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期耸耸肩,“不知道,疯了一样地练剑。”
叶长笺气得想打他,无奈只能抖动骨头表示不满,“不是叫你多照看他吗?”
唐秋期双目一翻,“我照看啦。唐兴他们要带他去不三不四的地方,都被我赶走了。”
“你也不和他谈心?”
唐秋期道:“他恨我恨得要死,我还去触霉头?”
叶长笺怒道:“他如果真的恨你,还会允许你待在他身边吗?”
唐秋期满不在意,“哦。管他呢,娘唧唧的。”
叶长笺郑重其事,“兔崽子,我命令你,回唐门与他坦诚相待!”
“为什么?”
叶长笺道:“不怕虎生双翼,就怕人起二心。你回去告诉他,你对唐门宗主的位子一点兴趣也没有,越快越好。”
唐秋期挖挖耳朵,“当然没有啦!宗主有什么好?只有大师兄这个傻子才会去做。如你们这般,一黑一白,一正一邪,水火不容,还约好三年见一次面。一年见不到星河,就要我小命啦,我若是当了宗主,怎么和他双宿双栖?”
叶长笺静默片刻,问:“倘若思冬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种人呢?”
唐秋期疑惑地问:“什么人?他就算不是人,我也喜欢他。你是否不相信一见钟情?”
“情深不寿,强极必辱。你如果没有做好准备,就别去招惹他。”
唐秋期满不在意,“你让星河对我笑一笑,我就是为他死了也愿意。”
“行行行,快滚,快滚。别来糟蹋我家思冬!”
唐秋期站了起来,往外走去,“他早晚要嫁入唐门,容不得你不同意。”
“滚吧!”
唐秋期走出密室,转到竹林,正巧遇见沈星河,双目发亮,兴奋喊道:“星河,星河!”
沈星河充耳不闻,转身欲去,唐秋期连忙跟上,却见山一样的步非凌黑着脸挡在他面前。
步非凌阴测测道:“你和我家老三很熟吗?星河,星河的瞎喊!”
唐秋期不耐烦道:“好狗不挡道,闪开!”
步非凌冷冷一笑,剑光一闪。唐秋期提足后退数长丈,嗤笑道:“原来你是老母鸡。”
剑影缭乱,嚯嚯之声良久不绝。
燕无虞手握大鸡腿,吃得满嘴都是油,招呼沈星河,“老三,咱边吃边看,多精彩啊。”
一弟子问:“唱哪出?”
苏思秋狼吞虎咽,一语道破,“大舅子找茬呢。”
“哦,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
两个时辰后,苏思秋将鼻歪嘴斜的步非凌扛回医堂,燕无虞将鼻青脸肿的唐秋期送至渡口。
燕无虞天真一笑,“损毁的家具记在唐门账上,欢迎再来。”
唐秋期潇洒地对他挥一挥手,跃上小舟。
之后闭关的每一年,唐秋期都来陪叶长笺说话,告诉他四大世家的动向,以及唐将离的近况。
待小虎睡饱,已至翌日。
叶长笺温声道:“小虎,你很累么。”
小虎摇了摇脑袋,跑了开去,不知从哪叼了半截毛笔,在地板上写起字来。
它写的是一则笑话。
《笑林广记》曰:秀才嫁女,夜半不寐,辗转反侧,披衣而起,踱至中庭,徘徊许久。旁人问:为何困扰?秀才答:此刻,那小畜生定在放肆!
叶长笺“噗嗤”一声,随即哈哈大笑,胸中积郁之气一扫而净,“你这只色老虎,平日里就看这些故事呢。”
笑声渐止,他道:“没想到咱们小虎文武双全,这字比鹿遥写得雅致多了。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你是不是模仿唐将离的字迹?”
待至傍晚,小虎直起四肢,翘起脑袋凝望他许久。
叶长笺问:“你要回去了吗?”
小虎犹豫片刻,点了点脑袋。
叶长笺笑眯眯道:“等我出关,我先去唐门把唐将离抢来,再去云水之遥,把后山夷为平地。你们两个,一个都跑不了。”
此时,密室门被人从外打开,“师父,我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