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何毕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倒是颇为意外,作为一军统帅,连璟霄的大帐与其他的帐子没有任何的不同,实在是过于俭朴了,不过随即便勾起嘴角,在心里道了声聪明。
何毕看着迟沧海眼中的赞赏,心思微动,率先走进帐子,迟沧海也跟着进了大帐。
帐子里东西很是简单,只有一床一桌,但是很干净,迟沧海看了一圈,笑着道:“这里很好,有劳先生了,不过我还有一个药童,可否请先生帮我在这帐子里多备一张床?”
一边的来喜一听,急忙道:“世……傅,奴……我怎么能跟师傅同住?”
迟沧海笑着道:“师傅与徒弟同住,有何不可,若是你住在别处,我找你岂不是更加不便。”
来喜一听,也无话可说,只得禁了声。
何毕听的也是一愣:“迟大夫没有其他要求了么?仅添张床铺?”
迟沧海又四下看了看,随后笑着道:“有劳先生,足矣。”
何毕眉头微皱:“迟大夫实在勤俭,虽在军营,也无需如此清苦的,您毕竟……不是将士出身。”
迟沧海不以为意:“我与将士们一样,来此便是为了护我父母妻小,一家安乐,若要享受,回家便是,而且,我真的觉得足矣。”
何毕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人,忽然问了件不相干的事:“迟大夫觉得世子的大帐如何?”
迟沧海一愣,随即笑着道:“足矣。”
何毕也笑:“以世子的身份,不会过于寒酸了些么?”
迟沧海注视着何毕半晌才道:“军中表率,他理应如此,再者把主帐轻易暴露于敌人眼前的,那是傻子,先生本就如此想,何来的寒酸一说呢。”
何毕脸上忍不住的笑意,随即对迟沧海施了大礼:“末将淮南军攒军校尉何毕,拜见……迟大夫。”
迟沧海吓了一跳,急忙亲自把人扶起来,看着何毕目光中的笑意,迟沧海忽然惊觉,这人一早就识破他的身份了,只是听到那句迟大夫,迟沧海相信何毕不会把他的身份说出去,随即释然的一笑:“先生严重了。”
何毕很快就让人多送了一张床铺过来,而且,还多送过来了一个屏风,迟沧海在心里笑笑,也是个细心的。
将士很快把送来的东西一一安置好,迟沧海带来的装着衣物和各种杂物书籍的几口大箱子都在帐边立好,他的床铺在里面,之后隔上屏风,来喜住在屏风外侧,此外除了一张小几,一张羊毛垫子,便再没什么其他的东西了。
来喜打量了一下,看着屋里仅有的一个炭盆,忍不住皱起眉头:“世子妃,奴才再去多点几个炭盆过来吧,您身子不比他们,别受了凉。”
迟沧海对这住处倒是很满意:“还叫世子妃,小心哪天被你喊露了去,我不冷,无需担心。”随后有些自嘲的笑笑:“在迟家住了十六年,现在无论让我住在哪里,都觉得比那好上许多了。”何况,几步之遥,还有那个人在,还有何不满足……
来喜有些心疼的看着迟沧海,不再多言,继续收拾东西去了。
晚饭是一个兵士送来的,把饭菜交给来喜便走了,来喜看着仅有的一盘菜和两碗白米饭,刚想抱怨,就看迟沧海笑吟吟的凑过来:“伙食不错啊,这种天气,居然还有青菜可吃。”
来喜无奈的看着主子,只得默默的帮迟沧海摆好碗筷,在心里叹了口气,能找到这样的世子妃,他家世子真是好福气。
用了晚饭,迟沧海便继续拿出医书来读,刚翻了两页,便听到有人推开帐帘走了进来。
迟沧海抬头,便看到连璟霄正笑着看他:“想不想出去走走?”
迟沧海笑着放下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