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一个,只要安静待在他目光所及的范围里,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就能让他安心地笑出来的存在。
所以司徒毓拒绝了母亲提出的与柳家结亲的建议,他要找到方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他找回来,那样的话,所有的不对劲是不是就都会消失了?
“为了找到阿淳,我把手里所有的银子都拿了出来,还亲手画了数十张他的画像,准备重金酬谢找到他的人。可我还没把消息放出去,我的父亲就知道了这件事。他是司徒家的现任家主,为人冷肃严厉,与他朝夕相对,相伴数十载的母亲都有些怕他,更不用说我们这些作子女的。可能因为我是他最小的儿子吧,他对我要比两位哥哥宽容些,也不怎么过问我的事。但我走进他书房的时候,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他喝斥我跪到地上,厉声质问我为何要如此大张旗鼓地寻找一个男人?”
司徒毓薄瘦的双肩不住颤抖,笑里透着苦意,
“我从没见过父亲发那样大的火,我有些怕了,可仗着母亲和两位哥哥对我的宠爱,我便壮着胆子承认了自己对阿淳的感情,甚至天真地以为可以说服父亲助我一臂之力……但是我忘了,我和阿淳都是男人,门户观念极重,思想极其保守的父亲,连大哥想娶一个神裔少年过门都不曾允许,又怎么会同意我与一个男人在一起?他朝我怒吼,就算是纳妾,也断不会容忍我纳个男妾。”
“我立刻就反驳了他,我不会委屈阿淳做妾的,我要他成为我的男妻!”
司徒毓清楚记得,激动地说完这句话后,迎面砸来的是父亲最钟爱的那块方形白玉纸镇。尖锐的棱角打在他的额头上,豁开一道寸长的口子,顷刻血流如注。强烈的眩晕感伴随着疼痛传来,他晃了几晃就直直栽到地上。
“再醒来的时候,我就被关在了自己的卧房,母亲守着我掉眼泪,苦苦哀求我去向父亲认错,然后同柳珂成亲,再也不许提起方淳这个人。”
怎么可能呢?
光是想一想,他的心就痛得快要裂成两半。
他怎么能容忍没有方淳的漫长的岁月?
“我父亲的脾气很倔,母亲偷偷告诉我,在我昏睡的时候,他来看过我,他其实早就想与我和解,只是找不到台阶下。可我的脾气比他还要倔,我不仅不肯低头认错,还想以绝食来换取他的妥协。我整整饿了自己五天,粒米未进,只喝了少许清水,整个人瘦得眼睛都窝了进去。最后我母亲怕了,想尽办法说服父亲先解了我的禁足令。”
“重获自由后,我还是坚持继续寻找方淳,父亲大概觉得我无可救药了,盛怒之下与我断绝父子关系,将我赶出家门。当然,一并失去的,还有司徒世家三公子这个曾经为我带来无数荣光与便利的身份。”
司徒毓提及这些的时候,语调是很轻松的,仿佛他失去的,不过是件可有可无的衣裳。
可宋明曦知道,没有了司徒家的支持,不要说找人,一文不名的司徒毓很可能连温饱都难以解决。
这些年,他能靠自己开起这间不大却颇有名气的书画铺,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况他还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方淳的下落。
“我说这些不是想要博取你们的同情。”
相对卓青微微泛红的眼眶,司徒毓自己反而显得很平静,
“我只是太久没和人说起过阿淳了,一时有些控制不住……卓青,我已经把我和阿淳之间的事都告诉你了,你可以让我见见他吗?”
卓青迟疑了。
他虽然觉得这样的司徒毓的确很可怜,但方淳……他一直敬爱如兄长的方大哥,却是因为这个人而疯掉的。
司徒毓一时的戏弄毁掉了方大哥的一辈子,方大哥会愿意再见到他吗?
可不让司徒毓见方大哥,他又觉得自己很残忍。
卓青的心乱了,他不知道怎样做才是对的。
“阿青……”
不自觉往后退去的身体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宋明曦握住卓青的肩膀,附在他耳边低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