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病人是一个尚还不会说话的“幼儿”。
南山医馆自然不能真找一个生病的幼儿,怕耽误孩子病情,这个“幼儿”是婢女用锦缎襁褓裹着的一个如婴孩大小的布娃娃,其中病症都是由婢女口述。
吕济安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李介丘问了一句什么,然后婢女轻轻拍了拍“幼儿”的后背,摇晃着哄了起来,还抽空答了一句:“不清楚呢,孩子不会说话只知道咧着张嘴哭,不知道他哪儿痛呢?哎哟,乖乖不哭哦……”
眼瞅着布娃娃上连嘴巴都没缝的李介丘:“……”
李介丘叹了口气,试探着伸手摸了摸布娃娃的额头,立刻被烫得缩回了手。
那婢女见他摸过,立刻说:“烧得厉害呢!一直哭闹不止,大夫这是什么病啊?”
李介丘木着一张脸,腹诽道:确实烧得厉害,这是用火石烤过吧,烫得烧手。
这烧得这么厉害,他压根辨不出是低烧还是高烧。
李介丘呆了片刻,盯着那片本该有嘴巴却偏偏忘了缝的位置,尴尬问道:“这……怎么张嘴看?有咽红吗?”
婢女也被问愣了,装得毫无破绽的脸上突然一僵,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直看乐呵的秦执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离了三两步远的样子,定定看着这边,听到李介丘的话就是放肆大笑,笑得开怀至极。
婢女很快反应过来,低眉答道:“有些红肿,舌苔偏黄。还流涕,高热不退。有些轻微咳嗽。”
李介丘点点头,又望了一眼那个布娃娃,然后皱着眉挪开了视线,一脸不忍多看的神色,抿嘴问道:“这样烧了多久?”
婢女低眉答道:“小半个时辰了。”
李介丘又问:“孩子多大了?”
婢女谦卑回答:“未满半岁。”
那就不好开太多的药,是药三分毒。
李介丘捏了捏眉心,一边写药方一边说:“用温水给孩子擦拭全身,多给孩子喂些温水。尽量不要喂药,要是一直没有退烧,就以药物贴敷,我已经写好了药方。也可以用青蒿、香薷煮水洗浴。如果如此还没有效果,就将这道方子煎药让乳母服用,再以乳汁哺给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