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默南起身去了外面,坐在阳台上的藤椅上,背靠着藤椅,摁下了接听键,“喂!你好,我是方默南!”
“早上好啊!南儿。”低沉悦耳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在方默南耳畔响起。
“哦!贺老师啊!怎么星期天,不用授课吗?这么有闲情逸致打电话。”方默南轻挑秀眉,脱了鞋,双脚盘腿坐在藤椅上,打趣道。她媚眼带笑,心情极好。极目远眺,城市风景尽收眼底,一抹丝丝缕缕的残雾,好像薄薄的轻纱似的,似有如无的,如水墨丹青似的。
贺军尧听见熟悉慵懒且娇媚地嗓音,心下一颤,随即反驳道,“你都叫我老师了,自然也知道教师也休礼拜天的。”
“战场上的军人可没有节假日之分,而是随时待命的。”方默南懒挑唇一笑,懒洋洋地说道。
贺军尧被她的牙尖嘴利堵得还真没法子反驳什么?因为她说的没错。谁让他是军校的老师呢!他嘴角挂着一抹宠溺的笑意,于是转移话题道,“你还在蓉城!”
“对啊!七天才能解完他身上的毒,今天是最后一天。”方默南手肘支在藤椅的扶手上,手托着脑袋,懒散地说道。
“这么说他完全好了。”贺军尧沉声说道。“南儿还真是药到病除。”
“那当然。”方默南也毫不客气,接下他的赞美,“体内的毒素清除完毕,只要自己不想,心瘾戒除,就完全好了。”
“这么关心他的病情,怎么对他有兴趣。”方默南打趣道。
“胡说八道!我的性向很正常的。”贺军尧脱口而出道。想要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已经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哈哈大笑。“哼哼!很高兴娱乐了你了。”
“咳咳……贺老师!你心思不正啊!”方默南故意拉长声音取笑道,眉眼间止不住的笑意。“言归正传,怎么想起问他了。”
“没什么?”贺军尧想了想又问道,“看样子线索全断了,所有的只能是猜测了。”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ok!这属于秘密吧!我就不问了,范围再大,也就是上升到国家层面而已。哼哼!还能跑到外太空去!”方默南食指刮了刮眉毛,随即胡扯道。
“你还真是?”贺军尧苦笑道,其实重重迹象已经说明的很清了,只是没有证据而已!“南儿还记得不战而屈人之兵吗?”他转移话题道。
方默南想了想,她对他说了些什么。“哦!不就是一切皆可战,突破战争的界限的‘超限战’嘛!”
“超限战?”贺军尧皱起了眉头,眼睛亮了起来,“超限战。”
方默南解释道,“超限战顾名思义,超越‘界限(和限度)‘的战斗或战争。事物相互区别的前提是界限的存在。在这个万物相依的世界上,界限只有相对意义。所谓超限,是指超越所有被称之为或是可以理解为界限的东西。不论它属于物质的,精神的或是技术的,因为对界限的超越就是对方法的超越。”
“这么说吧!“超限战”、“不对称战争”即是以小规模重点式对敌方堡垒进行内爆攻坚,达到战略性效果,类似以小搏大“老鼠对猫”非均衡、不对称打击重心手法,达到全向度调控目标。未来可能衍生发展出破坏臭氧层的“生态战”、“贸易战”、“金融战”、“新恐怖战”,完全颠覆传统军人对军人或国与国战争思维,引发的心理恐慌和负面效应难以预料。
对超限战来说,不存在战场与非战场的区别。战争可以是军事性的,也可以是准军事或非军事性的;可以是职业军人之间的对抗,也可以是以平民或专家为主体的新生战力的对抗。”
贺军尧曾经考虑过她说的一切皆可战,“纯粹意义上的战争作用的缩小,并不意味着战争的终结。即使身处所谓后现代、后工业时期,战争也不会被彻底的解构。它不过是以更复杂、更广泛、更隐蔽、更微妙的方式重新侵入人类社会罢了。就像拜伦在悲悼雪莱的诗中所说的那样:“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是经历了一次海水的幻化而已。”
