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下眼,总觉得这话里有话似的。可又想得不是很明白。安宁有些头痛地求道:“哥哥,”
瞄她一眼,张国荣也不再绕弯子,挑明了说道:“我知道你害怕小乖暴光后会受到伤害。可,你不是曾经说过小乖是你的天使,是你的珍宝来吗?既然他是天使是珍宝,为什么还要藏起来呢?还是你心里也不自觉地认同那些人说的话,把小乖视作耻辱”
“我没有!”打断他的话,安宁涨红了脸。抬头看见售货员和旁边的客人看过来,忙压低了声音“你知道我绝不会那样看小乖的。我,只是不希望小乖受人冷眼,看人脸色那种事,我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怀着小乖时,那些人异样的眼光,那些背人时的冷嘲热讽,飘进耳朵的窃窃私语,她并不如外表一般全不在意。所以才会在建安公司一成立,赚到些钱后立刻搬离了那条老街。上港大时更是从不提家里的事。同学三年,没有一个人到过她家。她要自己开朗乐观,坚强自主。可却仍然只是对熟悉的人与事敞开心灵。她喜欢娱乐圈里的人,因为不管他们是好是坏,却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熟悉的。
无语,望着安宁的目光却越显柔和。张国荣沉默了片刻后低声道:“人,是最好奇的动物。你越是藏得深,也是害怕他们知道,他们就越想知道。与其这样藏着掖着,让那些无谓的人胡说八道,流言满天飞。倒不如就这样让他们一次看清楚了。就像吃东西,一次吃多了吃够了满足了,下次就是送到他嘴边他也未必会吃”
顿了下,他忽然幽幽一笑“阿宁,险中求胜的法子,需要勇气而这样的勇气,至少现在的我还做不到”
心里明白哥哥想到了什么,才这样神情一黯。安宁黯然不语,只是静静地凝视他温润如玉的面容。
哥哥,那一年你站在舞台上,大声说“他是除妈妈之外最重要的人”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当你在街上被记者偷*拍仍紧握他的手时又是怎样的勇气?而那样的勇气,是否我也可以拥有?
垂下眼脸,安宁低喃:“再让我考虑一下,我、我的心很乱”
看她一眼,张国荣也未说话,只是轻轻拥了她,便拖了大熊去付款。
安宁怔怔地想了很久。一到家就先抱住儿子。抱得那样紧,直到小乖委屈地抱怨才放开手。
无言地看着他跌跌撞撞地拽着比他还高好多的大熊。另一只手却不肯放下变形金刚的例子。一个不小心已经被熊绊倒在地。
安宁刚迈出一步,却见他已经自己爬起来。咧开嘴对着抚掌大笑的张国荣笑起来,手里的东西可是一样也没丢下。
也觉得好笑,安宁扬起嘴角却又敛去笑意。
这世上,比小孩子贪心玩具更甚的是他们这些大人。而她自己,岂不就是一手抓着事业,一手抓着家庭,两样都不想放弃吗?
默默看着和张国荣笑闹成一团得的小乖。看他飞扬的笑脸,听着他一口一个“干爹”地叫着,全不知忧愁为何物的美好模样。暴光在世人面前,他以后能否还像现在这样开怀大笑?或是真的像哥哥所说的那样一次满足所有人的好奇,从今以后可以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世人面前。
突然一个寒颤。安宁猛然意识到自己以前竟然从没想过摘公众场合面前介绍小乖。虽然是出于保护心里,到哪她的所作所为,从某方面来说,已经否决了她曾说过的话。她在世人面前承认了有儿子,赞美小乖是她的珍宝,她的天使。却从不曾让人们看到他,如同蒙了灰尘的珍珠一样藏起。
没有展示于人前的珍宝又怎么算得上是珍宝呢?枉她说什么绝不会以小乖为耻辱,可为什么却不让他在全世界面前叫他一声“妈妈”呢?!真是愚蠢
脸色有些发白,安宁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招手唤过疯出一头汗的小乖。爱怜地拭去他额上的汗。
柔声问:“小乖,妈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就按着自己的心意告诉妈咪你自己的想法好不好?”
小乖偏了下脑袋,想了想。点头。
安宁看着他认真的表情,不禁也笑了。看来她平时的明主教育还算成功。“那,小乖就要听好了哦!妈咪呢,现在要拍一部戏,一部有小朋友表演的戏,小乖要不要参加拍摄,也当一个小演员呢?”
“小演员?是像小柏林那样吗?”小乖眨着眼问,想想,又问:“妈咪也一起拍啊?那我是不是可以天天见到妈咪?”
胸口一闷,安宁点头。“是啊!妈咪和小乖在戏里也演一对母子哦!”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