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华已经不是第一次碰到在家里招待客人了,却不曾想到今天会增加这么多人,幸亏家里的食材平时准备的多,厨房也足够大,而且人手也足,有张敏、屠娜、李文琦帮忙,陶虹和柳宜妃很快便整出两桌色香味俱佳的晚餐。
从酒柜里面搬出两坛特制的蓝山大麮酒,众人边吃边喝,一顿饭吃的有滋有味。
吃晚饭,张敏把自己亲自挑选的紫晶葡萄用盘子盛了上来,请众人品尝“这可是我们临河乡的特产,大家尝完了,给提提建议。”
柳宜妃方才就已经尝过,味道极佳,想起陈子华曾经提过的经营方式,便道:“张乡长,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把这些葡萄重新包装一下?”
张敏笑道:“哎呀,宜妃,咱俩年龄差不多,可别乡长乡长的叫了,听着多别扭?就叫我名字好了,”她是极有眼色的,虽然知道柳宜妃只是柳宜群的妹妹,但这姑娘样貌如此出众,又一直呆在陈子华家里忙里忙外的,要说跟陈书记没啥关系,她可不相信,所以对柳宜妃特别客气“你说怎么包装?”
柳宜妃琢磨了一下,道:“葡萄不受压,也无法长久储存,要想卖出好价钱,除了酿酒之外,就只能在这两方面想办法了,一是便于储存,而是便于运输。”
张敏眼珠一转,登时就想到了詹栓柱曾经用过的办法,笑道:“谢谢啦,我知道怎么做了,不过,销售还是个问题。”
柳宜妃道:“我在水利局的办公楼下面开了一家精品店,虽然还没有装修好,但国庆节应该能辟出几间门面房试着营业,你可以先给我供点儿试试。”
张敏心思灵动,登时就想到了柳宜妃的用意,笑道:“没问题,北苑村有现成的礼品水果箱,回去我就帮你准备一批精装的葡萄送过去。”
彭少辉琢磨道:“你的精品店打算主营礼品?”他原来与詹栓柱交好,又常年给人送礼,当初詹栓柱的礼品生意就是他指点的,这会儿一听柳宜妃的话头,登时就明白过来。
柳宜妃道:“打算以烟酒茶和精致的地方特产、时令水果为主,也算是礼品店了。”
彭少辉想了想便道:“既然这样,国庆节可把货备足了,今年国庆跟中秋节可是只隔了一天,货源不足的话,到时候可就后悔了。”
柳宜妃笑了笑“月饼已经跟厂家签了合同,高档月饼足量供应。”
屠娜碰了碰李文琦:“你男朋友不是贩茶叶么,正好给宜妃的店里供货。”
陈子华端着水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任凭柳宜妃自由发挥,也不插言,眼前的这些哪个不是人精?自然能领会领导的心思,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眼看着不大的工夫,彭少辉就在柳宜妃的精品店为中秋节预定了上百份的高档礼品,葛明辉也称需要大批的中秋礼物,明天就让党政办、森林公园和农业公司的人找柳宜妃接洽。
张敏和陶虹相视一笑,张敏道:“陈书记,我们打算在临河乡搞一个葡萄种植、加工基地,还需要您的支持呢。”
同一时间,省委大院,省委书记白益民家里,白玉书正襟危坐,小心翼翼的汇报着工作,自从到临平市担任纪委书记后,他这已经是第三次回家,向老头子汇报了。
知道白玉书家庭关系的人很少,即便是与白玉书关系极好的陈子华,也不知道他居然是省委书记白益民的儿子,可见白家的保密工作做的是很到位的,加上白玉书在官场上本来就比较低调,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
白益民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眼睛始终盯着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本省新闻,对白玉书的汇报不置可否,只是偶尔“嗯”上一声,表示还在听着。
白玉书心里别提多别扭了,每次汇报都是这样,父亲最多问上一句“完了?”或者“还有没?”就结束谈话,对他的工作从来都没发表过意见,更谈不上指点了。
一边偷偷打量父亲的脸色,一边琢磨着怎么样才能让老头子帮自己一把,自从到临平市担任纪委书记之后,白玉书方才体会到缺少基层工作经验的痛苦来,这几个月,简直就是他进入官场几年来最难受的日子,工作一无进展,还处处掣肘,几乎被人完全架空,根本就谈不上搞出成绩了。
这时候他才有些后悔,当初下放的时候,本来是到县级单位担任个副书记什么的,等干上几年再提副厅,他却执意选择去当临平市的纪委书记,直接从正处升到副厅,不到三十岁的副厅,这在整个关西省都是极为罕见的,没想到果然步履维艰。
见白玉书不说话了,白益民例行公事似的问了一句:“完了?”
白玉书“嗯”了一声,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请教父亲指点得失,反而问起了一件风马牛不相干的事情:“爸,听说韩省长要给女儿订婚了?”
白益民瞥了儿子一眼:“听谁说的?”
白玉书道:“今天到韩省长那儿去汇报工作,偶然听到的。”
白益民沉吟了一会儿方才道:“嗯,男方是蓝山县的陈子华,你们认识,他没跟你提?”
白玉书笑了笑“这种事儿他那里会跟人说?再说了,我也没问过。”
白益民叹了口气“陈子华,唉,过犹不及啊。”
“过犹不及?”白玉书有些没明白“您说的是他跟韩省长家联姻吗?”
“不是,”白益民摇摇头,又看了看儿子,似乎想说教几句,却又接道:“你这个同学啊,官场历练还是差了点儿,到处结仇,先后几次玩弄手段,扳倒了不少的高官,却不懂得藏锋敛锐,看似意气风发,其实伤了根基,给人一种刺儿头的印象,没有那个上级愿意有这么一个不安分的人在手下。”
白玉书不禁有些子愕然:“不安分?他扳倒的可没一个好人呐。”
白益民叹了口气“才具是不错的,但屡屡生事,每每与上级作对,那次不是以下克上?有他在基层,连省市上的人都不得安生,谁还敢用他?”
白玉书有些不服气:“难道要和光同尘、同流合污?”
白益民道:“也不能这么说,任何事情都讲究循序渐进,他这么做,却是太过锋芒毕露了,终究还是难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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