经过现代技术和市场体制幻化的战争,将更多地以非典型性战争形态的方式展开。换句话说,在我们看到军事暴力相对减少的同时,肯定会看到政治暴力、经济暴力、技术暴力的增多。但不管是何种形式的暴力,战争就是战争,外观的变化并不妨碍任何战争对战争原理的遵循。如果我们承认新的战争原理将不再是“用武力手段强迫敌方接受自己的意志”,而是“用一切手段,包括武力和非武力、军事和非军事、杀伤和非杀伤的手段,强迫敌方接受自己的利益”的话。”
方默南频频点头,“技术综合——全球化时代,战争一起,无分平民和军人,皆受到战争的威胁。非军事战争行动,将战争触角延伸到社会的每一个角落,凸显出更加重要的作用。超越一切界线和限度的战争,简言之:超限战。金融超限战、贸易超限战、生态超限战、新恐怖超限战、网络超限战、经济超限战、文化超限战、外交超限战等形态各异、层出不穷的超限战,而金融超限战是他们运用最纯熟的。”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方默南非常有诗意地念着。
“呵呵……这唯美婀娜的开场白却恰好描绘了今日国际金融炒家纵横驰骋、翻云覆雨的逍遥身影:轻轻的他们离开了狙击的仓位,正如他们轻轻的来,他们轻轻的招手,永久作别的昨日经济辉煌的云彩。不同于这位诗人的浪漫结尾,“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国际金融炒家离场时,带着所在国家掠夺来的无尽财富,却给所在国家留下满目疮痍和企业濒临倒闭的战后情景。真的是兵不血刃,不费一兵一卒。”贺军尧笑道。能不知道嘛!小四跟在别人屁股后头可没少捞油水。
“呵呵……其实这些战争形式无论如何的变,都不如咱老祖宗用的更精彩,亦如春秋战国时。可惜啊!”方默南不无遗憾地说道,“全世界都在向咱的老祖宗学习,只有咱们在向西方学习,二元逻辑思维。”
贺军尧接下去道,“咱们传统是“合”思维,而西方传统是“分”思维,这个才是根本。西方的理性思维是以二元逻辑为基础的,而我们传统的理性思维是一种多元逻辑。在二元逻辑体系中只存在两种逻辑值,就是对和错,或正和负,不存在既对又错或非正非负的其他状态,也就是只存在两种合理的可能性。而多元逻辑中则可存在任意多种逻辑值,相对于二元逻辑,就相当于在是和非的两种极限状态间尚有无限多种合理的逻辑值存在。多元逻辑可以包容二元逻辑,因为二元逻辑不过是一种简化的极限状态;而二元逻辑却无法理解多元逻辑,在二元逻辑看来存在对错之间的中间值是一种诡辩,是逻辑体系崩坏的结果。西方排他性的二元逻辑文化观获得世界文化主导地位所造成的必然结果,而这种结果对于人类文明发展造成的灾难性影响从近代以来逐渐显现。”
“对滴对滴!但是目前我们受西方影响,接受“现代教育”之后二元思维的人却不在少数。尤其是喝过洋墨水回来的二鬼子。”方默南笑道。
“数典忘祖的东西,喝过几天洋墨水就找不到北了,回来后指指点点的。有本事别回来,抱着美国老子大腿去。总摆着一副道貌岸然的俨然一副正直、仁爱、文明、理性的样子,让人看了恶心。有些人,穿上西装也成不了“文明”人,拿起刀叉你在西方人眼里还是个“土鳖”,因为连自己和自己的祖宗先人都瞧不起的人,谁还能把他们当成人看待呢?”贺军尧轻蔑地说道“以西方的二元逻辑思维来说,我是人的本体,而他只有在与我相同之后才被认为是同样的人。这决定了必须由“我”去同化和消灭“他”,才能将非人转化成为人。就如同天主教统治时代,异教徒便是不被承认与我同属于人的他性存在,对其或以火刑处死如女巫,或隔绝限制如犹太人。”
“这不禁让人联想起抗日题材电影里翻译官的模样儿:头戴日本军的帽子,身穿日本军的褂子,可是下身穿的,却是国人那时标准的的丝绸大裤子,外带一副低头哈腰的样子,在日本人眼里依然是个“狗子”。方默南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哎!不说了。”这思想问题,很难解决的,人心难测啊!
方默南眯起眼睛笑眯眯地问道,“你的学生,年龄都比你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