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嗯?”
嫣然轻声说:“你去吧,我会在王府里等你。”
赵睿琪手臂僵硬了一瞬,轻松的说:“又说胡话了,我不在你身边能去哪里?”
“荒原。”嫣然不舍得重复,“荒原,蛮夷。”
虽然娴娘的设计是好的,蛮夷也因为用了假方子损失了一部分年轻汉子,但蛮夷所处的大荒苦寒,他们只能南下,战争一触即发,赵睿琪是汝阳王世子应该代替无法上疆场的汝阳王出征。
赵睿琪转过嫣然的身体,同她额头相抵,“表妹,我不去。”
嫣然眼睛亮晶晶的,手盖住了赵睿琪的胸口,“我没表哥想得柔弱,我想看表哥建功立业,疆场杨威。”
比起分开的担心挂念,嫣然更不愿意见到表哥落寞得看别人建功立业,前生一战封侯的赵睿珏归京时,百官相迎···表哥喝得烂醉,她还记得她潮湿的肩头,如果没有本事以表哥的品行会祝福,但他明明也有耀世之才,却因为是汝阳王世子只能低调平庸。
“表哥,我想看你凯旋,他也会想看的。”
“谁?”
“我们的儿子。”
嫣然挺起身体,亲吻赵睿琪的嘴唇,“我们的儿子会以你为荣。”
赵睿琪紧紧的抱住了她,声音哽咽:“我不放心。”
嫣然手锤了他的后背,又拧了一把,“我就那么没用?有祖母疼惜,有安宁公主后援,有皇后娘娘的看重,我这样都不能平安的话,我也太愚蠢了。”
嫣然的手揉着赵睿琪的耳朵,“倒是你,刀剑无眼,你得多当心呢。”
赵睿琪的眸子静静亮,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我会在你临盆前赶回来。”
“我是很高兴那时有表哥陪着,但疆场上的事情不一定能如你所愿,表哥,你的安全最为重要。”
嫣然跪坐在赵睿琪腿上,双手抱住了他的脑袋,赵睿琪低笑:“我记得。”
他的手臂勒紧了嫣然,“我记得。”
汝阳王独自一人跪在祠堂,花白的头发在月光下更是银亮,他面前摆着祖宗的灵牌,汝阳王愧疚,胸口再次闷得生疼,给一个野种冠上赵姓,是奇耻大辱的事情,他死后如何有面目见祖宗?
“琪儿虽然是世子,但再有继妃之子,对他始终是威胁。”
汝阳王的目光落到娴娘的灵牌上,想到娴娘最后只以衣冠冢入葬,他心痛不已,“娴娘,我答应你,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琪儿,他是本王唯一的儿子。”
天色蒙蒙亮,汝阳王缓缓的站起,腿已经麻木没有知觉了,顺着祠堂的窗户看着升起的旭日,“你以为躲在公主府有就没办法了?孟贞娘,你太天真了。”
“主人,奴才有事回禀。”
“说。”
“王妃派人去南边,施放···施放瘟疫。”
汝阳王大吃一惊,“你说什么?施放瘟疫?你可曾阻止?”
“来不及了,您没说过看着王妃殿下。”
汝阳王身体晃了晃,“她是不是当皇上是昏君?瘟疫,她是要害死整个汝阳王府,你···你把尾巴尽量的处理干净。”
“是,奴才看陛下没注意,不过七皇子许是能看明白,属下看到了七皇子的暗卫。”
汝阳王勉强维持着平静,“七皇子同世子有情分在,本王让世子去同七皇子说情,还有没别人注意到此事?”
“没有了,属下看过瘟疫不是致命的,但蔓延开来也会死人。”
“你去安排,锁死风声,往后王府的后院···也给本王看管起来。”
“是。”
汝阳王手中是有暗卫的,因为是异姓王得再陛下许可的范围内,暗卫的数目不多,因此他就没用在后院。汝阳王不敢相信幽兰一般的贞娘会散步瘟疫,但贞娘做了,差一点让王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为了你肚子里的野种,你什么都敢做。”
帝国水患后,瘟疫蔓延,汝阳王继妃有种痘女之称的孟氏贞娘上书去种痘宫修行,皇上准之。贞娘从公主府去了种痘宫,汝阳王将她送回来的书信看都没看直接烧毁了。
汝阳王府只能全然的倒向七皇子,再无法维持中立。七皇子将酒杯递给赵睿琪,“嫣然姐姐可好?”
赵睿琪谢过后,“她一切安好,殿下不必担心。”
“嫣然姐姐心善,见不得别人受苦,瘟疫的事情不用告诉她了。”
“遵命。”
七皇子垫着脚尖,拍了拍赵睿琪的肩膀,“我把你当姐夫看。”
“多谢殿下。”
赵睿琪躬身,此后汝阳王一脉再也挣脱不开了,夺嫡成功之后···还会当姐夫看?原本他虽然忠诚于七皇子,但可以不涉及夺嫡的隐私,但是现在把柄落到七皇子手上,他无法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