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以来一直有种说法,认为这种折方瓶的器型是从西亚流传来的。我记得有一博物馆的介绍中写到,这种器型是与西亚交流的证明
现在,确实能找到几件类似器型的西亚金属器。”
沈瑜又找出一张青铜瓶的图片,说道:“10-12世纪的青铜玫瑰水瓶,器型与折方瓶接近。”
鹿欣问道:“玫瑰水瓶是香水瓶?”
沈瑜说道:“对,用来放置玫瑰香水,举行宴会时,就会拿着这种玫瑰水瓶为客人们喷洒香水。
说回眼前的瓶子。
虽然明代的确有很多瓷器器型是从西亚学习而来。但是,我觉得,单凭现存的玫瑰水瓶,就断定折方瓶的设计思路是从外来的,就显得过于片面了。
追根溯源,西汉时期,我们的祖先人就会玩多面体骰子。今天还能见到两枚西汉骰子。西魏名将独孤信也有一枚多面体印章,也被称为煤精印,由26个大小不一的正方形和三角形组成。
明代工匠人制作的宫灯中,也有非常标准的多面体造型。
成书于嘉靖三年,1524年的《算学宝鉴》就已经知道通过计算“台亭”的空间大小来阐述立体几何概念。
这比徐光启翻译并引进《几何原本》,1606年还要早上几十年。
所以,我个人认为,这种折方瓶的器型来源,还要研究。”
鹿欣笑着说道:“听出来了,你是不认同那种判断。”
沈瑜说道:“我不会盲目鼓吹古人,但他们更多时候还是将这种能力与技术用之于更为实际的事物上,比如做花灯,烧制瓷器,建造亭台楼阁。”
鹿欣边听沈瑜讲解,边拿起瓷瓶观察。当她看到瓶子底部的时候,对沈瑜问道:“这件瓶子怎么没有款识?会不会有问题?”
她又拿起青花碗,看到底部的款识,说道:“是不是应该有类似这样的款识?”
沈瑜说道:“如果这个瓶子有款识,那就轮不到我来捡漏了。”
他调出自己收藏的图片资料,说道:“宣德青花双耳倭角瓶,是宣窑御瓷经典的名品。今天,国内外博物馆中,有六件与这件瓷器类似的例子。”
他边说边展示类似例子的图片。“比对同类瓷器的特征,可以看出宣德倭角双角瓶存在有款和无款两类。没有款识的是两例,加上我这件,就是三例。
无款识瓷瓶的底部处理手法与写款者无异。
从青花色泽方面,明显可区分出浓淡深浅二类。
我买的这件,与国内一家博物馆藏品,和高卢一家博物馆藏品,都属于浅色者。
导致彼此色泽差异的主要原因是施釉和烧成温度。现在研究结果表明,宣德瓷器平均烧成温度在1250度左右,如果烧成温度稍高于常规标准,那么釉层流动感增强,就引起青花呈色下垂晕散,特别在釉层偏厚的情况下,青花效果虽无法出现常见的深沈苍雅之色,但是却是妍丽清亮,层次丰富,犹如蓝宝石的质感,这一点在我买的这件瓷瓶上体现尤其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