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毓面色沉沉望着陆纪,陆纪似知他所想一般,唇畔浮起一丝微笑。
元毓淡笑道:“陆大人似乎早知有今日,让朕不禁怀疑,这是你与桓冲就计划好的。”然而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陆纪望着元毓道:“陛下多虑了。”
元毓自然不会在信他的鬼话,轻嗤道:“素以为你们不和,没想到却是朕大意了。”
天武帝话语直白,陆纪闻言也不再遮掩,微笑道:“陛下明鉴,这确实是在发兵前我们便商议好的,虽然在一些事上我们略有分歧,然而大事上却是一致。”
说到此处,陆纪不由想起那日,昭阳殿中屏风之后,他望着桓冲淡淡道:“走了便别回来了,陛下容不下你。”
桓冲望了他一眼,轻笑道:“我也觉得是。”
明明是笑,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陆纪却继续道:“我知道你要做什么。”
桓冲抬眸望着他。陆纪道:“你命凌襄与元毓在阳陵对峙,自己回来,是故意要等待这些日子,让元毓悄悄从下游包围,然后做出失陷的样子,再趁机直取洛阳。”
“你为了这一天已等了许久,收四州以倾举国之力,故意做跋扈的样子,不过是为了让元毓相信你与陛下不睦。内不安何以外征伐,元毓自然觉得有机可图。只是此计甚险,我却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桓冲此时才有些兴趣。
陆纪继续道:“元毓自负,若派人议和,他便更加深信不疑,这件事只有我去做。”
桓冲深深望了她一眼,翘起唇角道:“不劳陆大人费心。”
陆纪回望着他道:“你向来如此,你筹划多年,我此举不过锦上添花,只是你兵行险招,若有闪失,又让人如何承受,总要万无一失的好。”
桓冲沉默了片刻,漠然道:“你此前做过什么事,说过什么话,又有什么目的,我都不在意,只是此后却不希望与你有什么交集。”
陆纪笑道:“我心中自然也有家国天下,有生之年得见南北统一,也是我的心愿,所以在大事上,我们是一致的,但若你说的是那件事,这么多年,我不会放手。”
桓冲冷道:“你可以试试。”
元毓见陆纪正出神,却笑了笑,淡淡道:“此番是朕棋输一着,只是你们想赢,也没有那么容易。”
陆纪此时不由对他有些钦佩起来,经历如此巨变却依旧沉着冷静,虽输战却不输气势,果然是一代英主。
想到此处陆纪便有些好奇,他向来将生死置之于度外,既然来了,此时也不怕元毓要拿他做什么,反而开口问道:“却不知陛下有何安排。”
元毓并不介怀他如此大胆,淡淡:“元氏一脉发自关外,先帝定都洛阳也不过是客居,最终还是哪里来便要回哪里去,朕有意迁都长安,不过是洛阳而已,桓冲若想要,便拿去吧。”
元毓此言一出,下面便一片哗然,陆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