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俊清脸上挂着一丝玩味的得意笑容,对陈成涵做了个请让开的手势。陈成涵无奈地看看我,说:“半个小时,最多半个小时。我不走远,我在一旁看着。”
林俊清冷哼一声:“随便。”他走过来,推着我的轮椅,往一旁角落里的铁皮凳子走去。
这一日阳光很充沛,透过砖块般的玻璃装饰墙,在地面上投下各式斑驳的影子。俊清的脸在阳光下,仿佛要随着光线融化一般。很久以前,我也曾经这样,躲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长时间地看他,仿佛只要看着他,就能将自己与世界隔绝开来,就能寻找到安逸宁静。
“为什么,你要这么看我?”他忽然问。
我猛然惊醒,掩饰一样说:“我不觉得看你有什么问题。”
“你的眼神,”他咬着嘴唇,皱眉说:“你的眼神,如果不是我清醒,几乎要以为是,另一个人。”
“林医师相貌出众,引人注目也是正常。”我清咳了一声。
他苦涩一笑,转过头,看着窗外,说:“很久以前,在我小时候,有个人总这么看我,照顾我,非常温柔细心,就像天使一样。”
我心里一阵刺痛,转移话题说:“那个,听起来您有幸福的童年,但您找我来,是为了说这些吗?”
“你的眼神很像他。”林俊清幽幽地说:“现在我明白,为什么阿柏别的人不要,却只要你了。”
“那是他的事。”我淡淡打断他:“林医师,请切入正题吧。”
林俊清转过头来看着我,目光复杂沉痛,忽然古怪一笑,说:“我很讨厌你。”
我撇过头,苦笑说:“你倒直接,那么,我该说我很荣幸吗?”
“你不问我,我讨厌你什么?”
“不需要。”我看着他,温言说:“只有爱你的人,才会因为你的讨厌而受伤。但对其他人来说,你的情绪如何,爱憎怎么样,其实并不重要。”
他退了一步,喃喃地问:“爱我的人,如果被我讨厌,很痛苦吗?”
“很痛苦。”我缓缓地说:“就像被刀凌迟一样,一天割一刀,旧伤还没好,又添上新的,心里永远血肉模糊,痛不欲生。”我长叹一声,说:“所以,如果有人爱你,就算你讨厌他,也别,把事情做得太绝……”
他古里古怪地笑了起来,脸色青白如鬼,点头说:“原来如此,我果然,是遭到报应了。”
“你,”我心里涌起一阵怜悯,忍不住柔声问:“现在,你睡眠状况怎样?”
“还好。”他飞快扬起头,说:“只要不闲着,每天累到想吐,晚上就能睡着。”
我不知说什么,只看着他,片刻之后,说:“你刚刚说,夏兆柏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他冷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