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桔将安神香点上,想了想小姐近日噩梦连连,休息不好,便又多放了几粒香料。清香顿时满溢了屋内,盈盈袅袅,熏熏然,让人有些困意上涌。
云妨将视线抽离那张纸,纸上赫然是一个‘容’字。
每一笔都如同刀刻下去一般,力透纸背。
她扬手,端起了砚台。
“小姐,香点好了。”
云妨将砚台放下,任由阿桔将自己扶到了。帷帐如同云雾一般层层叠叠的遮了下来,她将手交叠放于,气息很快就平稳了下来。
她睡的太老实,反倒让人怀疑她是否究竟睡着了。
以前小姐的睡姿,根本不是这样的……阿桔又想。片刻却又自我否定般摇摇头,笑自己想多了。小姐就是小姐,这还能有误?她以前听娘说,人啊,鬼门关前走一趟,总是会大变的。
只是,真的变化太大了。
她拿起桌上的药碗,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了桌上那张纸,整个人却猛然被吓了一跳。
纸上原本不知写了些什么,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泼上了浓重殷红的朱砂。红的,像血一样。
有些触目惊心。
她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匆匆收起碗,头也不回地退了出去。余光再也没敢触及桌上的那张纸。
的云妨睁开了双眼,看了她跑走的方向,又静静地转过头,合上了眼。
既然上天让她回到了自己十五岁的时候,那她就要让所有人都好好看看,姜家不可动,姜云妨的一切,都不可动!
只是现在,好戏还未开场。
………………………
此时的蘅芜阁却并不安生,姜云芯歇斯底里地喊叫着,将精美华丽的瓷器砸了一地,那张明艳娇美的容颜上满布泪痕,却并不让人心疼,反倒是让人害怕,恨不得退避三分。
旁边端庄秀美的姜云柔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
二房的夫人孙氏刚刚去雁亭那里陪完笑脸,本身就一肚子的不痛快,回来见到这一片狼藉,心都在滴血,扬手便要给云芯一巴掌,云柔连忙喝止她:“母亲!”
云柔两步上前,抓住孙氏的手,暗暗用力,才将她的手压下来。
孙氏的脸气的都要龟裂了,她强憋出笑意,皮笑肉不笑地咬牙切齿,“四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你怒,你砸你三房的东西去啊!来二房撒野,真不愧是林氏教出来的贱蹄子,和大房那对故作骄矜的母女是一对货色!
孙氏气极,对姜云芯也没了好脸色。
“二夫人,先前咱们不是商量好的么?”云芯一扭头,见是孙氏,嘴便开了枪药一样噼里啪啦的蹦出一肚子怨念,“趁她姜云妨野游的时候动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让她死的连尸骨都没有!可是现在呢?你看看现在啊,她姜云妨还是那副骄傲的不可一世的模样在承欢阁呆的好好的,被人救起?我就不信了,若做得天衣无缝,怎么还能有她活着的这一日?”
孙氏算是明白她今日来所谓何事了,她姜云芯气?她自己还生气呢!
辛苦谋算了好些日子的计策却付诸东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