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门的绣娘指点过,练了一手好绣功,绣出的东西便如真的一般,但因身体不好沈父不让她多绣,怕她太过劳心劳力病情又加重,而现在家中银钱充足,自然也不需要她这般辛苦。
沈荷香细细的摸着上面凸凹不平的密实针脚,知道娘亲是为她熬了夜的,顿时心念一动,想到前世娘亲的好,眼中不由含了水,如那花瓣上的露珠一般似掉未掉,嘴角却是含笑,甜甜软软的说:“谢谢娘……”
看的柳氏心都要化了,暗道了一句,闺女这眼睛怎就生得这般好,平日看着便如一汪水,含泪时更是湿漉漉的动人,当即便母性的想着用剩下的嫩绿缎子碎块再缝一只荷包,再绣上一池荷花给她随身带着。
晚上沈荷香沐浴过,用了滋润皮肤的茉莉露润了身体,再用细棉布轻轻吸了吸肤上的水意,这才穿了葱绿绣荷花肚兜,外套了层白绸小衣,只觉得全身舒服的紧,再没有以前棉布衣那么磨人了,说到棉布磨人,在别人听来或许太过娇贵了,只有那些生在贵门之家,日日不用做工,养得一身细嫩肌肤的小姐夫人才或者会这般。
像农家女有细棉那般柔软的布料可穿已经像过年一样开心了,偏偏沈荷香便是那小姐身丫鬟命,生在农家一身的皮肤却是又娇又嫩,她说细棉磨人旁人若听去定觉得她娇情,但实际当真是半点不假,柳氏之前也是不信,但见了后却既喜悦又担心。
自己闺女这身皮肤当真是得天独厚,白细得就跟上好雪白丝缎一般,连个毛孔都不见,那细棉与之相比之下自然就粗了,又见她小小年纪身子便已是骨细肉匀,想着这般皮肉将来嫁入夫家也定是会受极夫婿疼爱的,欣慰之余又想到那越长越是娇艳的脸蛋,却又有些忧虑,若是生在富贵人家那定是一辈子荣华富贵,但偏偏是生在了农家,这般容貌反而福祸难料。
沈荷香哪知柳氏心中所想,这几日心情大好,用手中八滴泉水做了两盒头油和桂花露送给柳氏,她手中的泉水有限,一日只有九滴的数量,用不完放入瓷瓶中存着,第二日便会一滴不见,所以当日存的需当日用掉,否则就浪费了,做头油和胭脂所有的花朵浸泡时也不过是用上一两滴,泡完的桂花能做几坛子头油和胭脂,像这样两盒一小点用了这么多也算奢侈了。
用泉水泡过的花朵做出来的头油又香又甜,丝毫不觉得油腻,还乌发的很,胭脂更是入手即化,香甜满颊,用簪子挑上一点点用手心揉了拍在脸上,倾刻便红晕满面,自然的仿佛未上过胭脂,女人哪有不爱美,上至七老八十,下至三五岁小娃,柳氏更是不例外了,不过才刚三十左右的年纪,长相本就出挑,肤色偏白,这段时间又去了病气,稍一打扮沈父便整日都移不开眼了。
满足之余,沈父不由又有些担心起来,家中妻女柔弱,看着那一脚都能踹倒的篱笆,沈父每日出去都归心似箭,倍受折磨之后,盖房子的想法便越加的强烈了。
结果没多久的一场雷雨终于如了沈父的愿,这间破旧的泥草房半夜突然倒了半面墙,位置正好便是沈荷香睡的那间屋子,那日洗过澡她便早早歇了,结果半夜听到雷声突然醒了过来,那雷打得特别可怖,让她不由地想到了前世的一件事,那时在一场雷雨中她屋子一侧泥墙突然塌了一片,虽然没压到她,但也是被石头砸了几下,手臂都擦破了,着实吓得够呛,身上全是泥水弄得也特别狼狈,连哭了两宿。
这一世沈荷香可不想再遭这个罪,急忙套了绣鞋,抱了枕头跑到父母的东屋,最后成功的挤在娘亲被子里,果然没多久便听到了震耳的一声巨响,接着哗拉一声,连睡得沉的沈父都惊醒过来,在沈父与柳氏匆匆忙忙的披了外衣去西屋看时,顿时都吓出一身冷汗,幸好闺女刚才害怕打雷跑到东屋去,否则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