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不是老祖母,他一分钟都不愿意待,当下抱住了戚武,求他,“阿武,你不要这样,我求求,求求你,好不好。”
戚武心内已是痛极,那苏凌身上的伤简直跟刀尖刺在他胸口似得,叫他没法忍耐,正欲杀出门去找了那肇事者出来,可背后那苏凌却哇的一声哭了。
戚武一急,连忙将苏凌抱了,“别哭,别哭,俺听你的。”
苏凌哭着摇头,“你别去,别去。”
戚武心下疼极,囫囵地吞吃着他的眼泪,“好,好。”
二人在那厅堂中抱着许久,苏凌闻着那戚武身上的气息,心间猛然委屈极了,仿佛这辈子加上上辈子所有的委屈都尽数涌上心头,苏凌紧紧抓住戚武胸口的衣襟,将脑袋深深埋了进去,哭的不能自己。
戚武见着那苏凌哭得比之前更加厉害了,他简直没了办法,这样的苏凌,他疼都疼不过来,心碎得不能自己,“囡囡莫哭,莫哭。”
苏凌扬起一张泪流满面的脸看着戚武,“明天,明天过后,我们回家里去,一辈子都不出来了。”
戚武看着那张脸,哭的跟小花猫似得,鼻涕眼泪糊的到处都是,眼睛红红的,抽抽噎噎,用着一种祈求的目光看着自己,明明是一张脏脏的脸,但戚武觉得,世间再没什么比他更好看了。
这个少年,是属于自己的。
“好,俺带你回去,一辈子都不出来了。”
戚武低下了头,深深地吻住了他。
之前戚武与他接吻都是在床上的时候,充满着侵略与霸道,但此刻的吻,是那般温柔,一点一点啄去自己脸上的眼泪,那热热的鼻息扑在自己脸上,那般的暖,那般的温和。
苏凌环住了他的脖子,送上了自己的回应。
屋外太阳愈发的高了,地上青青翠翠的,一整片一整片,所有的生命都在迎接着他们的盛夏,那窗外树枝上搭着窝的画眉吱吱喳喳的,好奇地看着屋里的那一双人。
夏天,便要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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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汗微微透碧纨,明朝端午沐芳兰。
五月初五,正是一年一度的端午。
寻常百姓人家早已经忙活开了,婆媳在墙角包着青叶粽子,那青叶是时鲜的,方从那芦苇荡里采摘来了,也有人家用的箬竹叶,好让粽子有着竹子的清香。大院里孩童们拿了木制的刀枪棍剑玩的不亦说乎,年轻的男男女女们相邀了野外踏青,隔着一色人马互相传递着不可明说的情意。
河里也热闹起来了,那黑亮的几个汉子跳进了水里,将那浸了一年的龙舟捞出,龙舟周身涂满了桐油,不怕水底的腐蚀,一年过去了,依旧亮的出彩。
大伙儿皆牟足了劲要拿下这赛龙舟的头名,以求得来年的好运。
对于这一盛事,苏府自然也不例外,府上四处丫鬟小厮仆妇来来去去,忙活着,苏府上下五十多口人今日便要去郊区的大衡山,大衡山上众多的温泉眼子,有富户买了地,就地挖了泉眼,蓄成了池子,再搭上亭台草房,便是野趣欣然的去处。
那苏府也随着时兴开了块地在那里,弄了个温泉池子唤作清荡池,每年的端午一府上下老小便要到这个地方的进行沐浴更衣祭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