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王芳哪个闺女没了后,这王芳倒是惦念起丁金宝这个儿子来,三不五时地来找丁金宝,丁金宝自然是理都不理,就是迎面碰上,他也是当没这个人,目不斜视地绕过去,为这,有不少眼红丁金宝的村子里的人说闲话,他们好像忘记当初王芳丢下儿子偷跑改嫁的事,背地里戳着丁金宝脊梁骨骂他没良心的。
可甭管别人怎么说,丁金宝仍是当他自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没这个妈,他是当人不存在,可关于王芳的消息,还是时不时让有心人传到他们跟前。
什么什么郑老二拿着买闺女的钱给大儿子娶了个新媳妇,新媳妇跟王芳这个后婆婆不对付,什么徐春华来郑家走亲戚偷了一把葱,郑老二把王芳打得半个月下不了床,什么郑老二小儿子要结婚屋里住不开,王芳被赶到菜棚子住,大冬天差点没冻死…
想到这,林平安突然意识到,她已经有段时间没听到王芳的消息了,毕竟这些时日,他们家事有多,先是认亲,而后是丁金宝出事住了院,哪还有心思去关注王芳那点陈谷子烂芝麻的事?
莫非王芳真的被冻死了?
正疑惑着,那头丁金宝利落地杀好鸡,蹲下开始放着鸡血,看他那娴熟的动作就知道往日没少干,听了媳妇的话,翻了个白眼,“没死,她命硬着呢,哪那么容易死啊?”他到是巴不得那女人死了呢,不过不是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吗?他看就是他死了,那女人都不会死。
那他刚刚怎么在门外说王芳死了?林平安心里这么想的,嘴上也就这么问了。
丁金宝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这不是气不过被人强拉着过去,结果发现王芳还活着,心里憋着气,在门口跟丁金东抱怨几句,不成想却让媳妇听着了,还误会了。
只是他一时忘了他刚杀好鸡,这一抹,鼻子上沾了些鸡血,等他想起,就要抬着手臂去擦的时候,林平安忙掏出手帕,丁金宝一见,配合地微微仰起脸,由着媳妇替自己擦脸。
擦好了脸,丁金宝一手拿着刀,一手拎着鸡往灶房去,“不是说等等我回来杀吗?这刀锋利,要是割刀手了咋办?”
林平安赶紧跟上去,她也不准备说是看他一直没有回来,天都快黑了,她这才自己动手杀鸡,嘴上仍问着王芳的事,“那王芳事怎么回事?”
丁金宝鸡放到木盆里,舀了些林平安早烧好的热水,退着鸡毛,撇了下嘴,“就是几天没吃饭了,又挨了冻,发了高烧昏迷不醒,喊她也没反应,三甲沟村的人怕出事,把人送医院去了。”刚巧他忙完事去医院给林守成拿药,跟他们撞了个正着。
不用林平安问咋回事,丁金宝就没好气地继续往下说:“那家老大媳妇跟老二媳妇为了个鸡蛋打了起来,那女人不长眼地去拉架,也不瞅瞅她自个有没有这个本事,活该被那俩媳妇子联合起来打了一顿…”
郑家那两媳妇虽然平日争执不断,但是在对王芳这一点上,那是一个阵线的,毕竟不是亲婆婆,本来也没多少敬意,又有自个男人话里话外看不上这个后妈,她们当媳妇的自然是跟着他们男人,有样学样,也没把这个后婆婆放在眼里,再有徐春花还时不时地上门来打秋风,心里是越发的不满,越发可劲地糟蹋王芳。
见王芳来拉架,他们连眼神都不用给对方使,很有默契地对王芳大打出手。
王芳这几年吃了不少的苦,也没好好补补,身子早就垮了,往日里连一个都打不过,更何况是两个。
挨了打的王芳浑身疼爬不去来,出完气的郑家两媳妇把人留地上拍拍屁股走开,还是王芳自己撑着一口气爬回菜棚子的。
没了女儿的王芳哭个没完没了,郑老二心烦,二话不说就把人赶到菜棚子里住,要不是家里地里的活离不开王芳,指不定郑老二就把人赶出家去。
这一躺,她就爬不起来了。
到了饭点没见王芳,郑家几个谁也没多问一声,也没人记的去给她送饭,这一忘就是两天。
菜棚子四处漏风,王芳人没事的时候都冻得受不了,半夜都会被冻醒要使劲地搓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