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这次安东的反腐行动,实质上就是最上层博弈当中,在基层的映射,陈子华心里虽然早有打算,但却不愿意这么早就站在前排去摇旗呐喊,成为被人利用的急先锋。
潘邵辉泯了一口酒,放下杯子道:“前段时间龙溪是不是差点儿出状况?现在怎么处理的,好像忽然间就没有什么动静了似地。”
陈子华道:“你倒是长了一副兔子耳朵,啥都能打听到,怎么,还有不清楚的地方?”
对于潘邵晖能知道轧钢厂的事情,陈子华一点儿也不奇怪,安东的特勤分站就设在龙溪市,那边有个风吹草动的,潘邵晖很快就能知道,若是一点儿都不清楚,那才不正常,为了能悄没声息的压下轧钢厂的事情,陈子华可是动用了陆愚卿的人的,所以一点儿也不奇怪。
潘邵晖笑了笑,道:“我这边能知道哪些情况,你难道还不清楚?”
陈子华拆了一条雪茄烟,抽出一小盒。俩人一人一支,一边点烟一边道:“还能怎么处理?把领头的全收押了再说,没有人带头煽风点小火推波助澜,自然就偃旗息鼓了。”
潘邵晖惬意的吸了一口烟,似乎很随意的道:“想没想过怎么处置哪些人?”
陈子华有些奇怪的看了潘邵晖一眼,不知道他怎么会对这件事如此上心,虽然语气看似随意,实际上陈子华已经能感觉到潘邵晖似乎意有所指,迟疑了一下才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这么拐弯抹角的,懒得跟你猜谜。潘邵晖弹了弹烟灰,道:“你真的不明白?”
陈子华这才正容道:“明白什么?是不是里面有什么不能轻易得罪的人?”
潘邵晖“嗯”了一声,随即却摇摇头:“不是那些人里面有不能得罪的人,而是一旦深挖的话,势必又是一场大案,对于龙溪目前的处境来说,极为不利,而且,从长远的角度分析,此案也不应该牵扯太多。”
陈子华还真不知道轧钢厂的案子能牵连成啥样子,道:“还请潘主任指点。”
潘邵辉夹了一片牛肉,轻轻的放在嘴里嚼了嚼,道:“这么跟你说吧,轧解厂和铝厂从立项到现在,吞没了多少资金,想必你也心里有数,但你想过没有,仅仅凭那几个厂领导,能把这些钱吞下去么,即便能吞下去,难道其他人都是傻子不成。”
陈子华心中登时一凛,他之前拿到数据的时候,只是觉得愤怒和不可思议,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庞大的资金,到底跑到那里去了,无论是两个国企的那些领导还是包括钱宝银甚至落潮生在内,都不可能吞下那么庞大的资金,这些人的家底他早就让人查过了。
琢磨了一下,陈子华道:“你是说,有可能会牵扯到谆书记?”
因为郭万年和颜素清都隐约的点拨过他,似乎这两家企业都跟安东的前任省委书记谆书记有关系,只是他实在想不明白,已经离任退休的谆书记,能有什么样的能量,居然让提到他的人都是一副不愿开罪的神情,甚至还有些忌惮,这是他不能理解的。
曾经让谆卿去收集有关前任省委书记的资料,但能顺利拿到的都是官面上的普通资料,更为详细的,就不是一般人能随便调查的,即便是国安或者特勤,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去调查一个国家高级官员,谆书记虽然已经离任,但毕竟是中央序列的人物,还是政治局委员,更不可能随便调阅他的资料了,所以一直没什么进展。
潘邵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道:“若只是谆书记,也没必要跟你说这些。”
陈子华闻言一阵愕然,沉思了好一阵才道:“那你的意思,是放过这些人了?”他没有纠根结底的去问潘邵晖,到底轧钢厂和铝厂所吞掉的近十年的全市财政收入去了哪里,而是问起眼下这宗案子该如何去处置,目下的龙溪市,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发展环境,而不是为了反腐,弄得到处人心惶惶,没心思去做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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