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
沐凌铉和林怀德相视苦笑,跟在后面一起进了屋,就见蓝宏森只有头上裹了数层细白棉布,上面有药膏的褐色,还有刺眼的红色。
其余地方倒是完好无损,脸色苍白,人事不知的昏睡在牀上,和早上那口战群士神采飞扬的模样,截然两样。
这样的情形看多少次,都是一样的刺眼,林,沐两人都是别过头,不忍再看。
蓝佳音和蓝宏森乃是双胞姐弟,心血相连,当下痛不可当,忍不住的哽咽出声,坐在牀边一边拭泪,一边轻声呼唤蓝宏森的名字。
屋里的气氛一时哀伤沉闷到了极点,沐凌铉硬着头皮好生劝解,“好啦,快别哭了,阿森头上的伤不是很厉害,你看,都没有缝针,张大人推荐的老大夫也是个有本事的,家传的汤药很是对症,还给森儿用了不传秘药,明儿个他肯定会醒来的。”
“阿森正年轻,身体底子也好,将养几日也就是了,当日我伤的不比他重几倍?现在还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么?”
“常言说,玉不琢不成器,你弟弟生在富贵乡,所见所闻都很片面,也是该脚踏实地的增长些阅历了。”
“就比如现在,他敢于面对一切挑战的人,坚决捍卫自己的名声是一种办法。”
“往后退一步,藏拙暂避风头也是一种方法,而处变不惊,任他风高水起,我自巍峨不动,又是另一种超脱的方式。”
“一句话,处理事情的办法很多,只看你怎么想,如何做,世人总爱把历练挂在口边,可究竟什么才是历练呢?”
一旦开了头,沐凌铉那是越说越顺,对着蓝佳音和林怀德两人堪堪而谈,点头笑着说“在我看来,一言一行,一事一物,皆是历练,而对于阿森,这就是最好的历练。”
“不信,你们等他醒了看,经此一事,他定然越发的长进了。”
不得不承认,沐凌铉这个人的确有见地,肚子有东西,口才又好,说话就是特别的入耳,很能带动人的感情。
这番话听完,蓝佳音颇有些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之感,用帕子轻拭泪痕,眼神在沐凌铉身上打了个转,微微的颌首道:“阿铉说的有道理,我弟乃是男儿,自不当像女孩儿一般娇养,经风雨,长见识也是应当。”
“是我关心则乱,一时失了分寸,你和阿德可不许笑话我。”
林怀德赶紧摆手,“不会,不会,你和森哥姐弟情深,我们看见了只有欢喜,哪里会笑话你呢?”
沐凌铉却是不搭话了,含笑睨了蓝佳音一眼,千言万语都在不言中。
蓝佳音心知肚明,面上不禁一热,赶紧垂头去看蓝宏森,生怕自己的不对劲,被林怀德看出端倪。
为了不让病中的蓝大夫人生疑,她也不敢在这里多耽搁,好在有沐凌铉和林怀德照顾弟弟,这俩人一个胆大,一个心细,她完全可以放心。
倒是将稳重的青螺留下照看,又叮嘱庆年和古书都听青螺的吩咐,这才带着人回西院去。
从东院回到西院,途径九曲绿竹林,三千桃花,景致还是挺不错的,就是因着树林繁多,绕起路来格外的烦心。
蓝佳音不由嘀咕了句,“还好我不是娇娇女,要是二姐姐,六妹妹在这里,怕是要挥着帕子大喊,‘快去抬竹椅来’。”
双眼皆是红肿的锦珠,蔡妈妈等人闻言,终是被她逗得露出了笑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