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陈言安给自己找了家酒店,躲了进去,把自己与外界隔绝起来。
再出酒店的时候,已经是阿林的新戏《白马银枪》开始拍摄的日子,剧组把取景地定在了西北的一个荒漠影视城。
新戏的卡司强大得惊人,除了袁思之外的七名主演个个都拿过影帝影后,让人感觉所有的经费都花在了演员身上。
事实上,这些演员都冲着阿林而来,甚至主动降了片酬。
周梦琪在化妆室里遇到袁思,感觉很亲切:“袁思,以后又要在一起合作了。”
“会不会腻?”袁思笑,这段时间她很消沉,面对一屋子大腕,提不起一点精神一一去打招呼结交,只跟周梦琪这个熟人说话。
他们这个影城拍摄过不少大电影的荒漠戏,但仍然处于半开发阶段,住的地方简陋,取水困难。水都是从沙漠外用水车运进来,每天能够卸妆就已经很奢侈了。开拍几天后,袁思适应得勉勉强强,她就当自己在这里出了家,修行修行。
“袁小姐,王导这是什么意思?”
“袁小姐,我等了三天了,怎么还不拍我的戏,没我的事我可以先回个家吗?我那边还有通告放着呢。”
“袁小姐,组里的伙食可以改善改善吗?我这次来基本上不拿钱的,这经费都省到哪里去了?”
虽然她没事不主动跟大腕们说话,但是大腕们一有事,会先找到她。所有人共同默认一件事:王逸林不是地球生物,完全无法交流,而只有袁思有这个本事能搞懂王逸林到底想干什么。
袁思起初耐心地一一回复道:
“王导这张字条上写的就是他想表达的,他让你演一种’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的感觉,这个感觉呢,你觉得是怎样你就演出什么样。”
“我也想回家,我想洗头,但是我签了卖身契,我现在想哭。”
“伙食不是还好嘛?两荤三素的盒饭还有酸奶,不行还可以吃包子,有肉有菜有豆沙馅的,真的没省钱,而是根本没钱。”
后来她学会了一没戏就找地方躲起来,于是大家有问题就开始问周梦琪。
周梦琪应付这些人久了,领悟出了一个道理:“袁思,之前拍无事生非的时候,你整天闷闷不乐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意见。其实,是王导让你不爽吧?”
“这都被你发现了。”袁思感觉遇到了知音。
沙漠里昼夜温差大,又多风沙。尽管早有准备,每天恨不得早中晚三张面膜贴着,脸还是不可避免的时干时油,被日光晒得生疼发红,涂几层防晒都不管用。
更别提她几周都洗不了、快被晒断的头发,简直乱成了枯草。
等到易哲找到沙漠里来的时候,袁思躲在房间里用仅剩的几瓶矿泉水把自己的脸洗了又洗,才敢开门见人。
“瘦了。”易哲见到她的第一反应。
谢天谢地没有提她故意玩消失的事情。
袁思不知道说点什么,等他进了屋,讷讷地拿水给他喝,半天说了一句:“你别是来投资这部戏的,会亏的。”
易哲道:“上次你也说会亏。”
“真的不一样,”袁思认真地跟他分析起来,“上次就是一个格局不大、能让人看得懂的爱情电影。这次的电影框架,阿林想得太大了,请了这么多大明星,片酬占大头,他这个人又要求很高,不知道拍到哪年才能拍完,拍出来不会有几个人能看得懂,肯定会扑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