的都同意分家,那今天就把这事办了吧。”
田二郎点了点头,田十八则是半点不说话了,阴沉着一张脸站着。
里长儿子点点头,飞快跑了出去。
院子突然就无人说话了,静得可怕。
田舅娘看了看自家汉子,又看了看闹着要分家的二儿子,气得拍腿大哭,她扑上去要拽田二郎身后的秀姐儿,嘴里还骂道:“就是你这个丧门星!你这贱妇!当初就不该答应让二郎娶你!你个搅家精,怂恿我儿子闹分家!现在你安心了,如意了!你上吊怎么没吊死你!你怎么不去死啊!”她咒得越来越难听,秀姐儿已经没有再哭了,可也听得脸色愈发白,惨白毫无血色,眼神空洞。
田二郎的脸色也很难看,可他能动手打兄弟,旁人见了只说是兄弟不和,可亲娘他能怎么办,他连重话都不能说!他只能沉着脸护住秀姐儿,拉住亲娘愁着一张脸求道,“……娘!您到底要干什么啊!您非得把我们两口子都逼死不可吗?”
“你个狗杂种!没良心、没心肝的狗东西!我可是你亲娘啊,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田舅娘见拉扯不到秀姐儿,立刻就把气全撒到了田二郎身上,什么脏的臭的乱骂一通,一边骂还一边扑上去撕打,又捶又踹又咬的。
泼妇,真真是泼妇啊!哪有骂自已儿子是杂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