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詹姆斯刨根问底的问题,华天只有沉默,编造的谎言在此时只有苍白感,毫无意义。而真相必然不能被詹姆斯或是他所代表的三竹寺接受。
一两分钟,或许更短,或许更长。
詹姆斯无奈地耸耸肩,“算了,谁没有秘密呢,起码你没有说谎。谎言是濒死者的武器,只要你觉得你的朋友是些‘好人’就足够了。”詹姆斯在说好人两个字的时候,特意将左右手放在脑边,伸出两根手指勾了一勾,表示他的不满。
“不管怎样,欢迎你加入三竹寺。虽然这句话应该在体检之后才说,但谁让你是我心中的英雄呢,就算是作弊,我也会让你加入的。”
两个人走出了房间,贺兰站在一旁等待着,不偏不倚正好站在走廊中间,皱着眉说道:“教授,你耽误了太久,头儿有要事需要你赶回去,我们必须马上开始。”
詹姆斯没理她,慢慢悠悠从她身边经过,径直将华天带到了一个类似手术室的房间,一群等得不耐烦的医生应该是早就得到了贺兰的授意,立刻开始做着各种安排,每一个人都在忙碌着。华天经过几个简单仪器的检查,便被放置在了一张带很多关节的椅子上,渐渐睡着了。
“全身麻醉顺利完成。”一个医生喊道。
“所有的人出去,你们的工作完成了。现在回去躺在沙发上,你们还能赶上肥皂剧的片尾曲。”詹姆斯站在门口,用手不停地敲着门,命令道。没有人问话,没有人迟疑,不到一分钟,整个房间的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詹姆斯和贺兰。
“有问题么?”詹姆斯面色阴沉,显然华天最后的沉默,让他还没有完全想清楚该怎么做。
“没有问题,但你确定你想好了?一旦决定,可能就没有机会更改了。”贺兰说话的时候,也有一丝紧张,似乎这个决定对于她这个旁观者的意义都十分重大。
“本能,之前华天的这个答案是我的最爱。我只是担心他以后会‘沾花惹草’,我讨厌背叛。算了,以后的问题留给那些个白痴去烦恼吧。我喜欢这小伙子,就足够了。贺兰,现在开始工作。接下来将是难熬的几个小时,把所有的视频记录仪都关上,我多希望能回家看一看晚间新闻,我喜欢那个身材火爆的女主持人,尤其是她低头的时候。”说完,詹姆斯看了看贺兰手中的盒子,再不发一言。
牛顿的头如果在一棵椰子树下,或许世界就要落后数百年;希特勒的画作如果被人欣赏,那么世界将少死亡五千万人。不严苛的讲,我们的世界是一个球体,而球体没有角落,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有资格影响整个世界。若干年后,所有学者一致认定,特里耶事件发生之后的一个月足以影响千年,遂决定将这段时间称之为‘重塑世界的开端’。
在这个所谓的‘重塑世界的开端’,华天被动地改写历史的发展;而远隔万里的世界另一端,历史的发展则被另一群人用力的推动着。
美众国,德加斯市一条僻静的小路上,大卫并没有踩下油门撞向无耻的恶棍罗恩,只是和他的母亲一起惊诧地看着,停在他们车后的那辆车。
“娜汀,听话,回到车里去,我会解决的。”高大健壮的男人从驾驶室走下来,对着从副驾驶位下来的女孩喊道。
“盖亚,我们到了,我看见了,三个坏极了的流氓,不过你别担心,有我爸爸在,一切都不是问题。”娜汀对着手机兴奋地叨念着。尽管此刻她十分激动,但还是不忘将摄像头对准了罗恩三人。
罗恩愣在那里,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的同伙都开始打退堂鼓,反正大麻烦都在罗恩一个人身上。他们才不在乎大卫是否将影片传上网,他们只是在享受欺负弱者的爽快感。
大卫以为罗恩还有些顾虑,所以没有离开,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喊道:“罗恩,走吧,我不会将影片给别人看的,我们都回家去吧,然后忘了今天的事情。”
娜汀似乎觉得有些不满,她没想到大卫如此怯懦。之前,她听到盖亚的信息,知道离他们很近的一条小路上,有一对母子受到流氓骚扰,甚至没让她爸爸将刚上桌的汉堡薯条吃完便匆匆赶来。虽然现在他们已经保护了弱者,可是坏人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治。娜汀想要跟自己的爸爸撒娇,让她爸爸将这群恶棍送去警局。
罗恩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将一个药瓶放在嘴边,倒了又倒,直到确认瓶内空无一物,才将空瓶扔在了一旁,大叫道:“你这个窝囊废!大卫!你永远不过就是个****的窝囊废!”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罗恩从大衣的口袋掏出了一把样式有些旧的手枪:“大卫!你原来不过就是个乡巴佬,读了一点书,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你就算坐在市长的位置上,你依旧是个乡巴佬。你想要施舍我?你想要我求你放我一马?哈哈哈哈!我会将藐视我的人都打死,一个不放过。哈哈哈哈!”
