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我非好好收拾她不可!”
上官婉儿没憋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告诉我这事的人,你可收拾不了。”
“哦?我收拾不了?莫非她是我阿娘不成?”李令月挑着眉毛哼哼,实则心里早已有数,暗里涌出一抹欣喜。见上官婉儿颔首应了,这抹欣喜便彻底地释放出来,嘴角高高扬着,她凝视着婉儿的双眸,听对方柔声说道:“你屋里的人过来禀报说你生了热病,天后政务繁忙,走不开,便唤我过来照看你。眼下你身子好了,我也该回去了。”
“回去?”李令月忙牵住上官婉儿的手,她看了眼窗外,继而劝道,“都这个时辰了,你还要回去,也不怕扰到阿娘休息。”她向床内挪了挪,伸手拍了拍空出的位置,灿然笑道:“也没几个时辰睡了,你就留在这儿和我挤挤算了。”
“这……”上官婉儿对上那双灼人的眸子,脸色倏然红了起来,和阿月枕在一张榻上……
李令月知道婉儿面皮薄,也不催,只抚着额头,状似病态地看着她,“婉儿,我有些冷。”
“啊?”上官婉儿颦眉,她隐隐觉得李令月这是在讹她,可她守了近乎一夜,李令月的痛苦她也是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心里踟蹰了片刻,她忽而摇摇头,涩笑着褪了靴袜,掀被钻了进去。想起之前武后言语中的阴郁惆怅,她忽而轻声问了句,“阿月,你今日同天后说了些什么?”
李令月的眸光晃了晃,她未想到上官婉儿竟已这样聪慧,轻轻低吟了一声,她没回答婉儿的话,仅是伸开双臂环了上去,“头好痛,婉儿我们睡吧。”
李令月说得颇有撒娇意味,上官婉儿也无意深究,贴着李令月便阖眸睡了。
婉儿入怀,李令月这一夜睡得十分香甜,她想武后已然心软,她和婉儿的前景即将光明,可未想好景不长,李治的一场重病便将它彻底瓦解。
永隆元年,文成公主甍于吐蕃后不久,李治便因寒冬来袭兼或舟车劳累生了病魇。
身子疲敝不堪,李治躺在皇榻上,武后执着他的手,温柔地望着,“可好些了?”
“嗯。”李治虚弱地笑着,“辛苦媚娘了,显儿这孩子太年轻,你多担待些。”
武后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鄙夷,李显不如李贤,他胆小懦弱还有些任意妄为,难以堪君王大任,这点她很清楚,只是却不明说,依旧笑着应道:“放心,显儿也是我的孩子,我自当多多提点他。”
李治面露几分感激,想到现在的形势,他忽又蹙了蹙眉,“文成甍了,也不知吐蕃那里会不会有新的举动。你知道,他们总是想让阿月嫁过去。”
武后明白李治的意思,想起女儿这几日同婉儿亲昵的举动,她的眉峰也拧了起来,涩然叹道:“京城的贵族子弟我也都让阿月见了,只是这丫头还是孩子心性,一点都不上心。”
在李治的心里,李令月一直都是那个天真的小公主,他的面上浮现出了笑意,“都是让我们给宠的。算来,她今年也十五了,也该许婚了。我这身子……真想见到她穿凤冠霞帔出嫁的场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