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宫的尽头,可是皇后却仍然保持着原来的那个姿势,脸上的清泪不由得一滴滴落下,在冰冷的地上沉默,没有一丝丝的温度。
“母后,起来吧。”宫长乐扶了皇后起身,心中更多的却是叹息。
如今这样,倒是也好,叫母后早早地认清这个所谓的枕边人,以后接受起其他的事实来,也更容易一些。
只是,宫长乐到底还是估计错了皇上在皇后心目中的地位,那毕竟是少年初识,一见倾心,之后相伴走过数十年风风雨雨的丈夫啊。
谢贞义又怎么肯信,那个温柔缱绻的枕边人他心里最珍惜的早已不是她。
宫长乐只觉得皇后的身子软软的,似乎整个人都靠了自己的身上,竟是一丝力气也没有。她的手是冰凉的,即便这屋子里还烧了银萝碳也半点作用都不起。
堪堪把皇后扶到了美人榻上靠着,皇后的神思却是朦胧的,只下意识紧紧地握住了宫长乐的手,旋即嘴里咕哝着宫子文的名字。
宫长乐只觉自己几乎要窒息,总想着让伤害降低到最小,可是母后却还是被他伤的那般深。这一瞬间,她几乎都想要把所有的事情告诉皇后了。
但转念看见她的模样,却觉皇后可能再也承受不来那么多了。有些事情,还是等到有合适的机缘吧。
“云紫姑姑,去把子文抱过来吧。”宫长乐觉得双眼有些模糊,不知何时那莹白的手上早已染上了一滴晶莹,甚至连声音都变得有些闷闷的。
云紫见两人这幅模样,也不敢多言,听了吩咐便去了。
夜色越发浓重了,即便是宫中的琉璃灯常点,照耀着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但却照不出内心的凄凉。
与栖凤宫的沉郁气息不同的是咸福宫。
璇如是个乖觉的,见皇上在那样的情况最终还是选择了抱着贤妃娘娘回来,便早先了几步回来早早地安排好了一切。
皇上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太医们显得也有些惴惴的,见这贤妃娘娘竟然是被抱着回来的,心中总是害怕出了什么事情。
不过还好,把过脉之后却发现并无什么大事。只是,太医院一个个都是老奸巨猾的,哪里有不会说话的呢。
“启禀皇上,贤妃娘娘只是因为产后身子虚弱,有些失调,所以此番才会晕了过去的。微臣已经为娘娘开了方子,只要按时服用,便可好转。”太医跪在地上陈述着,可是这皇上的神色却始终不见好转,不免让他的双腿也有些颤抖了起来。
“嗯,退下吧。”半晌,皇上那边才传来一个声音,而这会子太医自然是如蒙大赦,应了一声便下去抓药了。
银色的鲛纱帐朦胧而隐约,只勾了出床榻上那一抹瘦弱的身子,盖着如意的锦被,却只微微有些起伏,让他的眉头不禁皱的更深了。
宫子文是贤妃的亲生儿子,而贤妃待子情深他也是看在眼里了,应当不至于是她吧。这样一来,那位西凉的公主,只怕是嫌疑还大的很。
不过,无论是何种原因,这件事也只能到此为止,必须要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