很明显,罗恩的药劲已经上来了,他的手脚和头都在不自觉的抖着,眼睛充血,大声说话之后,嘴边似乎还有一些口水喷溅形成的白色泡沫。
“凶徒危险等级提升,凶徒危险等级提升,市民有生命危险。所有人停下行动,回到车里,低头寻找保护,盖亚增援还有半分钟到达。”盖亚呆板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所有的人听见罗恩的疯言疯语,看见他拿出的手枪,都有些不知所措,幸好盖亚在手机里大声提醒,娜汀和他爸爸也不想在手枪面前逞什么英雄,按照盖亚的吩咐回到车里。
大卫和妈妈趴在了车座前面,大卫想了想,将手机从妈妈手中接过,摄像头对着前风挡。只见,剩余的两架小飞机开始纠缠罗恩,就连罗恩的朋友此时都躲得远远的,不愿意招惹连路都走不稳的半疯狂状罗恩。
罗恩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只感觉小飞机让他无比厌烦,偏偏自己现在手脚眼神都不怎么好,根本无法将小飞机用手打落。气急败坏的罗恩开枪了,半空中晃动的枪口在空气中散发着热量,子弹竟鬼使神差的击中了一架小飞机。被打了个洞的小飞机晃了两晃,直直地掉落,罗恩任由剩下的另一架小飞机干扰他,一步一颤向大卫这一侧走来。
在后车,娜汀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心里为大卫的安全担心。他的爸爸见此情景,在方向盘的后面,微微露头,调整身体,踩住刹车,挂上前进挡,松开手刹。如果到了情况最危难的时候,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开车撞向罗恩。是否会将罗恩撞死,早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就在小飞机被击落时,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一辆黑色的摩托车毫无声息地停在了所有人的后面,一身防护服劲装打扮的黑衣骑士停稳机车走了下来。黑衣骑士手里握着一根普通的民用甩棍,一步一步,没有一丝慌乱向罗恩走过去。
娜汀的爸爸最先注意到黑衣骑士从他窗边经过,赶忙将窗子打开一道缝隙,小声喊道:“他刚刚开枪了,别过去!年轻人,你会送命的。他是个疯子!”
黑衣骑士感谢地挥了挥手,在离罗恩两米的地方站了下来。黑衣骑士说话了,不,或许应该是盖亚说话了:“嘿,罗恩,把枪给我,一切都结束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让你的朋友将你送回家,或者去医院洗胃,然后好好清醒一下。”
罗恩狂笑之后,用枪指着黑衣骑士,“滚,你以为你又是什么东西?让我放下枪,一切就都完了?”
没想到,盖亚竟然接着说:“当然不算完,你已经被盖亚裁决为有罪之人,就算你此刻放下枪,回家睡醒之后,你也必须要滚出这个城市。盖亚不允许他的子民与你这样的败类在一起。”
没有人想到一向冷静的盖亚会用那呆板的声音刺激罗恩,罗恩发狂的怒吼着,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杀死这个侮辱自己的男人。
枪声一直在响,子弹打在头盔上,打在身上,打在身后的板油路上。可能是怕罗恩会打歪,黑衣骑士在跟罗恩说话的时候刻意远离了两辆车。
打光了子弹的罗恩轻易被黑衣骑士制伏,娜汀的爸爸也跑了过来帮忙检查有没有人受伤。就像电影里经常演的一样,远处的警笛声依稀传来,人们纷纷咒骂没有用的警察,娜汀的爸爸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解释什么,盖亚再次开口:“希望大家不要怪警察,他们的系统太过落后,我相信这也不是他们所希望的。一个幸福快乐没有犯罪的家园是所有人的向往,盖亚也一样。”
说完,黑衣骑士走向了摩托车,挥了挥手算是告别,而后极速离开,留下甚至忘了说感谢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