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舞着,然后婉转落地,无声地没入庭院的石子路中,与所有的雨水一起,缓缓地朝着排水口款款而去……
镂空的铁栅栏被雨打得叮咚作响,镶金的铁制品混进了墨绿的色调,杨茹暮眨了眨眼,早就模糊的视野又重新变得清晰,他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颜色,是一个切切实实的人——
傅玖穿着一身墨绿的衣裤,撑着伞微仰着头,静默地凝望着他。
不期而至的视线吓得杨茹暮瘫坐在地上,他眼角全是泪花,实在没脸见人。
借着围栏的遮挡,杨茹暮飞快爬进屋,关上门的那一刻,他的心跳声又重又急地闯入他的耳朵,搅得他脑海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傅玖的身影。
傅玖,大概,只是路过。
杨茹暮背靠着墙壁,掀起窗帘的那只手都在抖。
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的雨水将傅玖半个身子都打湿了,他却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微扬的下巴对着杨茹暮的窗台,似乎在无声地说:你没搞错,我看的那个人,真的是你!
这时候手机又开始响了,杨茹暮与傅玖对视着,谁都没打算开口说话。朦胧的下雨天,杨茹暮静静地听一首歌唱完。
手机终于消停了。
杨茹暮将视线下移,傅玖一手撑着伞,一手提着塑料袋,也不知装的是什么,大概,是没法给他打电话的……那刚才那个电话,是……?
杨茹暮绷着脸往里屋走,恰在此时,手机又响了。
来电显示着orient的字眼,杨茹暮起先有点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终于想起这人是谁。
“……你真是我祖宗!怎么才接电话?”那头orient语气急迫,却带着点不露声色的忌惮。
“什么?”
“……那个谁昨晚m我了。”
杨茹暮瞬间来了精神,“她怎么说?”
那头orient沉默了一会儿,说话间带着深重的犹豫,“……等会儿,我问你件事,成吗?”
“什么?”杨茹暮不解。
“……那什么,你跟怔爷什么关系?”orient小心翼翼地问。
“你说傅玖?我和他……”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杨茹暮朝窗外望去,傅玖整个人都像是泡在雨幕中,水滴哗啦啦地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
“……我和他没关系,只是认识,没什么交情!”杨茹暮冷静地说。
“没关系他能搂你腰?还为你把人金爷牙给拔了”,就因为人家随口提了你两句?orient吃惊极了,话里头原本的那点拘谨也随即放开了,“行吧,那应该不是你……”
“什么不是我?”杨茹暮抿唇,他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怔爷他老婆啊!你不知道?看来你们是真不熟,这回我是真信了!”orient恢复随性的交谈方式,“圈子里谁不知道怔爷结了婚?可谁都不清楚他老婆是哪个……我看他那么对你,还以为是你呢!没想到啊……怔爷这么洁身自好的人,居然……我还以为他这辈子跟他老婆,都搞柏拉图呢!喂……你该不会,小三吧?”
“滚!”
“开个玩笑!”orient哈哈一笑,“说得也是!你要真是他老婆,咱何必那么费劲……唉!据说他把他所有财产都划在他老婆名下……怔爷可不是妻管严,这天底下还没人有能耐强迫他这么做,都这样了,他对他老婆没感情那怎么可能?喂喂你还在吗?”
orient无所谓地继续说,话里话外像是有意提醒杨茹暮,“做小三总归不是个事……噢对了,金爷这边暂时不用理会,他忙着种牙可没空管咱们……”
怎么一个个都把他想得那么不堪?杨茹暮憋着一口气,他总不能跑出去揪着傅玖的衣领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杨茹暮问不出口,也没有这么理直气壮的立场。
喜欢你的,无需吆喝;可怜你的,终究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