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叫谢建民,你叫什么名字啊?”老医生一边塞锅贴,一边问着。
“时延。”
“时间的那个时?延怎么写?”老医生问。
“延安的延。”
“嗯,这名字好。”老医生见时延看他,忍不住笑,“你看你有时,这就代表着时间,而延呢,有延长,延息的意思,就是说你的寿命会很长,或者说就算你命中有劫,也会顺利渡过去。”
时延疑惑,“你们做医生的都这么迷信么?”
老医生一噎,瞪了时延一眼,“臭小子,说你好话也犯错啦。”
“你这东西叫什么,怎么卖的啊?”老医生又问。
“锅贴。”
“哦,怎么卖的?”
时延一声不吭。
“说话啊。”老医生睨了他一眼。
“不必问,这锅贴是谢您用的,不用给钱。”时延笑道。
“你……”老医生吹胡子瞪眼,“谁说我要给你钱了,我这出了医院身上就没带钱,把吃的塞人家手里还想着要钱,你当你强买强卖哪。”
时延默。
“你……是不是没有爸妈?”老医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出来。
上一次眼前这孩子带着个更小的孩子冲进医院,他就觉着奇怪。孩子烧得这么厉害,他爹妈就不管管么?
“嗯。”时延没觉得有什么不能告诉别人的。两辈子加起来,失去爹妈都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对那一男一女他的印象淡得很,上辈子复仇也不过出于幼时的一种执念而已,那种执念支撑他活了下去。他也并不觉得没爹没妈是多可怜的事情,顶多觉得孤单,但随后上天就还了他一个徐泽。
多公平。
出人意料地,老医生本以为自己会挺难受的,但看到时延那副毫不在意的神色,他居然也觉得自己不过是在问吃过饭没这种无关痛痒的问题。
原本还想关心两句,结果嘴巴张张合合半天,还是把那些酝酿着的同情和怜悯给吞了回去。
他看得出来,眼前这孩子不同于从前见过的孤儿,他心态很平和,情绪很宁静,既不内向,也不孤僻,更不易怒,就好似是个暮年的老头子,坐在摇椅上,晃悠着扇子,一点点地咂摸着自己的平生。
这种感觉让老医生觉得惊奇。
“你这摊子摆在这里可不行。”老医生道,“再往东走个一里,就是镇中学。他们中午都能出校门,你这摊子往那儿一摆,一会儿就能抢光了。”
“嗯。”时延点头。
“听到了?听到了你倒是赶紧过去啊。”
“还没到时间,”时延看了一眼日头,“现在才十一点,他们下课还早着呢。”
这倒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老医生憋了口气,琢磨了半天老觉得不对味儿,正要再说上几句,就被一个突然□□来的声音打断了,“哟,这不是谢医生嘛,怎么大中午地搁这儿坐着呢。”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